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律法,奴婢未經主家允許,沒有成親而有身孕者,浸豬籠或者石刑。”劉嬤嬤話音剛落,劉慶的臉色更黑了,低著頭一語不發。


    方墨儀看出他在努力的掩飾著。


    “什麽是石刑?”方墨儀問道。


    她是明知故問,就想看看劉慶對小梅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將罪人綁在菜市口,把她的醃臢之事當眾宣讀,而後圍觀的百姓拿著備好的石頭砸她,砸到血肉模糊,氣息決斷為止。”


    聽著就有些毛骨悚然。


    劉慶幹咽了一下口水,眉毛都擰在了一起。


    方墨儀點了點頭,“就這麽辦吧,石刑。”


    “慢著!”劉慶再也裝不下去了,他的臉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變了形。


    方墨儀鬆了一口氣,對劉慶的看法隱隱有了一絲改觀。


    “你要保證小梅和她肚子裏的孩子的平安,我才會說。”劉慶的語氣軟了下來,眼神帶上了一絲柔情。


    “可以。”方墨儀語氣堅定。


    劉慶抿了抿嘴,除了相信方墨儀的一麵之詞,他也沒有任何辦法了。


    “是五公主。”劉慶艱難的說了出來,“我在您這裏不受重視,且犯了錯,受了罰,心裏怨氣很大,在外喝酒的時候多有抱怨,被有心之人聽了去,五公主這才找上了我。”


    “他承諾你了什麽?”


    “她說他看中我的能力,以後她開了公主府,讓我去做管家。”


    “就這些?”


    方墨儀不信,劉慶采辦多年,怎麽可能被這些空頭承諾支配了。


    “五公主幫我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父母,安置在她的莊子上養老,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方墨儀點了點頭。


    “求公主救救我年邁的父母,如果五公主知道我都招了,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劉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好。”方墨儀答應了。


    “公主,如今是否有什麽打算?”張嬤嬤問著。


    如果五公主那邊的人知道劉慶被揪出來了,還會想別的辦法,用別的人。


    現在她雖說是被禁足了,但是處罰還沒有下來,皇上也在斟酌。


    如果這件事被皇上知道了,火上澆油,五公主怎麽著也得被扒一層皮。


    \/


    方雅書已經被禁足多日了,此時已經像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了。


    她和李尚明肌膚接觸的事兒,整個大都城都能傳遍了。


    與此同時,還傳出了小公爺因為癱瘓,不能人道的謠言。


    因為此時,皇上又特地來訓斥了她。


    方雅書委屈的緊,傅城不能人道的消息,真的不是她傳出去的。


    “如果傳言是真的,我更不能嫁他了呀。”方雅書恨恨的說道,清脆的一聲,桌上的茶具粉身碎骨。


    “放肆!”皇後聲威嚴的聲音,吵嚷聲瞬間消失了。


    “皇後娘娘,您救救女兒吧,我不能嫁給傅城,也不能嫁給李尚明。”方雅書眼神失落,禁足了幾天,已經快被悶瘋了。


    “你現在想要嫁給傅城,人家還不要你了呢。”皇後心裏氣恨,皇上已經對她冷淡了許多,如果因為這件事情,失了皇上的寵愛,那當真是得不償失。


    四皇子天資一般,隻是占了個嫡出的優勢,眼下自己的女兒出了這種事,難免會牽累到她的兒子。


    “眼下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你不如就嫁了李尚明吧。”皇後的聲音不大,但是不容反駁。眼下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既能體現皇上對讀書人的器重,又能使那些流言蜚語煙消雲散。


    對於慶國公那邊,她的女兒退了親,但也沒有高嫁,隻不過是一個寒門的狀元,也不算攀高踩低。


    方雅書知趣的閉了嘴,哽咽聲一直不斷。


    “李尚明才情斐然,又是今年的新科狀元,我看他機靈的很,是個上進的人。往後稍加提攜,前途不可限量。看人要看內裏,不要眼皮子那麽淺,好看的皮囊有什麽用,能當吃還是能當喝呀?”


    方雅書難受極了,她本就是個膚淺的,就喜歡好皮囊的男兒,那種醜八怪,她想想都覺得惡心極了,怎麽能與他肌膚相親呢?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我問過了李尚明,他非常願意娶你的,並且保證隻娶你一個,能做到這點的男人,不容易啊。”皇後話音剛落,劉公公把一封信給了方雅書。


    “五公主,這是李尚明大人給你的,請看看吧。”劉公公說完,退到一邊。


    方雅書打開信,匆匆打眼看了幾行,發瘋似的把信撕的粉碎。


    “他這個人怎麽那麽惡心,什麽窈窕淑女,什麽君子,他也配!”方雅書大笑著,隨即往地上啐了一口。


    “快叫禦醫來看看,別真的發瘋了。”皇後臉上略過一絲擔憂,畢竟是自己頭生的閨女。


    “你先嫁了他,往後再找個理由和離,我會再給你尋一個如意的。”皇後聲音溫柔下來了,“就是個緩兵之計,你不喜歡他,不和他同房就是了,他也不會逼迫於你。”


    “母後,當真?”方雅書擦了擦眼淚,仰著頭問道。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你是我親生的,我還能害你不成,普通人家和離難,你可是公主,不必憂心。”皇後替她整理一下碎發,動作甚是輕柔。


    “那,隻能這樣了。”方雅書這才安靜了下來。


    “我給你挑了幾個貼身侍衛,到時會陪你一起在公主府裏,至於李尚明,不讓他入府就是了,以後你自己在公主府住,如果什麽需要,也可以隨時跟母後說。”


    方雅書點點頭。


    “拿過來。”皇後看了一眼劉公公。


    劉公公從盒子裏拿出了一疊紙張,恭恭敬敬的雙手奉到了方雅書的麵前。


    方雅書臉上的淚痕還未幹,帶著一些疑惑接了過來。


    畫像?


    這是?


    知女莫若母,皇後微微一笑,方雅書呆愣愣的站在那裏。


    她這個女兒是個不爭氣的,如果強行讓她嫁了李尚明,非得撞牆不可。


    “這些侍衛都會好好保護你的,是簽了生死契約的死士,他們會為了你獻上生命,和其他你想要的一切。”


    皇後拍了拍她的肩膀,拂袖而去。


    全兒湊到前麵,看了看,“公主,這是皇後娘娘給您挑的貼身侍衛呢,各個俊朗。”


    方雅書這才迴過神來,仔仔細細的看著這些畫像。


    一抹紅暈浮上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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