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常氏帶著常萍萍迴來了。


    同去的捕頭進來向李知府稟報,留常氏母女先在外麵候著。


    常氏母女並不知道,白露等人的耳力遠超於凡俗中人,她們正在外麵壓低聲音談話,還誤以為別人都聽不見。


    常萍萍粗嗓門說話:“娘,仙人問段夕顏,是不是段夕顏那個臭丫頭找到了?讓她迴來,我家正好缺個下人,讓她去我家。”


    常氏不同意:“你想什麽呢,我還要留著段夕顏去做工,給家裏賺銅板呢!仙人沒有說段夕顏迴來。知府大人和仙人都在裏麵,一會兒進去了,你千萬不要亂說話。”


    麵對常氏的叮囑,常萍萍連連應聲:“我懂。”


    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裏,可想而知,昔日的火火承受著什麽樣的委屈。


    常氏母女固然可惡,但根源還是段夫子無能、窩囊,不能保護好自己的女兒。


    李知府向白露道:“白仙人,常氏帶著常萍萍來了。”


    白露點頭:“讓她們進來吧。”


    衙門捕頭招手喚常氏母女進來,常氏母女瑟縮著走進來,和段夫子並排,撲通雙膝著地跪下,向李知府和白露三人磕頭跪拜。


    白露沒有讓她們起身,問常萍萍:“常萍萍,你的姐姐段夕顏是個什麽樣的人?”


    常萍萍畢恭畢敬的答話:“段夕顏是個好吃懶做的人,又饞又懶,總是惹母親生氣。仙人,不知我姐姐現在何處?”


    “你姐姐已經死了。”白露告訴她。


    常氏母女的表情卻有幾分遺憾,她們想要繼續欺壓火火的希望破滅了。


    這裏已經沒什麽事,但白露的左手掌心裏,火火的情緒卻更加激烈。


    白露握緊左手,調了一縷真元壓製住火火,免得她忍不住真的衝出來。


    火火通過心念告知白露:“白露,我想起來以前的事情了,我都想起來了。”


    也難怪火火這般激憤。


    白露用心念告訴她:“等迴去了再說。”


    白露隨便問常萍萍一些火火過去的事情,從常萍萍的迴答中,不難聽出,他們一家人都把火火當作粗使丫頭,包括段夫子在內,稍不順心就是一頓打罵、不讓吃飯,不讓睡覺等等。


    而且他們講的時候,絲毫不認為他們的行為不對。


    白露越聽越是生氣,別說火火,就連她也快要壓不住心底的憤怒了。


    其中最讓白露生氣的是段夫子,段夫子非但絲毫不知保護女兒,反而為了諂媚常氏,幫著常氏母女欺壓自己的女兒。


    段夫子甚至把火火當作影響他家庭安定的人,認為家裏不寧都是因為火火的存在,恨不能火火跟著前妻一起死掉。


    白露寒著臉問這一家人:“你們不覺得,這麽對待一個孩子,太過分了嗎?”


    段夫子不由戰栗了一下,垂著頭不敢應聲。


    常萍萍喊冤:“仙人明鑒,我母親心善,從未把段夕顏趕出家門,還養著她,已經夠仁至義盡了……”


    “夠了!”白露的憤怒接近頂點,昔日的火火究竟生活在怎樣的人間地獄裏?


    白露厲聲訓斥:“段夕顏隻是一個孩子,和常萍萍年紀差不多的孩子,你們這般對待她,不覺得惡毒嗎?”


    “還有你,段夫子。你身為人父,卻不知保護自己的女兒!你這般懦弱無能,枉為夫子!如何能教導好學子!”


    段夫子一直垂著頭不敢言語,仿佛認為這麽做就能把事情拖過去。


    常萍萍再次喊冤辯駁:“仙人,我們養著她,隻不過讓她做一些活而已,她該對我們感恩戴德!”


    白露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聲音冷如寒冰:“常萍萍,如果你和段夕顏換過來,被家裏的人這般對待,你會感恩戴德嗎?”


    常萍萍立刻迴答:“我豈會是段夕顏那等卑賤之人!”


    常氏首先意識到不對,白露這般言語,為段夕顏說公道話,隻怕和段夕顏有幾分淵源。


    常萍萍還想要說什麽,被常氏打斷:“萍萍,當著知府大人和仙人的麵,你莫要胡亂說話!”


    常氏向白露諂媚的賠笑:“仙人,萍萍剛才都是亂說的。我對段夕顏,那是和自己的孩子一樣一視同仁。隻有在段夕顏不聽話,犯了錯的時候,才會小小的教訓一二。”


    “平日裏我待段夕顏,都是好吃好喝好穿,和萍萍、曉然,三個孩子都沒區別,我都是一碗水端平的。仙人這麽認為,應該是我們剛才的言語有誤,讓仙人誤會了。”


    常氏轉而換了話術,開始訴苦:“哎呦,仙人不知道,繼母難為呦。就算我待段夕顏掏心掏肺的好,但在她的心裏,我如何也比不上她那已經死去的生母。”


    “她是個孩子,我也不能真跟她較真,仙人說是不是?段夕顏還在鄰裏之間對我頗多編排,說我惡毒。天地為鑒,我豈會那般惡毒?仙人若是不信,可以問我家男人,他可以為我作證!”


    常氏拍一拍段夫子的手臂,提醒他開口。


    段夫子趕忙作證:“對的,對的。我夫人待段夕顏一直和親生母親一樣。段夕顏不見後,夫人她滿城尋找,整日以淚洗麵。”


    白露看著他們拙劣的辯解,沒有做聲。


    再待下去已經沒有意義,白露起身,紀琛和陸子宸也跟著起身。


    白露向李知府道:“李知府,我這邊沒事了,我們現在走吧。”


    李知府聽從白露之言,眾人離開了段家。


    能這麽快就找到火火的家人,這多虧了李知府。


    白露向李知府致謝:“多謝李知府,幫我找到了段夕顏的家。”


    李知府笑容可掬:“能為仙人做事,是我之幸!三位仙人,請上轎,我們現在迴我府上。”


    白露三人上轎,白露想著,等迴了李府,就向李知府提出,用金錠交換碎片。


    火火現在的情緒雖然平複下來,不像剛才那麽激動,但卻很低落。


    白露的心情也很糟糕,她現在有些不知道,這一趟千裏迢迢的來焦城尋火火的身世,到底該不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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