從高家迴來,袁清嫋抱著孩子,一時間有些頭疼,這臨門臨坎的,也不知何時能找到合適的奶娘。


    錢昭更是不敢抱這麽小的嬰兒,感覺還沒他上臂粗,簡直無從下手。“嫋嫋,怎麽辦?我怕不小心把他腰折了。”


    看到錢昭那僵硬並小心翼翼的樣子,袁清嫋忍不住想笑,“讓錢嬸過來吧!”


    現在府裏的下人大部分都是新采買的,迴來了一部分,估計生養過孩子的隻有錢嬸。


    二月春寒陡峭,夜裏春風唿唿的刮,孩子暫時用米湯喂養著,始終不是奶水,半夜總哭。本來還是新婚的二人,這兩日都沒歇息好。


    直到孫氏下葬,袁清嫋抱著孩子從高家迴來,錢管家找的奶娘終於到位,袁清嫋如釋重負。天地為鑒,她從來沒帶過這麽小的孩子,真磨人。


    “聽說你們倆抱了個孩子迴來?哪兒來的?偷來的還是買來的?”原本打算迴餘州的成王這日趁錢昭下了朝溜達來了侯府,見到抱迴來的小嬰兒,神色自然的逗弄起來。


    正屋內就錢昭在,奶娘丫鬟在一旁候著,不見袁清嫋的影子。聽見成王的調侃。錢昭麵無表情瞥了他老丈人一眼,“撿來的。”


    如今二人反正都成婚了,錢昭有了底氣,在成王麵前漸露本性,錢懟懟上線。


    “上哪兒撿的?還能撿個男嬰迴來?”成王撩開小嬰兒的尿布,瞥見那小水槍,頭也不抬迴懟了迴去。


    剛出生幾天的孩子完全靠生理本能控製,他還沒來得及蓋上,小水槍抬了頭,一道水漬淋到了成王手上,成王連忙撒手,“安樂!安樂!孩子尿我手了!”


    “你喊嫋嫋有什麽用,林娘子,快收拾。”錢昭見那個男人一把年紀了有事還要喊閨女,心下無語。


    正在書房繪製輿圖的袁清嫋聽聞聲音從那邊過來,花廳裏手忙腳亂的,奶娘和秋霜給孩子換尿布,成王滿臉嫌棄在一旁淨手,錢昭就坐在椅子上冷眼旁觀著,見她出來,才揚起唇角。


    錢昭連忙走了過去,拉著人手坐下,你那個不省心的爹吵到你了吧?“念安是嶽父弄哭的。”


    “安樂,不是阿爹!我哪兒知道他要撒尿!”成王瞪了錢昭一眼,連忙矢口否認。


    被錢昭擺了一道,成王瞪了那個男人一眼,晚飯拉著錢昭喝酒,硬是不走,袁清嫋去看了一迴,兩人麵上都看不出什麽。成王的身體雖然不行了,但他自己也說過,這是他的命數,別拿他身體說事阻攔他幹這幹那的。


    人生得意須盡歡,若是真管著他,最後的時光他也過得不開心,袁清嫋也沒再管二人,去了東跨院看了會兒孩子,等錢念安睡著了,才迴正院。


    “春月,加點熱水!”忙碌了一整天,泡個澡簡直讓人身心愉悅。


    門外候著的丫鬟立刻喊人去廚房抬了水過來,她推開門正想提進去,一身酒氣的男人從迴廊處走了過來,給她使了個眼色,自己提著小木桶進了正屋。


    通往臥寢的木門半掩著,男人臉上帶著些喝酒後的紅暈,看著還算清醒,他單手提著桶,推開了木門,裏麵架了一個半透明的屏風,屏風旁邊掛著一大塊浴帕,遮住了些視線。


    男人腳步輕緩走進內裏,裏頭女子青絲盡數披散垂在浴桶外麵,纖細的玉臂搭在浴桶邊緣。


    隨著水聲嘩啦嘩啦的倒進木桶裏,水的溫度又升了上去,水汽升騰縈繞在空氣中。


    未著寸縷的閉目靠在浴桶邊緣,女子眉眼舒展。


    “夫人,水溫可合適?”喝了酒,男人的聲音低沉,他此刻現在女子身後,俯身彎腰附在女子耳際。


    略帶酒氣的唿吸噴灑在她耳廓,帶起一陣癢意,袁清嫋睜開了雙眼,臉色紅霞暈開,她雙手橫在胸前,不敢轉身,“你怎麽進來了?出去!”


    女子嬌嗔的聲音惹得男人輕笑出聲,他撩開女子的長發,帶著薄繭的大手輕輕放在女子弓出形狀的鎖骨上,順著鎖骨往下,指腹摩挲著細嫩的肌膚,引得女子身子微顫。


    “嫋嫋,為夫服侍你沐浴可好?”男人越發得寸進尺,袁清嫋抬手捏住了他的手腕,動手之間,春光乍泄,男人眼神一黯,快速抽迴手,雙手掐在女子腋下,運氣將人從水裏提了出來。


    “錢昭!”袁清嫋花容失色,連忙伸手用了內力從屏風那裏取了浴帕蓋在身上。


    男人打橫抱著女子,嘴角上揚,“嫋嫋,你這般模樣,如同枝頭綻放的桃花。”


    她單手環著男人的脖頸,一手拽著浴帕,瞪了男人一眼。男人看得心神蕩漾,直接抱著人輕輕放在紅木床上。


    女子玉體橫陳,在還未換下的紅錦被的襯托下,更顯膚若凝脂。男人俯身輕輕吻在女子耳垂,“嫋嫋,喚我夫君可好?”


    細密的吻落在她臉頰上、脖頸處,還有那美若玉笛的鎖骨上,引得女子身體一陣顫栗。


    “夫君……”礙事的浴帕早就被男人扯下扔了出去,袁清嫋雙手環著男人的脖頸,在紅枕錦被之中浮浮沉沉,低喃繾綣的聲音帶上了情欲的味道,芙蓉帳暖欲語遲。


    一直不見侯爺出來,秋霜和春月對視一眼,兩人心照不宣,去廚房吩咐了一聲,就在迴廊處候著。等了幾刻鍾後,正屋叫了水。


    袁清嫋已經換上了淺青色的裏衣,披了外袍,坐在梳妝台邊,臉上還帶著未褪去的緋紅之色。錢昭拿著帕子給她擦拭頭發,暖黃色的燭光照耀在她精致的臉龐上,更添一份麗色。


    “阿爹呢?”袁清嫋看向銅鏡中映照的人影,錢昭抬眸,二人視線在銅鏡中交匯。


    “喝醉了,在東廂房歇著。”他平日雖然不怎麽喝酒,但是酒量可不差,如今酒氣散了大半,又變成了平日裏冷靜自重的錢昭。


    “你也真是,不知道讓著點阿爹。”袁清嫋轉過身去,抬頭瞪了他一眼。這廝平日裏看著跟個正人君子一樣,喝了酒就胡鬧。


    “王爺哪需要我讓?”錢昭麵上看不出什麽神色,見頭發都擦幹了,單膝跪地拉著少女的手,“嫋嫋,此生能遇見你,是我之幸。”


    “少貧,以後少喝酒。”喝了酒一點節製都沒有,少女嬌嗔他一眼,錢昭挑著眉,眼裏的笑意帶著點曖昧不明。


    “夫人不喜歡為夫這樣嗎?”還不待袁清嫋迴應,男人站了起來,用力提了一把,又將人抱著朝芙蓉帳走去。


    夜色如輕紗般籠蓋四野,燭火漸漸燃盡,鬥轉星移,太陽從山中爬了出來,照耀著大地。


    “阿爹,喝點湯,好點沒?”錢昭一早就去上朝了,成王如今隻是個閑散王爺,並未在朝中掛職,可去可不去。昨夜宿醉,一早起來便開始咳嗽,袁清嫋給他熬了藥膳,父女二人沒有那個礙眼的人在,成王臉上笑容都燦爛了幾分。


    “明日我便迴餘州去了,要不你跟阿爹去?”他已經在京都呆了不少時間,阿致不提,他不能不懂事呀,況且他也想迴去陪棲梧了。


    “阿爹,您是錢昭的長輩,跟他計較啥呀?”成王這人,就不能仔細處,不然會發現他嘴又損,人又幼稚。


    “按你阿娘那邊論我們平輩兒呢!”成王才不在乎他姑娘眼中的無奈,用了早膳叫來明夜樓打道迴府。“安樂,沒事多去餘州走動走動。”


    送了成王出門,袁清嫋去看了孩子,又去寧府打了一趟,如意如今懷了身孕,寧遠舟怕她勞累,不讓她迴盛州。


    “我娘這幾日不讓我幹這也不讓幹那兒的,就連遠舟也跟著一起,將我當個琉璃娃娃似的。”這幾日如意頗為不習慣,她是懷孕,又不是生了大病。


    “一會兒我去跟嬸子說道說道,你想吃什麽便吃,除了一些特殊的東西,不用特別忌口,沒事多走動走動。”如意的身體素質挺好的,壓根兒不用擔心。


    “對了,孫朗昨日來找遠舟喝酒,他娘催他成親,沒去找老錢?”如今內院中梨花已經開了,二人在院中緩步走著。


    “昨日我阿爹在,朗哥可能不敢去。”她阿爹那張嘴,每次見到孫朗,“喲,你那個愛招貓逗狗的哥哥來了。”


    孫朗臉皮可沒錢昭厚,還不了嘴見了成王就躲。


    如意嘴角微揚,這五兄弟估計隻有遠舟見了成王不發怵。


    “孫朗也年紀不小了,如今又升了職,嬸子著急,來找我娘閑聊時都提過幾次了。”歐陽氏在京都有了可以走動的人,總算不時時惦記著迴盛州。


    “如今幾人都成婚了,丁輝和元祿也定了親,嬸子能不著急嗎?”從天門關平安迴來,大家都升了職,不過幾個月過去,不少兄弟都要成家了,好多比朗哥還小些呢。


    和如意閑聊了會兒,袁清嫋惦記著錢念安,沒待多久就迴了侯府。


    “嫋嫋!”她剛到東跨院,一個小白團子就噠噠的跑了過來。


    袁清嫋覺得稀奇,元寶現在大部分時間在孫朗那兒,迴來都是打牙祭的。這沒到飯點兒,元寶就跑來了。


    “有事兒?”她將元寶抱了起來,擼了兩把,狗腦袋蹭了蹭她的掌心。


    “嫋嫋,你為什麽要跟錢昭成婚呀?人類為什麽一定要成婚啊?”最近孫朗被他娘鬧得,都沒多少心思陪它玩兒了。


    “人這一生太漫長了,總要有個相知相伴的人一起並肩而行。萬家燈火始終有一盞為你而留,而不是雞飛狗跳隻有你一個。”不知道元寶受啥刺激了,突然問這個問題。


    “嫋嫋,你能借點能量給我嗎?”小白團子努力搖著尾巴,神情諂媚。


    “喲,元寶想要做個人了?”袁清嫋將小白團子拎到跟前,看著那雙蠢萌的大眼睛,莫名覺得和朗哥那傻氣的樣子有點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念關山之我隻是個女醫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天星門的皮卡丘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天星門的皮卡丘並收藏一念關山之我隻是個女醫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