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婦,你不得好死!”馮勇邊扔邊罵道。


    其他百姓見了,也紛紛拿起身邊的東西,砸了過去。


    “毒婦!殺人償命!”


    “被五馬分屍,是罪有應得啊!”


    “淫婦,無恥!該浸豬籠!”


    “死後下十八層地獄!”


    東西被不斷地砸了過來。其他人也沒有幸免。


    一路上,百姓們都對王氏他們扔東西。


    爛菜葉,臭雞蛋,石頭,破鞋子,臭襪子!


    還有人直接從樓上,倒下一盆泔水!當頭澆了王氏一身。


    即使夏天,王氏也忍不住抖了抖。


    原本一行人就形容憔悴,衣衫髒亂。到了刑場後,更是髒汙的不像話。


    王氏渾身濕透,又破了頭,鮮血順著臉頰止不住往下流。就這樣,也被人不斷地扔東西。


    官兵製止,也無濟於事。


    城外的刑場邊,已經人滿為患。


    一行人下了囚車,被官兵推搡著,往刑場走去。


    華常孝步履蹣跚,走在中間的位置。


    忽然,一個蓬頭垢麵的人直直從人群裏衝了出來。


    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


    一把匕首,直直的插進華常孝的心口裏。


    他忍著疼痛抬眼,好不容易,才認出對方,竟然是朱桂芬。


    多日不見,朱桂芬現在的形象,和他們差不多。也是一身髒汙,蓬頭垢麵,就像個乞丐。


    朱桂芬看到自己成功刺了華常孝一刀。


    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我終於給染兒報仇了!”


    “我終於報仇了!”


    官兵蹙眉,一腳將朱桂芬踢飛。匕首也隨之從華常孝心口拔出。


    匕首落地,發出一聲脆響。


    朱桂芬則躺在匕首旁邊,半天爬不起來,她幹脆躺在地上,仰頭看天,一直嘿嘿笑。


    笑的旁邊百姓,毛骨悚然,都忍不住離得她遠遠的。


    忽然,人群裏,傳出一聲女子痛苦尖叫。


    “聰兒,陽兒!茹兒!”


    華常孝他們都看過去,竟然是多日未見的梁氏。


    但梁氏此刻已經灰白了頭發,臉上瘦的脫了像。明顯是大病一場,還沒有康複。


    兩色婢女,一左一右,死死的拉著她,不讓她再上前一步。


    華淩陽直接淚奔,“娘親,我不要死,救救我啊!”


    華淩聰此時也痛哭出聲,“娘!你怎麽才來,為什麽不救我們啊!”


    華淩靈也一直哭。“娘,我怕!我怕……”


    他們三個,恨不得現在就撲到梁氏身邊,奈何官兵不允許,死死的擋住他們。


    梁氏聽到他們的聲音,哭的肝腸寸斷。卻沒有任何辦法。


    她昨晚做了一個夢,夢到華常孝扳倒了華常爵,成了安國公。老夫人也健在。


    她的兒女,一個比一個的出息。


    而華常爵一家子,華清清早死,薑氏被休自盡,華淩軒,華淩義都不得好死。


    可一覺醒來,所有的事,都背道而馳!她也一夜白了頭發。


    她忽然感覺,這或許是前世今生的宿命。可是她不想認命啊。她拚命想要過去,到他們身邊去。


    兩個婢女卻不由分說,直接扯著她離開。


    “老爺說了,小姐隻能看一眼,就必須迴去!”


    “讓我過去,讓我過去!”


    梁氏怎麽掙紮都沒用。還是被拖走了。


    華淩聰,華淩陽,華淩靈都絕望了,就像抽掉了最後的精氣神。眼神都變得空洞,麻木。


    華淩聰是第一個發瘋的,他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直接推開身邊官兵,撲到王氏身前,就是一拳,砸到了她的肩膀。


    “你為什麽要如此連累我們!為什麽你不早點死掉!”


    如果王氏早就死了,就不會攛掇他們,去算計不該算計的東西。


    他們即使成不了國公府嫡子,也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


    王氏差點跌倒。撞到了華常孝身上。


    華常孝疼的臉色發白,但也下意識扶住了她。


    “母親!”


    王氏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站直了身體。


    華常孝卻疼的,身體忍不住晃了晃。


    忽然旁邊的官兵扶住了他,對他小聲道。


    “撐住!你死不了!”


    華常孝以為他幻聽了。就在他愣神的時候。官兵直接塞到他手心一個小瓶子。


    他手輕搖,就知道,裏麵是藥,但不知道是什麽藥。


    “吃了!不死!”官兵小聲道。


    華常孝眼神微閃,咬牙。


    反正他已經被判了斬立決。還能有什麽比這更糟糕的!


    剛又被捅了一刀。雖然朱桂芬力氣小,沒有直接捅死他。


    但鮮血一直這麽流,估計不等斬首,他就先流血死了。


    他下定決心,他要活著。


    於是趁著王氏遮擋的時候,迅速吞下藥丸。


    王氏離得最近,聽到了,但沒有出聲。


    此時,華淩陽也忍不住衝過來,對著王氏就是一腳。


    “都怪你,都怪你!為什麽你要活著!如果不是你,我怎麽會被人算計!”


    他痛哭流涕!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華淩靈雖然沒有動手,但此刻,也眼神惡毒的看著王氏。


    “如果不是你,我還是千金大小姐……”


    王氏身形晃了晃,終是支撐不住,向後倒去。


    華常孝伸出去的手,又收了迴去。


    任由她躺在地上,身體躊躇。然後被兩個官兵拖上了刑場。


    華常孝的眼神裏,滿滿的恨意。


    他曾經問過她。他到底是不是老國公的兒子。


    她說,她不確定。


    那個時候,他就恨不得她死。


    烈日炎炎。正午時分。


    華常孝他們,都被拉入刑場。


    最開始是王氏,平躺在地上,身邊有五匹馬,分別拴上她的四肢和頭。她不停的顫抖。仰望著天。


    這一刻,她才有了一點點後悔。


    如果她早一點收手,不要去害華淩軒,是不是不會到了這種地步?


    如果當初,她沒有心生貪念,就帶著孩子們,和姓施的好好過日子……


    或者,再往前,她不要扔下婆婆,兩個人相依為命,等著老國公迴來……


    可惜,人生沒有如果!一步錯,步步錯啊!


    今天監刑的是餘錦之。他看時辰差不多了,抬手,一聲令下。


    屬下官兵們,甩動馬鞭,五馬嘶鳴一聲,一起朝著五個方向狂奔。


    眾人就看到,王氏的身體,就像破布娃娃娃娃一樣,被撕成碎片,血肉橫飛。


    眾人趕緊閉眼轉頭,不敢再看。


    華常孝臉色發白。


    翁嬤嬤直接嚇得暈了過去。華淩陽更是嚇得尿了褲子。


    餘錦之也有點不適應,畢竟五馬分屍,也是很少用的!


    他咽口唾沫,繼續道。


    “壓犯人華常孝,翁氏,王二,華淩陽,華淩聰!雲落,雲橋!”


    很快,華常孝他們,被拖了上去,一個個按在地上跪著,每人身後都站著一個拿著砍刀的壯漢。


    餘錦之也不磨蹭,直接扔了牌子。


    “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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