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所剩俘虜被聚集起來之後,楊潯打算詢問些消息。


    “我來問你們,有沒有聽得懂我話語之人?”


    “將,將軍,小人能聽懂。”


    看到楊潯臉色不善,終於有一個兵士,顫顫巍巍出聲迴話。


    “好,我來問你,你們是何來曆?此處還有哪些兵馬?”


    “將軍,我們是阿裏齊將軍麾下,此次是為了馳援邊關,附近並沒有什麽兵馬,隻有河南道耶律布將軍麾下的駐兵,目前駐守在南京。”


    “哦!”


    楊潯略微思索一下,便察覺到如今的大遼,真是到了日落西山之時了,想河南道與大宋河間府毗鄰,在邊境上,竟然才布置了這麽點兵馬。


    從這些細微之處可以看出,遼國確實不行了,而大宋君臣那些蠢貨,竟然還想著聯合如日中天的女真,對這頭病虎落井下石。


    何其的愚蠢!何其的無知啊!


    由此可以看出,大宋被滅,也無需怨天尤人,怪隻怪朝廷出了一群腦殘。


    正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雖然打探清楚了詳情,周邊縣城守備空虛。但楊潯也沒有過去幹上一票的想法,畢竟百姓無辜,他又不是真正的悍匪,怎麽能幹打家劫舍的事情呢?別說慧能不答應,就是楊潯自己,也過不了心裏麵的那道關。


    所以眾人留下這些殘兵敗將,一人多馬地就飛馳離開了此地。


    打探清楚了虛實,他們也就不再客氣,放心大膽地疾馳在官道之上,沿路便是有捕快衙役等兵卒看見,也是遠遠地躲開一旁,不敢過來冒犯虎威。


    所以眾人一路過南京路,又返河間府,左右橫跳著抄小道來到河北西路。粗略算來,再過一天路程就能到山東地界,那離家便不遠了。


    楊潯由此,便也不耽誤,領著大家夥一路風塵疾馳,策馬狂奔。


    行至傍晚,到了孟州範縣和莘縣交界處,到了這裏,楊潯等人繼續行進,在天色將晚之時,打馬進了莘縣城。


    走進縣城,他們囂張無比地繼續打著高俅的名號,直接住進驛站。指使著驛站兵丁忙前忙後,待解決疲乏,吃飽喝足以後,楊潯覺得為保安全,還是了解一番附近詳情為好。


    便拉過驛站差人,詢問起附近事項。


    “什麽?竟然是這裏!”


    卻說楊潯本來也是為了安全起見,才問詢出聲。但不想竟然聽到了一個讓他意外的消息。


    “你說,城外幾裏處,便是柳樹十字坡?那你可知,那裏是否有客棧,如今又是誰在經營?”


    “將軍,那裏有客棧,聽說是一對夫妻盤踞在那裏,盡做一些沒本錢的買賣。男的叫菜園子張青,女的叫母夜叉孫二娘。”


    “啪!”


    楊潯一聽此話,怒拍桌子起身大罵道:“好個潑才匹夫!竟讓我在這裏遇上,卻不是老天有眼!”


    一旁史文恭詢問道:“哥哥何出此言啊?”


    “兄弟有所不知,此地有兩個狗男女,專做那殺人害命的買賣,單獨路過的客商,盡皆被害,肥的做饅頭,瘦的去填河,遇到強硬的,便說什麽三殺三不殺,自詡江湖好漢行徑!委實豬狗不如!”


    “啪!混賬!”


    “哥哥,如此我等還等什麽,不如殺上山去,宰了那兩個狗男女,也好給被害的人一個交代。”


    “是啊哥哥,如此撮鳥留著做甚!我等不如為民除害,也不枉我們來此一遭。”


    ……


    眾人聽完楊潯所言,除了慧能,盡皆義憤填膺,紛紛叫嚷著要去為民除害,殺了兩個狗男女。


    楊潯看到眾人群情激憤,想了想,覺得也是,既然自己到了此地,那不除了兩個禍害,不是憑白來此一遭嗎?


    隻是,看到慧能還在那裏猶豫,所以先強壓火氣,開口詢問道:“慧能兄弟,我問一下,有個廣惠和尚,你可認得?”


    “咦!哥哥何出此言啊?我們這一輩,法名為智慧廣元,我沾了師父的光,年齡雖小,輩分卻大,哥哥所說的廣惠和尚,正是我的師侄。但如今已然下落不明了,不知哥哥在何處聽聞過他的名號,還望告知小僧一二?”


    楊潯暗道一聲:“果然!”


    “兄弟有所不知,據我探聽到的消息,廣惠和尚就是命喪於此,他路過十字坡酒店,被張青孫二娘兩個狗男女,用蒙汗藥麻翻,開膛破肚,已然被做成了人肉饅頭,魂歸地府了。”


    “蹬!”


    “什麽!”


    慧能一聽此言,驚怒起身,帶倒的椅子在地上軲轆亂轉,滿臉的不可置信。


    “兄弟節哀!”


    “阿彌陀佛!若然如此,那小僧便隻好做那降妖除魔之舉了!”


    不要以為當了出家人,便四大皆空了,需知佛也有火,君不見護法金剛,皆是怒目圓睜嗎?


    “好,那我們就十字坡一行,去看看這兩個撮鳥,到底在如何害人?”


    說完,安排楊淩、卞祥及劉唐他們留守,帶著慧能、史文恭並幾個兄弟打算出發。


    出發前,拗不過石嬋娟的哀求,也一並算上了她。


    眾人一路疾馳來到十字坡下,楊潯怕打草驚蛇,便帶著石嬋娟先行上去探路,吩咐兩名兄弟留下看守馬匹,其餘人悄悄潛行上去。


    楊潯兩人走上山坡,路過茂林,發現一處酒店,迤邐攜手走進這家店鋪,見裏麵沒人,便喝道:“小二何在?沒看到有人來嗎?”


    此時裏屋張青孫二娘兩個,正在盤算今日收益,其餘夥計都在地窖廚房裏麵忙活,具體在忙活什麽,就不足為外人道也了。


    總之,是一些少兒不宜之事,羞於詳細描述。


    聞聽外麵有聲,兩個男女互相對視一眼,笑意吟吟間,覺得又有生意上門了,看來今天還要有所收獲啊!


    於是,連忙迴道:“來啦,來啦,客官稍等,這便來了。”


    出去一看,見一對俏麗夫婦,提著一個包裹,正坐在桌前叫嚷。


    “不知客官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我們住店,現在肚裏饑餓,你且先上點吃食過來。”


    “好嘞!客官稍等,我店裏剛好有新蒸的饅頭包子,肉肥餡大,正好與你幾個!”


    “那你且先端上來,再做計較。”


    此時,另外幾人已經陸續來到了店外,打出暗號示意楊潯。


    沒過多久,孫二娘便端了一盤熱騰騰的包子上來,笑嗬嗬地示意楊潯食用。


    “店家,你這饅頭幹不幹淨啊?”


    “哎呦喂,客官你瞧你說的乃是何話?沒看到這才剛剛出鍋嗎?如何就不幹淨了?”


    “哼!那你先吃一個我看看?”


    此時,孫二娘心裏一驚,暗道:“看來是遇上精細人兒了,不過也對,看這兩個男女,細皮嫩肉地,想必不精細也走不到我這裏來。”


    隨即,她又笑嗬嗬開口道:“好好好,既然客官不放心,那就讓我先來吃上一口,正好忙活了一天,我肚裏也是非常饑餓。”


    說完,拿起一個包子,大口大口便吃了起來。


    楊潯看她大口吃著,那鮮豔的紅嘴唇,此時在他眼中沒有絲毫美感,隻感覺那不似一張美女的嘴唇,而是夜叉的犬牙!嚼的也不是什麽素菜饅頭,而是人肉包子。


    這讓他驟然間便不寒而栗起來。感覺胃裏泛起酸水,有些惡心欲嘔的感覺湧現。


    要知道,便是剛剛經曆過的戰場,都沒能讓他出現如此感覺啊!


    再也忍受不住的他,踢翻桌椅,一把扯住母夜叉頭發,把她拽過來按在桌子上,大吼道:“你個吃人心,喝人血的母夜叉,今天被我撞見,卻不是老天爺報應到啦!”


    店外埋伏的眾人,聽到楊潯動手,也是殺將進來。剛好看到張青和幾個夥計,聽到動靜後,手提尖刀奔了出來。史文恭幾人又怎會給他們傷害楊潯的機會。


    早就按捺不住的幾人,抽出手中兵器,就殺將了上去。


    想那張青乃是何人?從綽號中就能聽出來一二。


    不過就是一個黑心的畜牲罷了,竟幹一些偷雞摸狗的勾當,哪有什麽真本事在身。


    “噗嗤!”


    在他還未來得及,說那一番狗屁不通的說詞之時,史文恭手中鋼刀已然插入了他的胸膛。


    剩餘幾個夥計,又如何能是石嬋娟等人對手,一兩迴個之間,便紛紛被砍翻在地,不一會兒便一命嗚唿了!


    隻留下孫二娘,還在楊潯手下苦苦哀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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