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六的下午,蕭山俊階待在日京的蝸宅中,少有的清閑。一本心靈雞湯捧在手中,一杯拿鐵散發著醇香。


    可是今天書中的金句引不起他絲毫的共鳴,滾燙的咖啡也正在變得溫涼。他索性把那本小冊子放在了茶幾上,騰出兩手放在臉上上下搓了幾下,然後仰靠在了沙發上。


    那個關於百慕大現象的分析結果發給了米力國的拜特,並沒有等來應該有的讚賞。相互聯絡的真空期,竟然令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失落感。


    多次的接觸與共事,漸漸地在蕭山的心底產生了一種對拜特依賴和歸附的感覺。凡事,他都願意在第一時間找拜特交談,這種關係具有很強的粘合性,竟然從來沒有讓他產生過疏離的想法,反而是越來越強。


    這份分析結果沒被拜特重視呢?還是正拿在他的手上研究再三?


    一邊想著,蕭山俊階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窗前。窗外滿是鋼筋水泥的建築,缺少清新和代表生命的綠意。


    他從窗前迴轉身來,把目光停留在書櫃上,兩個裝著孩子照片的鏡框多年未變地擺放在那裏。他先拿起了女兒的照片,用手擦拭了幾下。女兒的笑臉兒仍然是那麽的清純可愛。她再也不能和自己說話了,可她的聲音卻總能縈繞在他的耳畔:


    “爸爸爸爸!如果給您一萬年或一個女兒,您是要一萬年還是要您的女兒?”


    記得那天他正躺在病榻上,遭受著急性腎病的煎熬,手臂上掛滿了吊瓶。於是他順口說道:“當然是我的女兒啦!哪怕是五年八年,我也不稀罕那一萬年。”


    五年加八年,不正好十三年麽!女兒十三歲,歿於親生母親的汽車肇事。每每想到這句話,蕭山俊階都會狠狠地抽自己幾個嘴巴。


    他把女兒的照片放在胸口上貼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放了下來,隨手拿起了另一個照片。這張照片上,是一個有著同樣清純臉龐的小男孩。小男孩戴著一副近視鏡,穿著一身學生服。


    這個小男孩是自己的兒子,比女兒大兩歲。兒子的臉龐比女兒的臉龐略長一些,長得像前妻。


    蕭山俊階同樣用手擦了擦兒子的照片,一晃已經五年沒和兒子見麵了。兒子正在歐典皇家科學院讀書。還是在考上歐典皇家科學院的時候,他一個人跑來向他告別。兒子當時的一句話,令蕭山俊階當即破防。


    “爸爸,兒子愛您又恨您。愛的是您給了兒子一副聰明的腦瓜,兒子可以很好地傳承蕭山家族的衣缽。恨您的是對媽媽的無情,我現在可以負責任地告訴您,我媽媽是無辜的。”


    兒子的話他一萬個相信,但他仍然不能容忍和釋懷女兒死於自己前妻車輪之下這件事情。


    他把兒子的照片重新放在了書櫃上,並將兩個鏡框並攏。重新坐迴了沙發上。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拜特的電話打了進來。


    “你好,蕭山博士,周末愉快!”電話那頭的聲音響亮,能感覺到拜特此時的心情大好。


    “你好,拜特先生!什麽事兒讓您這麽高興。”蕭山俊階也用輕鬆的語氣迴道。


    “還不是您的那份分析結果,很有價值啊!我的上司很賞識。”拜特把上司兩字說得很重。


    “您的上司?”蕭山早就感覺拜特的能力不簡單,但他的上司是誰,他並不清楚。


    “你呀,明天飛去帕帛好吧,咱倆去那兒玩幾天,有些事兒到時再聊。”


    “好啊好啊,多年沒去了,好想的。”


    就這麽簡單,僅僅三言兩語,兩人就約定好了同去帕帛的行程。


    對於帕帛,兩個人都不陌生,西太平洋上的一個島國,一戰和二戰期間分別被島國和米力國攻占,因此之間有種種說不清的關係。上世紀九十年代成為獨立的主權國家以來,米力國和島國為帕帛國提供了大量的經濟援助,成為了第一和第二大經濟援助國。因此米島兩國與帕帛有著共同的友好關係。去帕帛,就如同去自家的後花園一樣。


    帕帛,是個風景如畫的國家。聽說去帕帛,蕭山俊階就差借兩條腿兒了。掛斷電話,他當即就訂了第二天的機票,登上了兩國間的第一架航班,並且於中午前順利抵達了帕帛的科羅利亞國際機場。


    蕭山俊階剛剛走下飛機,拜特早已來到了他的麵前,伸出大手把他拉住,好似久別重逢一般。


    剛剛見麵,拜特就開懷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一吆喝你準來。嗬嗬?沒讓我失望!”


    今天的拜特,休閑度假的派頭十足。一副蛤蟆鏡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價格不菲的休閑裝隨便穿在身上,腕上一塊瑞士手刨名表,腋下一隻鱷皮公文大包,腳下一雙名仕休閑皮鞋。若不是接機時他把蛤蟆鏡摘了下來,蕭山俊階根本無法認得出來。


    “隻要大哥吆喝,小弟必到。”蕭山向四處望了望,“況且來這種好地方。”


    “好吧?那就多玩幾天。這裏的每一處景點,咱都玩個遍,還有各式美女,憑你喜歡什麽樣的,招手就來。”


    “大哥這是挖到礦了?今天出手怎麽如此大方?”蕭山笑著問道。


    “還不是你那分析結果,被大金主賞識!我的老板說了,你想玩多久,管夠。”


    “大哥的老板是誰?”蕭山俊階脫口一問。


    “唉,管他是誰。不過,咱們遇到的麻煩,哪次成了真的麻煩?!”拜特嗬嗬一笑。


    這的確。蕭山暗想,就從惠夫尼古洞爆炸案說起,隻有自己知道案情處理的內幕。還有那個賤貨之死,警方隻是煞有介事一問,連那種小號都沒讓自己進去過。大哥既然不肯說,自然有不說的道理。有可能涉及國家權力的方方麵麵,對於這種事兒,自己還是少知道一些為好。


    想到這,他瞅了瞅拜特,一揚脖說道:“大哥說得對,管它是誰?大哥的靠山,就是我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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