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到的刻意抑製下,雙方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平靜。


    襄陽。


    “主公!十幾萬大軍出征,毫無建樹,人吃馬嚼的,消耗極大啊!”


    看著同僚進言,蒯良想了想沒有說話。


    雖然蔡瑁和自己不對付,但不可否認蔡瑁是有能力的人,大軍駐足不前,想必是遇到了難事。


    但兩家為了荊襄世家之首,明爭暗鬥不是一兩年了,這種時候,蒯良也沒必要為蔡瑁解圍。


    但作為荊州軍師,不是你不想發表意見就可以的。


    這不!劉表第一時間將目光投向了蒯良。


    嘴角微微抽搐,蒯良不得不上前。


    “主公!德矽作為一方統帥,想必自有考量,戰陣之事,差之毫厘謬之千裏,屬下不知道前線出了什麽事,不敢妄下結論,但用人不疑,想必蔡軍師自有想法!”


    劉表滿意的點點頭,這就是為何劉表依然信任蒯良的原因,即使和蔡瑁有矛盾,但始終不會為了私仇不顧大局。


    “但是南陽丟失,荊州人心不穩,德矽又遲遲沒有進展,當如何是好?”


    蒯良目光轉動,“主公!蔡軍師以雷霆之勢出兵,隻要勝了,便會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推江東,到時候一切的閑言碎語都將消散!”


    “這事恐怕急不得,所謂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蔡軍師自有考量,我等催促怕是也沒有用!”


    蒯良所言,於情於理皆無疏漏。堂下群臣深知荊州兩位軍師均認為不該輕易開戰,便無人再敢進言。


    然而,群臣的沉默卻令劉表怒不可遏。


    可惡!荊州士族竟敢如此放肆,蒯家和蔡家難道妄想左右荊州的局勢?


    哼!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蔡瑁手握十萬水師,幾乎掌控著荊州的全部家底。


    劉表暗自惱怒,心想這些世家大族串通一氣,導致自己無法重用司馬徽等北方賢士。


    其實,劉表並非昏聵之人,他深知自己當年能單槍匹馬進入荊州,多虧了荊州世家的支持。


    但如今,荊州世家幾乎掌控了荊州大半的權柄,其他外人在荊州難以立足。


    “子柔此言有理,但十幾萬大軍出征,不但毫無建樹,甚至還有折損,我看還是讓德矽找個機會贏一場,為荊州百姓鼓舞一番士氣?”


    劉表已經如此說話了,蒯良還好說什麽?


    哎!咱們主公確實很有才能,就是疑心病太重了,總想著玩平衡,還是少了一些氣度啊!


    就像荀攸說的,劉表果然派人催促蔡瑁出兵。


    蔡瑁作為荊州世家的領袖人物,襄陽那邊的消息甚至比劉表的使者來的更快。


    蔡瑁用力地揉了揉眉心,他有些頭疼。


    “報!將軍!伊籍先生到了!”


    伊籍是兗州人,劉表力排眾議收入麾下的,想到一個無足輕重的幕僚位置,沒必要和劉表鬧得不愉快,何況伊籍和劉表還是鄉黨。


    “請!”


    不多時,年輕儒雅的伊籍進了蔡瑁的帥帳。


    “伊籍拜見將軍!”


    “嗬嗬!機伯無需多禮,快快請坐,不知主公派機伯過來,可有要事?”


    本想坐下的伊籍頓時尷尬的再次躬身向蔡瑁行禮。


    “迴將軍!主公說戰事僵持,荊州百姓怨聲載道,希望將軍出兵,用捷報安撫民心!”


    蔡瑁點點頭,笑著說道,“機伯放心,本將早有謀劃,還請機伯轉告主公,捷報不日送迴襄陽!”


    伊籍再次躬身行禮,“如此伊籍便迴洛陽恭候將軍捷報!”


    伊籍有些鬱悶,風塵仆仆的趕過來,坐不讓坐,連杯茶水都沒有。


    蔡瑁卻沒有精力顧忌一個小角色的想法,而是讓人找來了黃祖。


    荊州黃家勢力也不小,自然也是知道襄陽的情況。


    “都知道了?”


    黃祖點點頭,“主公有些急了!”


    “黃將軍!慎言!”


    黃祖歎了一口氣,“軍師有何想法?”


    “能怎麽辦,找個機會打一仗,送點首級迴襄陽,不然當真以為我蔡瑁乃是無能之輩?”


    黃祖麵色難看,“軍師!廬江江夏交界被群山環繞,直達柴桑,想要突破哪有那麽容易,但柴桑前麵倒是有一處淺灘,甘寧在此處立了一個水寨,不如拔了這個水寨,應付一下襄陽得了?”


    蔡瑁麵色一愣,“黃將軍!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豈可如此敷衍?這水寨大不大?”


    黃祖愣了一下,小聲說到,“約有三千人看守,這處淺灘看似雞肋,但實則極為寬敞,往日裏總有漁船再次聚集,隻是現在被甘寧遷走,設立水寨,以為大軍前哨,監視我方,但凡我軍一動,柴桑立刻便能收到消息。”


    蔡瑁大怒,“如此重要的事為何不早說?立刻出兵,拔了那處水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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