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人們都紛紛離開了會場,拜特還在期待會有什麽事情發生。他的心態是謹慎樂觀的,他相信軍方的指揮,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指不定在哪個環節,會有重大事情發生,華國的崔姆和姬中,會出現在當天重大事件的新聞中。


    他沒有急著訂購去菲鳳城的機票,以至於險些錯過了紐爾曼去亞利爾那鳳菲城的最後一個航班。


    二月七日上午九時許,米力國亞利爾那州夢魂山景觀台上,人潮如海。新聞記者和各大私人媒體老早就來到了這裏,占據了有利地形,架起了長槍短炮。這是一次真刀真槍的對決,而且現場還便於觀看,引來了無數的觀光客。


    是日的夢魂山區,平靜無風,暖陽高照。從山穀到山腰,岩石伴綠樹,景色妖嬈。越是接近山尖,綠意全沒,隻剩下光禿禿的岩體間生出的罅隙及夾雜著的斑駁的石塊。異於尋常的景致,因獨特而更顯壯美和神奇。


    兩個靈異大師就要在這麵山體上完成對決。先是陡峭的山坡,需要越過大小石塊組成的碎石陣,然後才是最艱難的去處。要徒手攀上四五米高的峭壁,談何容易!


    這本是攀岩愛好者們才該光顧的項目,卻由兩個老頭子來挑戰,拜特坐在現場指揮台前不住地搖頭。此時的他,仍寄希望於軍方出手。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卻想不出可供軍方出手的機會,究竟會在哪個環節。


    此時,夢魂山的山腳下,蕭山俊階和崔姆二人一同站在了那裏的一塊平台上,那裏是決鬥雙方商定的攀岩起始端。按照約定,今天的挑戰活動應該由蕭山俊階先來完成。


    兩個人都揚起了脖頸,望向山頂。夢魂山的山頭,從整體上看,就是一個不很規則的大圓台,下麵略粗,上麵略細,但這粗細相差不多,因此幾乎垂直,更有岩塊的凹進和凸出,令往上攀爬平添了很大的難度。


    昨天,蕭山俊階利用他的計算機對天體間的影響進行了縝密的分析和計算,所有天體對夢魂山的影響都微乎其微。也就是說,攀登眼前這座山,一切就看個人的把控能力了,絕不會有詭譎靈異的現象出現。他斜睨了一眼身邊的小老頭,心中燃起了必勝的希望。


    蕭山俊階做好了最後的準備,他看了看腕表,昂起了胸膛,深深地唿出了一口氣,剛要說話,卻聽崔姆先開了腔:


    “蕭山博士,這恐怕是你的最後一搏!如果選擇認輸,並且承諾從此不再禍害生靈,老天會給你留下生的機會。”崔姆的表情凝重,透著蕭蕭的寒意。


    蕭山聽了,“倏”地打了一個寒戰。


    “人到絕地,生死都隻靠進與退一念之差。而這一念之差,靠的是平生善惡的積累。當然也有例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休要叨叨,最恨的就是別人亂發咒語,亂了我心!”蕭山怒氣中燒,立目而視,“你先爬個看看,活著迴來再和我叨叨這些!”


    “嘿嘿嘿嘿,小意思。”崔姆做了個抬手下壓的手勢,“你先看著,看我是怎麽爬上去的,又是怎麽下來的。”


    “你去你去!”蕭山用手一比劃,索性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他借故退了下來,在心底暗說:“先摔死你這個老不死的!”


    崔姆二話沒說,迴身向看台上的人們招了招手,抱了抱拳,蹽開碎步,向前奔去。


    決鬥的順序怎麽又有了變化?這一變化,立即引起了觀景台上人們的議論。


    “這兩個人欸,拿自己當演員呢?以為在排練節目?!”


    可議論是簡短的,隨即,人們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崔姆的身上。


    隻見這個小老頭,用手提著褲子,從一塊石頭邁到了另一塊石頭上。還不時地調整著腳步,每邁出一步,身子歪歪斜斜,每翻過一塊大石,都感覺很是吃力,


    崔粉們都為崔大師捏了一把汗。蕭粉們卻是另一種心境,有人嚷嚷道:“過這亂石堆都那麽費勁,還爬什麽崖壁呀!嗨嗨地,恐怕也就在崖根兒底下仰脖看一看吧!”


    “唉喲喂,可苦了這老頭子啦,有點兒不知進退欸,嘖嘖!”


    有人默不作聲,卻一個勁兒地搖腦袋。


    也有為崔姆擔心的聲音,被湮沒在蕭粉們的哄笑聲中。


    姬中也在觀景台上,他卻在心底暗笑:師父真會搞怪,把戲演得跟真地似的。


    拜特把嘴湊在邁倫希爾的耳邊,低聲說道:“看見沒,這華國人的牛是吹大了。一會兒準爆。”


    邁倫希爾把嘴反湊到拜特的耳邊,說道:“嘿嘿!但願他別打退堂鼓,哪怕爬到一半摔下來,估計也得腿斷胳膊折。”


    拜特瞅了瞅邁倫希爾,笑得搖頭晃腦,“最好當場摔死,一切的勁兒都不用費了。”


    這時,一團紫霧已經爬到了崖壁下。隻見小老頭伸出兩手,抬起一腳,做攀爬狀,隻一用力,人就滑了下來。噔噔噔噔!後退了好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一兩分鍾沒有起來。


    隻見拜特的肩膀在抖動,他捂著嘴巴,沒讓自己笑出聲來。


    人們被眼前的情景驚住了,議論聲音又起,現場還出現了“嗷傲”的怪叫聲,是蕭粉們在為崔姆喝倒彩。


    崔姆從地上站了起來,又向崖壁走去,並把一隻手拍在崖壁上,抬起一隻腳登住,又伸出另一隻手,整個人掛在了崖壁上。


    看台上的唿喊聲都沒了,隻聽到相機撳動快門時發出的“哢嚓”聲。


    崔姆一點一點地向上爬去。其實,他此時的身體是貼附在崖壁上的,摳岩縫,登岩塊,其實隻是在做樣子。崖壁上時不時地落下石塊,有的是他剛剛踏過的,突然掉落下去。他慌忙伏在崖壁上一動不動,令觀景台上的人們發出驚叫之聲。


    劇情需要這樣式的,裝得必得像。


    崖體有震動感,崔姆把耳朵貼在崖壁上,從崖壁的深處,不時傳來奇怪的聲音。崔姆知道,地殼一直在運動,隻是此處運動得劇烈一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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