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急得直跺腳,“這些家夥,敵眾我寡,竟然還敢出去?”


    接著猛然想起什麽,迴頭往陳到的方向望去,隻見陳到和賈詡並肩而立,麵色平靜的望著出征的水師!


    是了!白操心了,公子自有打算!


    甘寧麵色冷峻,緊了緊手中的鳳嘴刀,迴頭瞟了下親兵攜帶的弓箭,安心了不少。


    “傳令,讓蔣欽周泰加快速度,到前麵鋪開陣勢!”


    一番令旗揮動之後,兩側的艦隊騷動了一下,速度有所提升,但快得不夠明顯。


    蔣欽神色有些焦急,親自跑到了甲板中央調整風帆角度。


    而後傳令其餘各船依次調整,艦隊這才肉眼可見的加快了速度。


    甘寧鬆了口氣,雖然是水匪出身,但是蔣欽周泰兩人確實本事不俗。


    頂著大風,汝南水師通過了柴桑口,在外麵擺開了陣勢。


    所有船隻橫向停靠,更是直接將錨放了下去!


    蔡瑁麵色不改,一眼看出了甘寧的打算。


    “這是打算用床弩消耗我們的兵力,打擊我軍士氣!”


    轉頭看了身邊的黃祖一眼,“黃將軍!記住了,此戰不計戰損,隻要擊殺了陳到,便是這十萬大軍全軍覆沒,我們也是荊州的功臣!”


    黃祖咽了口唾沫,心頭嘀咕:最怕這種手無縛雞之力,卻又心狠手辣的讀書人了。


    “是!本將會留意軍心士氣!”


    這邊甘寧望著越來越近的荊州水師,用力的一揮手。


    須臾之間,遮天蔽日的弩箭如蝗蟲般騰空而起。


    與小巧的羽箭不同,弩箭猶如射出去的長槍,淩厲而威猛。


    荊州水師的盾牌和皮甲,在弩箭的猛烈攻擊下,脆弱得如同紙糊一般,毫無還手之力!


    許多士兵雖站立原地,身體卻已被弩箭洞穿,有的士兵雖手持盾牌,卻被弩箭硬生生地釘在了桅杆之上。


    還有部分放空的弩箭,直接穿透甲板,進入船艙之中,裏麵的水手亦難以幸免。


    更有甚者,弩箭連續擊殺五六名荊州水師後,深深地釘在船舷上,箭尾仍在劇烈顫動,鮮血如點點飛花,灑落在甲板之上。


    往日高大威猛的荊州戰艦此時竟然千瘡百孔,不同於往日裏戰後的蕭索血腥。


    前麵受創嚴重的戰艦無力的懸浮在水麵,竟然透露出一種腐朽的感覺。


    黃祖臉色難看,“軍師,五千人,死完了!”


    蔡瑁也有些意外,“這弩箭威力當真不凡,竟然連艦船也毀了!”


    “不管了!繼續,直接撞過去!”


    黃祖駭然,接著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蘇雙!傳令繼續!”


    蘇雙兩眼含淚,張開嘴,牙齦早已咬出血,大聲嘶吼,“軍師有令,無需試探,全軍突進,無需避讓,全速前進!”


    片刻!後方大軍千帆競航!


    前方本就千瘡百孔的戰艦頃刻間木屑飛揚。


    甘寧也有些意外,“媽的,這蔡瑁確實夠狠,傳令,床弩自由射擊,水手準備,起錨,敵軍靠近後不得接弦交戰!”


    蔣欽有些意外,“都督!不打嗎?”


    甘寧咬咬牙,“且戰且退,用床弩和弓箭消耗敵人即可!”


    蔣欽了然,轉身開始安排作戰!


    荊州水師全速前進,一旦前麵有戰艦受損嚴重開始減速,便立刻被後方同袍撞上,船毀人亡!


    而撞上他們的戰艦破船而過,成為新的排頭兵,上演同樣的慘狀。


    戰損巨大,但不可否認,戰果斐然,兩軍近在咫尺。


    荊州水師已經可以用弓箭擊殺汝南水師了。


    隨著身邊倒下的士兵越來越多,甘寧一揮手,“開始撤退!”


    所有人如蒙大赦,立刻開始發力!


    汝南水師在格物院的支持下,早已改進戰船,拋開了傳統的船槳,使用上了齒輪和轉桶動力,寬大的扇葉讓汝南水師速度更快。


    在同樣風向,同樣水流的情況下,汝南水師迅速和荊州水師拉開了距離,向柴桑撤迴。


    眾多操作床弩的士兵再也不用擔心敵人的弓箭啦,一個個如釋重負,直接癱倒在了甲板上。他們的汗水滴滴答答地落下來,在甲板上蔓延開來,活像一個個漏水的水袋。


    隨著船隻穿過柴桑的水寨大門,蔣欽也鬆了口氣,高強度的精神壓力讓蔣欽也忍不住一屁股癱坐在甲板上!


    接著蔣欽迅速彈起身來,大聲吼道,“幼平!你在幹嘛!”


    但遠處的周泰顯然聽不見蔣欽的喊聲。


    蔣欽驚慌失措,向甘寧跑了過去,“都督!幼平這是幹嘛?”


    甘寧心情不佳,不想過多解釋,冷冷的看了蔣欽一眼,“你眼瞎了?斷後啊!連這也不懂?”


    望著外麵仍舊沒有起錨,橫在江麵上的數百戰船,甘寧不曾留意自己早已淚流滿麵。


    輕聲的開口,“公奕!幼平水性很好,你說他能逃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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