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程硯將家中的事情都安排好之後,又拜訪了宿國公程咬金,冀國公秦叔寶還有他的老師代國公李靖。


    在代國公府上,程硯向代國公李靖請教了一些關於《六韜》中的一些他不明白的問題,同時也請教了他到達涼州之後,需要做的一些事情。


    作為一個年輕的將領,程硯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是很多的。好在程硯是一個知道自己優缺點的,再加上加上前世,程硯早已經不是一個飛揚的青年。


    在點將台上,接過太子李承乾送上的送行酒,程硯沒有客氣,一口將杯中酒飲盡,對著太子李承乾拱了拱手,就走下點將台。


    麒麟明光鎧在程硯的身上,隨著程硯的走動,鏗鏘之聲不絕於耳。程硯右手扶著腰間的雙鐧,一步步走近他的小忽雷駁,飛身上馬。然後親兵將程硯的霸王槍遞到了程硯的手邊。


    程硯單手將霸王槍舉過頭頂,對著虎賁衛的大軍大吼一聲:“開拔!”,然後一馬當先的離開虎賁衛的大營。虎賁衛的大軍也隨著程硯的離開,按照相應的順序,跟在程硯的身後,騎著戰馬向著大營之外走去。


    隨著虎賁衛大軍的離開,虎賁衛中要跟隨著一起到涼州的家屬也是在虎賁衛離開之後,踏上了前往涼州的道路。


    霸上,隨著虎賁衛大軍的到來,折柳相送的虎賁衛親屬也在虎賁衛大軍前行的道路上排成了兩排長長的送行隊伍。


    見到這種狀況,程硯雖然不能下令讓虎賁衛的將士們停下腳步,可是程硯也是不自覺的將小忽雷駁的腳步放慢。


    程硯知道,此去涼州,不知道有多少虎賁衛的將士將永遠的留在涼州。對於這個車馬很慢的年代,任何時候的分別,都有可能是今生的最後一麵。程硯雖知道自己不會是永遠留在涼州的一員,可是離別所帶來的傷感也時刻縈繞在程硯的心頭。


    “伯言大哥,阿耶和秦伯伯在前麵的長亭外為你送行。”程處默騎著戰馬快速來到程硯前方道路的一側,大聲的說道。


    “處默,我為此次移防涼州的主將,不能擅自離開隊伍,還請代我向兩位伯伯致歉。”程硯坐在馬上,對著程處默拱了拱手說道。


    “大哥放心,阿耶和秦伯伯都知道,隻是讓我告訴你一聲。嫂夫人過來的時候,一定要到長亭,他們都為你們兩個準備了一些東西,要你們一定要帶上。”


    “帶過謝過兩個伯伯。”程硯也不客氣,當即答應了下來。然後轉身對著程波說道:“程波,你等下去通知夫人,兩位伯伯在長亭相送的事情。並讓夫人代我向兩位伯伯致歉和道謝。”


    “諾!”程波答應了一聲,就調轉馬頭,朝著虎賁衛大軍的後方而去。


    程硯對著程處默拱了拱手,再次將自己的全部注意力放在虎賁衛大軍之上。相對於行軍,此時更重要的還是讓麾下的將士們能夠更好的和家人告別。


    隨著時間的流逝,即使程硯已經將前進的腳步壓的很慢,可是虎賁衛的大軍還是漸漸的脫離了送行的隊伍。


    為了保證宿投,程硯在大軍完全脫離送行隊伍之後,就加快了行軍的步伐。沒有辦法,大軍行進的路程每天都是有定數的,不可能因為什麽原因就可以隨便的改變。再加上,兵部給虎賁衛移防的命令之中,也是標記著虎賁衛到達涼州的時間的。


    如果虎賁衛沒有按照兵部的命令,按期到達涼州的話,那麽虎賁衛上下將會麵臨著“貽誤軍機”的處罰的。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鹹陽橋。”迴想著剛剛送行的場麵,程硯卻是不自覺的吟誦起詩聖的《兵車行》。


    此時的送行,雖不是詩聖那個因為戰亂而讓相送之人和被送之人的都相互牽腸掛肚的時刻,可是相送時的一個個滿是擔憂的眼神,還是讓程硯久久無法忘懷。


    此時的大唐還是處在蒸蒸日上的階段,自從東突厥被滅之後,整個大唐對待對外戰爭的狀態也都是積極的。大唐的榮耀在此刻的送行之中,也體現的淋漓盡致。隻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這句話無論到了何時,隻要是在封建王朝,這一點還是無法擺脫的。


    夜晚,程硯巡營結束之後,在程波的帶領下,程硯來到了王淼的營帳。因為行軍,再加上程硯是大軍的主將,所以,即使是王淼作為主將夫人,也是和其他虎賁衛的家屬們一起在虎賁衛的大營之外,建立起了營帳。


    一天的趕路,王淼雖然有太子李承乾送來的舒適的馬車,可是長時間的顛簸,還是讓王淼有一些吃不消。


    當程硯來到王淼的營帳的時候,王淼早已經進入了夢鄉。程硯站在王淼的臥榻旁邊,愛憐的為她掖了掖被角,又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她的額頭。稍微待了一會,程硯就輕手輕腳的走出營帳,交代了隨行的親兵兩句,程硯就要迴到虎賁衛的大營。


    “郎君……”程波吞吞吐吐的叫住剛要離開的程硯。


    “嗯?”程硯答應一聲,轉過身子看著吞吞吐吐的程波,說道:“有什麽事情直接說。”


    “郎君,今日除了宿國公和冀國公親自來送行之外,太子殿下也安排人來給夫人送了許多東西。其中還有一件銀狐的大氅,聽太子殿下身邊的宦官說,那個是皇後娘娘送的,還是突厥的突利可汗進獻給皇後娘娘的貢品。”


    “夫人怎麽說?”


    “夫人原本是要親自跟你說的,隻是因為路上太過顛簸,夫人到了營地之後,就因為太過勞累,早早的休息了。”


    “嗯,我知道了。明日告訴夫人,既然是皇後娘娘的賞賜,不管是不是突利可汗的進獻給皇後娘娘的,讓夫人安心使用就好,不必太過放在心上。”程硯思索了一會,輕鬆的說道。


    “諾!”程波躬身答應一聲,就走到春桃和夏荷的身邊,將程硯的處理態度告訴了她們兩個。然後,再次走到程硯的身邊,安安靜靜的站在程硯的身後。


    看到程波迴來,程硯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程波一眼。之後,程硯似乎想到了什麽,嘴角的弧度不自覺的加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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