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事已至此,你莫要太過傷心了。”藍卓安慰著她,這兩天她心緒不寧,又有見紅之相,再這麽下去,孩子恐怕要保不住了。


    白羽竹含淚點了點頭,心裏後悔不已,孩子要有個閃失,她也不想活了。


    “聽說蕭貴妃從宮裏派出來了三個奶媽給公主?”白羽竹仰頭問他,方墨儀已經臨近產期了,宮裏的好東西源源不斷的往蘭軒閣裏送。


    “嗯。”藍卓輕聲迴應。


    他不想多說什麽,豈止是奶媽,還有三個穩婆,兩名太醫,小孩子的金銀首飾,錦衣華服,玩物用具,拉了好幾輛馬車。


    白羽竹這裏冷冷清清的,隻有藍卓間或送來的一些備產物件。


    “侯爺,我還是不放心,你能不能把換子的計劃詳細的跟我說下。”白羽竹麵色發白,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藍卓詫異的看著她,但見她憔悴的樣子,又不忍心苛責,隻能耐心的哄著她,“再換孩子,也做不了嫡長子了,還不如把兒子養在你看的到的地方,也免受相思之苦,如果真的送到了蘭軒閣,你恐怕見上一麵都難。”


    他撫了撫她的背,又說,“我看孩子養在秋葉這裏就很好,你天天能見著,往後,我也不會虧待了我們的兒子,財產分配上,我會多給一些,找個好先生來教他讀書,往後也能考取功名,照樣能出人頭地的。”


    白羽竹抿了抿嘴,有些不高興了。


    侯府的家底子有多薄,她早就心裏有數,就算把侯府的財產全部給她的兒子,也不及公主的九牛一毛。


    她謀劃的是讓兒子繼承公主的財產,侯府的爵位。


    可如今,藍卓隻能承諾她侯府財產的一部分,她怎麽能甘心呢。


    嫡長子的位子目下雖然沒了,但是如果自己肚子裏的能做公主的“親生兒子”,公主豐富的嫁妝往後也得給自己的兒子,那何止是潑天的富貴。


    庶子沒有什麽地位和話語權,如果不換,她在侯府豈不是隻能做陰溝裏的老鼠,一輩子都見不得天日了。


    “侯爺,為了你,我連名節都不要了,你知道女子的名節多麽珍貴,吳大那個無賴是什麽樣子,我明麵上已經是他的妻子了,你還要我怎麽樣,嗚嗚……”


    白羽竹講到這裏,又傷心起來,等到她生產完,以奴仆的身份在侯府做事,她就成了吳大家的了,再也不是什麽白姑娘了。


    “你想讓我一輩子沒名沒分嗎?我怎麽就一時鬼迷心竅信了你,嗚嗚……”


    藍卓心裏一陣酸楚,“阿竹,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我沒辦法……”


    “侯爺,您為了我和孩子拚一拚,隻要你去做了,成不成,我們娘倆都認了,不會怪你,但你不能試也不試,就說不行吧?”


    他怎麽沒試呢?


    前段時間塞過去的那個穩婆,早就被方墨儀打發了迴來,換子的事兒,恐怕是難了。


    藍卓不忍心告訴她真相,隻能先瞞著她,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比什麽都重要。


    “我已經收買了其中一個穩婆,公主生下孩子後,會由她會抱過來給我和老夫人看,然後趁著這個時間,把孩子調換了。”


    白羽竹臉色凝重,滿心滿眼的擔心,“這樣行嗎?不會出什麽差錯吧?”


    藍卓耐心的說道,“公主那裏人太多了,隻有這個時間可以動些手腳,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兒,就一定盡力會辦到。”


    白羽竹心事重重的點了點頭,目下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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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些時候,晴兒過來看秋葉,拿了一個食盒,裏麵是安胎的補藥。


    “秋姨娘,這是宮裏新送來的太醫給的方子,廚房裏熬好的安胎湯藥,宮裏的有孕的貴人嬪妃們都吃這個,對胎兒好,我們公主心善,也給您帶來一碗。”


    素萍趕忙接了過來,秋葉連連道謝。


    “多謝公主關心,近來收了公主不少的恩惠和照顧,如今月份大了,公主體恤,也免了我的請安,不過明兒,我一定要當麵拜謝公主,還請晴兒姑娘轉達。”


    晴兒微微一笑,“秋姨娘是個懂禮數的,不過公主特別囑咐了,秋姨娘隻管在秋園安心養胎便是。”


    另外,還有一對金鐲子,公主記掛著秋姨娘,向宮裏又要了一對,給孩子的。


    “這個金鐲子呀,公主那裏也有,據說是請大師開光祈福過的,孩子一出生,就得給帶上,從此順遂無憂,福氣綿長。”


    秋葉接過了這對金鐲子,做工精細,雕刻著海棠和牡丹,中間一個福字,鏤空的設計使鐲子本身輕巧無比,給小嬰孩戴正好。


    晴兒又在秋葉耳邊囑咐了一番,才放心的離開。


    秋葉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吩咐素萍送晴兒離開。


    這邊如月扒著門縫看了半天,才迴頭對白羽竹說,“白姑娘,好像是公主那裏的如月來給秋姨娘送東西的,有一個食盒,還有一個首飾盒子。”


    白羽竹輕輕的哦了一聲。


    秋葉仗著自己的假肚子罷了。


    “去問問送的什麽,如果是給孩子或者孕婦的,讓秋葉把那東西送過來。”


    白羽竹吩咐著。


    如月應聲就往秋葉屋裏去了。


    “秋姨娘,不知道公主送的是何物?”說著邊瞧了瞧桌子上的食盒。


    秋葉會心一笑,“是宮裏新研製的安胎藥,聽說貴人們都在喝,效果很好呢。”


    如月反問,“怎麽還不給白姑娘送過去,秋姨娘肚子空空,不怕喝這個大補,白白流一地鼻血出來,豈不讓人笑話了去。”


    素萍氣不過了,“你這個丫鬟,怎麽和主子說話呢?”


    如月輕蔑一笑,“主子也有真假,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跟了個假主子,到時候栽了跟頭可沒人扶你。”


    秋葉依舊是麵不改色,“素萍,給白姑娘拿過去,萬不可怠慢了,侯爺怪罪下來,你我擔當不起。”


    素萍氣唿唿的拿了食盒,給白羽竹送去了。


    秋葉又拿出了那個鐲子,把鐲子的來曆跟如月說了一遍。


    如月拿過首飾盒,連一聲謝都沒有說,徑直走了。


    不出所料的,素萍耷拉著臉從白羽竹的房間裏出來。


    秋葉忍不住笑她,“還這麽沉不住氣。”


    素萍一臉的憤恨,“秋姨娘,你不知道白姑娘的嘴有多麽厲害,如月跟她比,真是差遠了,每次到白姑娘那裏,我都害怕。”


    “好啦,說你兩句又不掉塊肉,這個月月例銀子給你漲兩成,也不讓你白白受委屈。”


    秋葉拍了拍素萍的肩膀。


    “真的?”素萍眼睛一亮,想想白姑娘也不怕了,這罵的還真是值錢。


    白羽竹喝完湯,心想宮裏的東西真是不錯,小腹熱熱的,暖暖的,很舒服。


    隻是那秋葉,送來的東西不主動拿過來,還得如月去要,真是不知道好歹,改天要再好好緊緊她的皮子,讓她看清楚誰才是秋園真正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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