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魯徹底明白了眼前的情況，把臉轉向了那幫女人，吼道：“還不把她們放嘍？！”
幾個女人紛紛看向她們的紮拉，未敢動彈。紮拉的統治力在她們心中根深蒂固，無可替代。
可這時再看那位紮拉，汗珠從腦門上往下淌，臉色蒼白，痛苦的表情非常誇張。那隻胳膊，仍然懸空著，不能放下，也無法抬起。
西魯就向台上喊那個老者，嗚哇的一通喊叫，那個瘦老頭忙不迭地跑下了台來。
一邊跑，一邊張開兩個胳膊喊著什麽，那幾個女人連忙把嘎嚕姆和琪薩姆扶了起來。那老頭又急忙走到姬中身邊，不住地打躬作揖，嘴裏一邊嘟嚕著什麽，一邊忙著把姬中身上的藤條樹葉什麽的往下摘。
西魯連忙翻譯：“這個老家夥讓你饒了他。他剛才冒犯了你，請求你不要殺了他。——特麽地倒是給我解開呀！”情急之下，西魯忘了對象，用英語朝著仍然拽著他胳膊的女人喊叫著。
姬中根本沒心思聽西魯翻譯什麽，期望落空了，他的心情沮喪。眼前分明不是自己的恩人，卻又要擔著恩人的責任。他感覺是自己連累了她們。於是，快步走到嘎嚕姆和琪薩姆身前，幫著解開了綁縛在她們身上的藤蘿。
兩個女人開始還是抵抗的心理躲閃著他，看到他的麵孔和善，還是順從了他。他們開始時驚恐的眼神也慢慢變得充滿了溫情。
姬中一邊解，一邊說著道歉的話：“對不起，讓你們兩位受苦了！”
西魯連忙為其翻譯。
兩個女人倒是通情達理，雖然有些拘謹，但還是不住地說沒關係。
“你們也參與了失事飛機的搜救？”姬中問道。
“是的，不過我們是從害怕到好奇，帶著窺探的心情到了那裏。”嘎嚕姆說道。
“看到了很多人是嗎？”
“是的，但都是搜救人員。他們從焦土中搜出的都是屍體。”琪薩姆搶著說道。
嘎嚕姆卻趕忙補充：“我們看到了他們整個搜救過程。”
看到他們聊得很歡，寨民們自以為三人確實是有問題，於是用敵視的目光在注視著他們。
“那你們是和他們一起搜救的嗎？”姬中問。
“不是的。我們躲在一邊偷偷地看著他們。”嘎嚕姆的目光遊離，透著一絲的狡黠。
“我們並沒有和任何人接觸。”琪薩姆插了一句。
琪薩姆接著說道：“是的，可你為什麽卻說是來找尋我們的？”
姬中知道這是個誤會，連忙解釋道：“其實我要找的並不是你們，這次大鳥失事後，我有幸被兩個女人救起。我不知道她們住在哪兒，於是找到了這裏。”
兩個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了搖頭。嘎嚕姆又說：“你的到來，簡直是要我們的命。我倆擅自離寨，本來已經受到了紮拉的懲罰，派我們去前麵守寨，生死靠我們自己。”
“這迴是說不清楚了，紮拉多疑，想什麽就是什麽。說我們通奸，我們必死無疑。”琪薩姆一臉無助的神情。
姬中突然感覺自己犯了天大的錯誤，他用沉凝的語氣說道：“對不起！但請你們放心，如果紮拉不容你們，那我幹脆讓他去死。”
嘎嚕姆搖頭歎息，“兩寨之間的械鬥，已經死了好多人。我們也不知何時會死，我已經不知道接下來清白和死哪個更重要了。”
“這場械鬥怎麽樣才能結束，有誰能說得清楚？”
“隻要一方認輸。輸的一方要用女人來賠償。”
西魯的翻譯還挺流利，也很準確。不過，兩邊的對話很繞，令他應接不暇。關於用女人賠償這個話題，他很了解，於是插話來為姬中解釋：
“用女人來賠償，這是吉裏島上流傳下來的一種通婚方式。械鬥，會使男人更加強健更加勇敢。賠償過來的女人，都是從眾多女人中挑選出來的優良者，配給那些勇敢的男子，達成了人種上的優化過程。同時，械鬥也是控製人口生長的最優方式，遵循優勝劣汰的自然法則。”
這都是什麽邏輯？姬中聽了連連搖頭。對於這個海島上的自然習俗，他沒有更改的權力。同時也對這種世代延續下來的野蠻習俗表現出了無奈的認可。其實當下的所謂文明社會，何時停止過戰爭？何時停止過殺戮？何時停止過掠奪？何時停止過賠款？這都是自然法則下一種與原始社會同象的行為。甚至是比原始社會更加野蠻的行徑。用文明美化了的野蠻行徑，對人類有更強的欺騙性。
姬中不知道對這樣的械鬥，該持容忍的態度還是應該加以製止，但他的立足點卻一定在這兩個女人身上。因為他，嘎嚕姆和琪薩姆在寨中的生活是否會變得很困難？她們的生存，她們的生命，她們的自由，這是必須要解決明白的大問題。
於是，他走到了紮拉麵前，看了看他的臉，又看了看他那半吊著的胳膊，說道：“紮拉大人，你不講道理，德不配位，必遭災禍。更何況你，僅憑個人無端揣測，即欲濫殺屬民，實在和你的紮拉之位名實不符。讓賢吧，把紮拉的大權交給別人。”
油頭大耳沒有作聲，有點近乎直角三角形的雙眼不住地轉動。
姬中朝向台下的寨民，他揮了揮手說道：“大家聽好了，我準備與他決鬥。如果他輸了，不配再做紮拉，那就請他自己走下紮拉的寶座。咱們要另選紮拉，怎麽樣？！”
人群鴉雀無聲。
姬中看了一眼紮拉，紮拉側歪著腦袋一副痛苦狀，可他的三角眼卻滴溜溜亂轉。
“如果他輸了，幹脆把他扔進大海好了。他吃了貢沙神鴨，卻不知道賠償人家，害得寨民死的死傷的傷，該他償命的！”姬中進而說道。
寨民仍然無人發聲。
正在這時，有人大喊：“不好啦！貢沙人打進來啦！”接著是劈劈卟卟的打鬥聲、喊叫聲和嚎啕聲。
人群騷動了起來，有人操起了家什，有人在原地轉著圈子，有人卻向樹林逃去。
幾個女人紛紛看向她們的紮拉，未敢動彈。紮拉的統治力在她們心中根深蒂固，無可替代。
可這時再看那位紮拉，汗珠從腦門上往下淌，臉色蒼白，痛苦的表情非常誇張。那隻胳膊，仍然懸空著，不能放下，也無法抬起。
西魯就向台上喊那個老者，嗚哇的一通喊叫，那個瘦老頭忙不迭地跑下了台來。
一邊跑，一邊張開兩個胳膊喊著什麽，那幾個女人連忙把嘎嚕姆和琪薩姆扶了起來。那老頭又急忙走到姬中身邊，不住地打躬作揖，嘴裏一邊嘟嚕著什麽，一邊忙著把姬中身上的藤條樹葉什麽的往下摘。
西魯連忙翻譯：“這個老家夥讓你饒了他。他剛才冒犯了你，請求你不要殺了他。——特麽地倒是給我解開呀！”情急之下，西魯忘了對象，用英語朝著仍然拽著他胳膊的女人喊叫著。
姬中根本沒心思聽西魯翻譯什麽，期望落空了，他的心情沮喪。眼前分明不是自己的恩人，卻又要擔著恩人的責任。他感覺是自己連累了她們。於是，快步走到嘎嚕姆和琪薩姆身前，幫著解開了綁縛在她們身上的藤蘿。
兩個女人開始還是抵抗的心理躲閃著他，看到他的麵孔和善，還是順從了他。他們開始時驚恐的眼神也慢慢變得充滿了溫情。
姬中一邊解，一邊說著道歉的話：“對不起，讓你們兩位受苦了！”
西魯連忙為其翻譯。
兩個女人倒是通情達理，雖然有些拘謹，但還是不住地說沒關係。
“你們也參與了失事飛機的搜救？”姬中問道。
“是的，不過我們是從害怕到好奇，帶著窺探的心情到了那裏。”嘎嚕姆說道。
“看到了很多人是嗎？”
“是的，但都是搜救人員。他們從焦土中搜出的都是屍體。”琪薩姆搶著說道。
嘎嚕姆卻趕忙補充：“我們看到了他們整個搜救過程。”
看到他們聊得很歡，寨民們自以為三人確實是有問題，於是用敵視的目光在注視著他們。
“那你們是和他們一起搜救的嗎？”姬中問。
“不是的。我們躲在一邊偷偷地看著他們。”嘎嚕姆的目光遊離，透著一絲的狡黠。
“我們並沒有和任何人接觸。”琪薩姆插了一句。
琪薩姆接著說道：“是的，可你為什麽卻說是來找尋我們的？”
姬中知道這是個誤會，連忙解釋道：“其實我要找的並不是你們，這次大鳥失事後，我有幸被兩個女人救起。我不知道她們住在哪兒，於是找到了這裏。”
兩個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了搖頭。嘎嚕姆又說：“你的到來，簡直是要我們的命。我倆擅自離寨，本來已經受到了紮拉的懲罰，派我們去前麵守寨，生死靠我們自己。”
“這迴是說不清楚了，紮拉多疑，想什麽就是什麽。說我們通奸，我們必死無疑。”琪薩姆一臉無助的神情。
姬中突然感覺自己犯了天大的錯誤，他用沉凝的語氣說道：“對不起！但請你們放心，如果紮拉不容你們，那我幹脆讓他去死。”
嘎嚕姆搖頭歎息，“兩寨之間的械鬥，已經死了好多人。我們也不知何時會死，我已經不知道接下來清白和死哪個更重要了。”
“這場械鬥怎麽樣才能結束，有誰能說得清楚？”
“隻要一方認輸。輸的一方要用女人來賠償。”
西魯的翻譯還挺流利，也很準確。不過，兩邊的對話很繞，令他應接不暇。關於用女人賠償這個話題，他很了解，於是插話來為姬中解釋：
“用女人來賠償，這是吉裏島上流傳下來的一種通婚方式。械鬥，會使男人更加強健更加勇敢。賠償過來的女人，都是從眾多女人中挑選出來的優良者，配給那些勇敢的男子，達成了人種上的優化過程。同時，械鬥也是控製人口生長的最優方式，遵循優勝劣汰的自然法則。”
這都是什麽邏輯？姬中聽了連連搖頭。對於這個海島上的自然習俗，他沒有更改的權力。同時也對這種世代延續下來的野蠻習俗表現出了無奈的認可。其實當下的所謂文明社會，何時停止過戰爭？何時停止過殺戮？何時停止過掠奪？何時停止過賠款？這都是自然法則下一種與原始社會同象的行為。甚至是比原始社會更加野蠻的行徑。用文明美化了的野蠻行徑，對人類有更強的欺騙性。
姬中不知道對這樣的械鬥，該持容忍的態度還是應該加以製止，但他的立足點卻一定在這兩個女人身上。因為他，嘎嚕姆和琪薩姆在寨中的生活是否會變得很困難？她們的生存，她們的生命，她們的自由，這是必須要解決明白的大問題。
於是，他走到了紮拉麵前，看了看他的臉，又看了看他那半吊著的胳膊，說道：“紮拉大人，你不講道理，德不配位，必遭災禍。更何況你，僅憑個人無端揣測，即欲濫殺屬民，實在和你的紮拉之位名實不符。讓賢吧，把紮拉的大權交給別人。”
油頭大耳沒有作聲，有點近乎直角三角形的雙眼不住地轉動。
姬中朝向台下的寨民，他揮了揮手說道：“大家聽好了，我準備與他決鬥。如果他輸了，不配再做紮拉，那就請他自己走下紮拉的寶座。咱們要另選紮拉，怎麽樣？！”
人群鴉雀無聲。
姬中看了一眼紮拉，紮拉側歪著腦袋一副痛苦狀，可他的三角眼卻滴溜溜亂轉。
“如果他輸了，幹脆把他扔進大海好了。他吃了貢沙神鴨，卻不知道賠償人家，害得寨民死的死傷的傷，該他償命的！”姬中進而說道。
寨民仍然無人發聲。
正在這時，有人大喊：“不好啦！貢沙人打進來啦！”接著是劈劈卟卟的打鬥聲、喊叫聲和嚎啕聲。
人群騷動了起來，有人操起了家什，有人在原地轉著圈子，有人卻向樹林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