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討論著如何分配程硯的蘭陵郡公府所出產的新鮮蔬菜的時候,外麵的天空再一次下起了大雪。看到這個情況,程硯知道,這大雪一時半會是不會停的了。就吩咐程波將自己準備孝敬老師代國公李靖的銅製火鍋提前刷洗幹淨,並準備好木炭。眾人商議了一會,隻是看著屋外的大雪,卻是沒有一個人提出要離開。代國公李靖知道,這是知道了自己這裏有新鮮的蔬菜,這個個人都要留下來打一打秋風了。不過代國公李靖並不以為意,自己的學生那裏能夠在冰天雪地中種植處新鮮的蔬菜,那麽以後自己這裏就不再會因為天氣寒冷而缺少蔬菜了。至於唐皇李世民在華清宮的溫泉旁種植的綠菜,代國公李靖表示自此之後,都可以給唐皇李世民留著了,他作為老臣,也是十分的關心唐皇李世民的身體的。西北雖然苦寒,可是最不缺的就是牛羊。眼看著眾人隻是在白虎堂中圍著火爐閑聊,程硯來到代國公李靖的身後,附耳輕聲的說了幾句什麽,代國公李靖先是驚訝,然後又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同意之後,程硯就獨自離開了白虎堂之中。其餘幾人雖沒有聽清楚這師徒二人究竟說了什麽,可是也不擔心。對於他們這些常年待在行伍之中的人來說,沒有什麽是比“打劫”來的更讓他們心情愉悅的事情了。不多時,程硯指揮著帥府的親兵將一個個銅製的火鍋端了上來,分別放在每個人的麵前,然後又在其中加上了熬好的羊肉湯,最後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又給每個銅製火鍋添上了木炭。對於這個新奇的吃法,眾人也沒有過多的驚訝,因為眾人都知道,在長安城的時候,蘭陵郡公程硯好美食的名頭就已經和他“邢國公第二”的名頭一樣,在四處傳播的極為響亮了。程硯給眾人安排好銅製火鍋之後,對著侍立在一旁程波點了點頭,程波就讓人將準備好的牛羊肉卷和各種洗好的蔬菜都端了上來,分別放在眾人的案幾之上。之後,程硯親自給代國公李靖調製了一個蘸碟,在眾人的注視之中,將牛羊肉放進已經燒開了的湯鍋之中,略作停頓,就又將肉片夾起,放到蘸碟之中,並示意自己的老師代國公李靖嚐一嚐。看著眼前的已經汆熟的牛羊肉,代國公李靖雖然更想吃旁邊的蔬菜,可是既然自己的弟子已經給自己準備好了,代國公李靖也不好駁斥自己弟子的麵子,就硬著頭皮將蘸碟中的肉片夾起,放進自己的嘴裏。眾人隻見代國公李靖略一停頓,就大口的咀嚼了起來。與此同時也示意程硯迴到他的案幾上,表示自己完全可以自己進食,不需要程硯的服侍。看到代國公李靖的示意,程硯也不再堅持,迴到自己的座位,就給自己重新調製一個蘸碟,剛準備要吃的時候,案幾上的蘸碟就已經到了樊國公段誌玄的手中。看著樊國公段誌玄氣哼哼的模樣,程硯也不以為意,重新調製了幾份蘸碟,分別送到眾人的案幾之上,最後才迴到自己的座位,為自己準備夥食。程硯坐下之後,將為自己麵前的羊肉卷放進已經沸騰的羊肉湯之中,略一停頓,等到羊肉卷變色之後,用筷子將羊肉片夾起來,隨手拿起一片菘菜,將羊肉片在蘸碟中浸滿蘸料,然後用菘菜葉將燙好的羊肉片包了起來,然後送進自己的嘴裏。頓時程硯的嘴裏就被羊肉的鮮香和菘菜的清爽填充,程硯滿足的眯了眯眼睛,接著又用筷子挑起一片羊肉卷,繼續著剛剛的動作。代國公李靖,樊國公段誌玄、任城王李道宗在程硯坐下的時候就開始注意程硯的動作,看到程硯的吃法之後,也紛紛效仿。頓時羊肉的鮮香和菘菜的清爽充斥著眾人的口腔,眾人也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不得不說,程硯的這種吃法巧妙的利用菘菜的清爽來中和羊肉的油膩,不僅更加的美味,同時也讓人胃口大開。前世,程硯最喜歡做的就是用生菜包著紅燒肉吃,不僅不會感到油膩,反而還會因為這種吃法,讓自己能夠更快的適應紅燒肉的油膩。今生大家都不怎麽吃豬肉,程硯也入鄉隨俗的和大家一起改吃羊肉了。至於案幾上的牛肉,程硯也隻能表示這是邊疆地區的特色了。若是在長安城,也就隻有程硯的家主——宿國公程咬金才能夠經常因為他的莊子上的牛習慣性“自殺”而沒有斷絕宿國公府牛肉的供給。當然,作為宿國公程咬金的族侄,程硯在長安的時候,隻要想吃牛肉了,就可以到自己的伯父家裏,品嚐一下因為各種原因而“自殺”的耕牛留下的美味。“伯言,小小年紀不思如何建功立業,竟將此之一道修煉的爐火純青,真是不知道怎麽說你。以後若是有什麽好的吃食,一定要送到老夫的府上。你還年輕,就讓這些能夠腐蝕人心的美食讓老夫替你解決了吧”喝了一口三勒漿,樊國公段誌玄心滿意足的對著程硯說道。“你這匹夫怎能如此多吃多占?蘭陵郡公所掌握的美食怎能由你一人替他消滅?”潞國公侯君集笑罵了一句,然後對著程硯說道:“伯言,你我叔侄一直以來接觸的比較少。此次出征吐穀渾,老夫也看出來你是個不錯的後生。以後有什麽好吃的,一定不要忘了給老夫送上。”程硯將嘴裏的食物咽下去之後,對著潞國公侯君集拱了拱手說道:“潞國公放心,小子記下了。”然後才對著樊國公段誌玄說道:“段伯伯,美食是我的所愛,若是不能夠享用美食,我就沒有了進取的欲望了。因此,若是想要我更好的建功利業,段伯伯應該給小侄多提供一些食材,小侄願意做出來大家一同享用。”樊國公段誌玄和潞國公侯君集二人在程硯這裏,一個是己方的盟友,另一個則是同殿為臣的同僚,人總是有遠近親疏之分,這一點潞國公侯君集自己也是知道的。雖然此時的潞國公侯君集對程硯釋放了善意,可是潞國公侯君集也知道,二人之間還是存在著一定的隔閡。雖然在曆史上潞國公侯君集是貞觀年間少有的被唐皇李世民誅殺的謀反者,可是此時的潞國公侯君集還是那個被唐皇李世民看中目空一切的軍中重臣。程硯雖不願意與之交往過多,但也不會因為這些小事而引起他的嫌惡。潞國公侯君集之所以會謀反,和他因為軍功的原因,地位在朝堂之中日益提高,可是本身的修養和見識不能夠和他的地位所匹配,因此才會在政治上顯得無比的幼稚。然而廝殺慣了的沙場宿將,在得到高位之後,又如何能夠很好的控製自己對權力和金錢的欲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