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陳群後,賈詡再次返迴書房。


    書房之中已經多了一個人,正是南陽之主,北地槍王張繡。


    賈詡拱拱手,“侯爺!都聽到了?感覺如何?”


    “聽到了,說實話,讓當真如這陳群所說,陳到也不失為一方豪傑,竟然敢許諾某獨領一軍!”


    賈詡卻搖了搖頭,“侯爺!陳叔至能夠悄無聲息的進入宛城,並且直接拜訪屬下,細思極恐啊!”


    張繡愣了片刻,接著大笑起來,“再如何還不是為先生識破了?有先生在,張繡無憂矣!”


    賈詡歎了一口氣,欲言又止。


    “先生有話直說便好,你我之間,何須遮掩?”


    賈詡盯著張繡,“侯爺以為南陽如何?”


    “南陽?號稱天下第一大郡,武帝的起家之地,長期被漢室偏愛,人民殷實,良田,高城,王霸之基!”


    賈詡輕輕點頭,接著又搖搖頭,“對也不對!”


    “眼下的南陽,陳到誌在必得!”


    張繡麵色漸漸凝重,“先生當真覺得局勢到了如此地步?”


    “南陽,勾連荊州,豫州,兗州,司隸,益州!”


    賈詡自言自語一般小聲說著,“益州劉璋暗弱,守家之犬,又被張魯欺淩,無需擔憂!”


    “南陽本就是荊州劉表拋出來的荊州屏障,是不是還會接濟一些糧草,也不用擔心!”


    “但是陳到和曹操兩人,都有心取南陽!”


    張繡皺著眉頭,“還請先生明言!”


    “曹操挾天子以令不臣,和當初太師一般無二,隻是曹操更加高明,然袁紹雄踞四州之地,同曹操必有一戰,而南陽則是曹操的後方!”


    “或許是因為陳曹聯盟,所以曹操才會默認陳到攻取南陽,否則出兵的便是曹操!”


    張繡也開始意識到南陽的尷尬,忍不住開口問道,“那陳到呢?”


    賈詡緩緩坐下,“侯爺!細數陳到生平,仿佛不顯山不露水,但卻又無法忽視,你說他平庸吧,但是以貧賤出身躋身西園八校,同袁紹曹操等人比肩!”


    “你說他厲害吧,他好像有從未有過驚人之舉,便是現在也才占據三郡之地!”


    張繡點點頭,“是啊!區區三郡之地,憑什麽讓我直接臣服?誰強誰弱打過才知道!”


    “侯爺別急,聽我慢慢說!”


    賈詡擺擺手,示意張繡稍安勿躁。


    “若侯爺當真如此輕視陳到,必然會吃大虧!”


    “先生看出什麽了?”


    賈詡微微一笑,仿佛看穿一切的智者一般。


    “陳到此人,弱冠從軍,未曾一敗,雖然低調,但這天下的每件事都能看到他的影子,雖然隻有三郡之地!但廬江扼守長江口,又手握柴桑,須濡口兩大重要關卡!”


    “至於豫章,好像可有可無一般,但是荊州劉表和孫策有殺父之仇,但陳到手握廬江豫章竟然直接隔開兩人,再無爭執接觸!”


    張繡忍不住笑了笑,“哈哈!難道陳到還想做個和事佬不成?”


    賈詡嘴角微揚,“和事佬?侯爺想多了,所謂師出有名,都無法接壤,孫策如何報仇?劉表如何斬草除根,以報圍困襄陽之仇?就這樣孫策被圍堵在揚州四郡無法動彈,劉表困獸荊州,說是陳到用兩郡之地包圍了劉表孫策兩人都不過分!”


    張繡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再也無法端坐,直接起身跑到地圖前麵細細打量,而後不住踱步!


    有些不服氣的叫嚷了起來,“那汝南呢?汝南一馬平川無險可守,為何攥著汝南不放?這難道還有什麽說法不成?”


    賈詡有些好笑的看著張繡,仿佛看自家子侄一般。


    “汝南!才是我佩服陳到的一個地方,若是陳到當真退守揚州,這陳到充其量割據一方,無緣環顧天下,汝南正是暴露陳到野心與氣魄的一個地方!”


    張繡有些茫然,“先生此言何解?”


    “陳到手握柴桑,須濡口,若是當真退守揚州,可立於不敗之地,但逐鹿天下終究還是要看騎兵的,揚州如何養騎兵?如何訓練騎兵?”


    賈詡認真的看著張繡,“侯爺!陳到是個有野心的人,管中窺豹,陳到必然有心拿下荊州!”


    “所謂守江必守淮,若是陳到有逐鹿之心,無論袁曹雙方勝敗,陳到隻要拿下荊州,便可以長江為屏障,南北對峙!”


    “但想要北上,汝南必守,侯爺也說汝南無險可守,所以以南陽為犄角成為了陳到的唯一選擇!不然陳到遲早被蠶食而亡!”


    張繡也醒悟過來,“南陽!若是南陽到了陳到手中甚至可以覬覦益州!”


    賈詡點點頭,“侯爺!識時務者為俊傑,降了吧!”


    張繡有些不甘,“容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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