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之後,吳王李恪舒坦的坐在程硯的搖椅之上,一邊喝著茶,一邊愜意的看著自己手邊半成品的牛肉丸。


    “大王難道不忙麽?怎麽有閑心到我這草堂來?”看著吳王李恪悠閑自得的模樣,程硯坐在另一張搖椅上,出聲說道。


    “我現在就是一個閑散王爺,有什麽事情是需要我去操心的。再說了,朝廷大事找父皇和皇兄,找我我也不理睬。我又不是青雀,明知道自己沒有機會,還要上趕著表現自己。”吳王李恪不以為意的說道。


    “哦?魏王現在還沒放下?”程硯也漫不經心的說道。


    “哼哼……隨便他吧。我現在才不去管那些個事情呢。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什麽天下至尊,也不過是勞心勞力而已。你都不知道,皇兄現在的日子呀,那叫一個忙碌呀。”吳王李恪很不厚道的笑著說道。


    “我怎麽看著你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呢?”程硯沒好氣的迴了一句。


    “嘿嘿……說著這,我還得多謝你呢。以前我總是因為父皇的一句“英果類我”而歡喜的不能自已,可是現在我算是發現了,就連父皇自己也有些不想要那個位置了,那是真的累呀。”吳王李恪悠閑的說道。


    “哦?怎麽說?”程硯坐起身來,看著吳王李恪問道。


    “今天早上我進宮的時候,皇兄就已經在和大臣們一起處理政務了。看著皇兄忙碌的模樣,我當時就退出了大殿。隻是我還沒離開呢,就看到父皇從大殿的另一個門也和我同一個動作的離開了大殿。皇爺爺駕崩,父皇傷心不已,就讓太子皇兄監國,可是沒有想到,父皇竟然因為皇兄做的不錯,就想讓皇兄多做些。”


    “看到我也離開了大殿,就拉著我到母妃那裏去逛了一圈,然後又在禦馬場騎了會馬。最後不知怎麽就想起你來了,然後就拉著我一起來你這個草堂了。你也真是的,好好的國公府不住,怎麽偏偏在這草堂住的那麽習慣?”


    “我這草堂不好麽?安安靜靜的,平時也沒有什麽人來打擾,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沒事還能打打獵,釣釣魚。”程硯不以為意的說道。


    “我怎麽感覺你現在有點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的意思呢?你還年輕,怎麽就不知道為朝廷多多做事呢?”吳王李恪好奇的詢問道。


    “我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大唐的國公了,大唐的兩次滅國之戰我都參加了,而且都立下了不少的軍功。如今我要爵位有爵位,要錢財有錢財。家中有嬌妻,馬上還要有自己的孩子,朝廷也沒有什麽大的軍事活動,我一個將軍老是去參與什麽朝政。”


    程硯重新躺在搖椅上,隨著搖椅的晃動,身體也隨之搖擺,然後接著說道:“我這個人沒有太大的理想,隻要餓了有飯吃,渴了有水喝,冷了有衣服,熱了有扇子。其他的東西,對於我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人生一世,無非是吃喝二字,如今我既然能夠讓我吃喝不愁,又何必讓自己更加操勞呢?”


    “我現在知道父皇為什麽會踢你的屁股了。”聽了程硯的話,吳王李恪也是無語,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一個沒有上進心的臣子。當然,他又不得不承認的是,程硯的這種生活態度是真的十分的悠閑,也沒有那麽多的煩惱。


    “你還說呢,哪有皇帝親自踢臣子的屁股的。我看陛下就是對我的羨慕嫉妒。他自己一刻不得閑,就不希望別人能夠悠閑。”程硯沒好氣的抱怨道。


    “哼哼……鄫國公,你這個話要是讓父皇知道了,你說他會不會……”聽到程硯的抱怨,吳王李恪當下不懷好意的笑著說道。


    “別,別,別。吳王殿下,你還是饒了我吧。我這剛從吐穀渾迴來多長時間呀,你還是讓我在悠閑一段時間吧。”程硯當下急了起來,開口求饒道。


    “可以,不過本王這段時間要經常來你這個草堂了。”吳王李恪提出要求道。


    “可以,你沒看到旁邊也有著一座一模一樣的草堂麽?殿下若是喜歡,可以帶著王妃一起搬過來,和我做個鄰居。”程硯服軟道。


    “這是你說道。本王明天就帶著王妃過來,最近你家的飯食要多做一些,本王要帶著王妃一起來你這裏做客。”吳王李恪當即答應下來,並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說你也是堂堂的龍子皇孫,朝中的事情還有你擺不平的麽?用得著和我一個農家子一樣在這裏躲清閑?”看到吳王李恪的急切的模樣,程硯無語的說道。


    “哎……你是不知道呀。自從我放下了心中的執念,我現在看到朝中的一些事情就發自內心的感覺到厭煩。這次要不是皇爺爺駕崩父皇嚴令讓我迴來,我還真的不願意迴來。長安雖好,可是這裏卻是個名利場。我既然已經放下了,就不願意再去撿起來。”吳王李恪無奈的說道。


    “哦?我聽著這話,你這是來我這避禍來了?”程硯好奇的說道。


    “自從我當初放下了執念,選擇離開長安,之官吳地,朝中一些針對我的勢力也就停止了他們的動作。這次迴來之後,我雖然沒有有意的去參與什麽事情,可是一些原來支持我的大臣還是時不時的拜訪我。這也讓那些勢力再一次將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


    “皇兄雖然跟那些人說了,可是那些人根本就不相信我會真的放棄對那個位置的爭奪。我就不理解了,有些人為什麽就看不到誰是真的想要那個位置,誰又是真的不想要那個位置呢?難道隻要是他的親外甥,怎麽做都可以,我就連迴到長安也不行麽?”


    看到吳王李恪苦惱的模樣,程硯知道吳王李恪說的人是誰了,可是程硯卻又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勸慰吳王李恪。伸出手拍了拍吳王李恪的肩膀,無奈的說道:“想那麽多幹嘛,隻要你安守本分,他就算是想要栽贓你,陛下又怎麽可能讓他如願?”


    “或許父皇今日親自帶我來你這裏,其實他也知道我現在的一些處境了吧。”吳王李恪苦惱的說道。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陛下既然知道了你的想法,就必然會為你謀劃好今後的出路。再說了,有太子殿下在,那個人就算是想要做些什麽事情,也總要顧忌到你和太子殿下的兄弟情誼的吧。”程硯寬慰道。


    “哎……若是人人都是你鄫國公而不是趙國公,那大唐的朝堂將會是怎樣的一個和諧局麵呀。”吳王李恪感歎道。


    “那陛下估計會十分氣憤,因為所有的事情都得親力親為,我這個臣子做的不是很合格,你就別希望別人都跟我學了。”程硯自嘲的說道。


    “得了,不說了,隻要我沒那個心思,又何必去計較那些呢。”吳王李恪說著拿起打包好的牛肉丸,自顧自的離開了草堂,不多時草堂外麵就傳來了馬蹄遠去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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