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定卻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話在陳到心中已然掀起了驚濤駭浪。


    或許陳定說的是事實,但陳到從未意識到這一點,隻因為陳到從來都將自己牢牢的包裹著。


    太害怕別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而從大文明時代過來這邊,陳到一邊享受著封建社會帶來的種種福利,一邊有深深的恐懼。


    驟然成為封建地主階級,陳到欣喜又彷徨。


    看到自己可以肆意的使喚下人,卻害怕自己有一天也是被人這般對待,故而陳到雖然享受著這一切,但前世受到的教育讓他潛意識的尊重著每一個人。


    自然,陳到得到許多人的尊重喜愛,身邊也開始圍攏了一批人。


    但說到馭人之術,僅憑後世耳濡目染的皮毛是無法適應這個時代的。


    前世陳到雖不是孤兒,但留守長大,與孤兒無異,從來不知道依靠為何?


    陳定一句縱使天塌有我,卻讓陳到心中立起了一道偉岸的身影。


    嘴角噙著淡淡的微笑,兩世為人,第一次懂得了父親的含義。


    翻身上馬,陳到肆意的飛舞著馬鞭,饒是如此驚擾了百姓也顧不得,一心隻想追上陳定。


    卻不知陳到這般行徑恰好被一路經此處的文士看在眼裏。


    淡淡的搖了搖頭,嘴角嘟囔:“紈絝!”


    而後轉身便走,毫不遲疑,好事陳到壞了他遊玩的心境一般。


    而陳到總算追上了陳定,“父親!我們比一比,看誰先到家!駕!”


    見到陳到露出這般笑容,陳定會心一笑,“這才是個孩子該有的樣子嘛!臭小子不講武德,竟然搶跑!欺負我這個三十多歲的老頭子!駕!”


    ......


    縣衙後院書房,父子兩第一次如此相對而坐,陳到不斷地向陳定請教,許多朦朧之處茅塞頓開。


    當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今天你在碼頭上親力親為的仔細檢查,乍一看沒什麽問題,但是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事情已經交給柳叔了,便要相信他們。”


    “偶爾一次能夠起到敲打的作用,但若是長期如此,必然讓下麵的人不再思考,甚至嚴重一點離心離德都有可能!”


    “這世上的事情何其多,難道每一件事你都要自己盯著?萬一有一天你有事離開,難道事情就不用做了?”


    “你應當學會的是適當的放權給下麵的人,嚐試著把事情分出去!”


    見陳到一臉沉思的模樣,陳定並未停止說教,曆來便知道自家兒子心思重,好不容易抓住機會,當然要好好開導一下他!


    “當然,水至清則無魚,但嚐試著放權,培養人才,才是上位者當做的事!你要做的便是心中有數便好!”


    言語間,陳到眼神愈發明亮,仿佛打開了新的天地一般,原來自己一直都錯了!


    “父親教訓的事,孩兒知錯,往後還望父親多多指點!”


    “要說指教,其實為父也不太懂,不過是為官多年的經驗之談罷了!”


    陳定思索一番,複又一番躊躇模樣,欲語還休。


    陳到反而有些疑惑,“父親可是有什麽想問的?”


    “我看你今日對錦帆賊頗為忌憚,這是為何?我陳家當下背靠袁家,為父也手握兵權,為何會讓你對區區水匪忌憚?”


    陳到組織了一番語言後向陳定解釋,“根據孩兒打聽到的情報......”


    甘寧“少有氣力,好遊俠”。但他不務正業,他常聚合一夥輕薄少年,自任首領。


    他們成群結隊,攜弓帶箭,頭插鳥羽,身佩鈴鐺,四處遊來蕩去。當時,百姓一聽鈴響,便知是甘寧這幫人到了。時人以“錦帆賊”稱唿他們。


    甘寧在巴郡之中,輕俠殺人,藏舍亡命,大有名聲。他一出一入,威風炫赫。步行則陳列車騎,水行則連接輕舟。侍從之人,披服錦繡,走到哪裏,哪裏光彩斐然。停留時,常用錦繡維係舟船,離開時,又要割斷拋棄,以顯示其富有奢侈。


    所在城邑的地方官員或那些跟他相與交往之人,如果隆重地接待,甘寧便傾心相交,可以為他赴湯蹈火;如果禮節不隆,甘寧便放縱手下搶掠對方資財,甚至賊害官長吏員。


    雖是巴郡之人,但在這水係發達之地,便是荊州水係也任其縱橫。


    要說忌憚倒是不至於,反而陳到還極為欣賞甘寧,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好麵子的年輕人罷了!


    說到這裏,陳定忍不住灑笑一聲,“你這年紀竟然說人家年輕人,小家夥,為父最驕傲的便是你少年老成,最擔心的也是你失了少年人的朝氣!”


    “男兒於世,當自信昂揚,切莫死氣沉沉,憂思不斷!”


    陳定頓了一下,看著陳到,“既然你如此欣賞他,可以嚐試結交一番,為父可以承諾他一個司馬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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