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著程咬金離開程家莊後,程硯就被程咬金安排在了他的宿國公府前院的一處小院之內。這裏毗鄰這國公府的校場,也方便了程硯親自照顧寒月和旋風,同時也方便程硯在這裏習練武藝。


    第二天在程咬金反複的叮囑中,程硯跟隨著程咬金來到了秦王府。站在秦王府的前院,程硯還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他即將見到曆史上有名的千古一帝——李世民,還有可能見到被譽為一代賢後的長孫皇後,程硯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激動。


    在通過通報後,程咬金帶著程硯來到一處偏殿,程硯跟隨著程咬金向此時還是秦王的李世民叉手行禮。麵對著自己的心腹愛將,秦王李世民還是非常隨和的。在考教了程硯的文課以及武藝後,李世民對程硯的好感可以說是直線上升。在李世民的眼中,程硯的表現幾乎是他所有見過的少年之中最為沉穩的一個。當然了,上一世已經知天命的程硯,即使現在還是個少年,可是曾經的閱曆也不是現在的少年能夠比擬的。就這樣,程硯成為了李承乾的侍衛中的其中一員。


    第一次見到這個年僅8歲的孩子,程硯的內心是柔軟的,同時也是同情的。這個大唐未來的太子最後竟是因謀反而被廢黜。對於李承乾的謀反,史書上眾說紛紜,而程硯所接受的說法就是這個天資聰穎的孩童,本該可以從他的父親手中接過大唐帝國的重任,卻因為世家的各種齷齪心思,活生生將一位聰穎的大唐儲君給逼成了一個謀反者。這裏麵有他的父親李世民的責任,程硯知道即將發生的玄武門之變將成為李世民一生的心魔。為了這個心魔,李世民逼迫著自己成為了千古一帝。然而正是因為李世民的這個心魔,讓他長時間的忽略了李承乾這個帝國嫡長子的真實年齡,給予李承乾的隻有在他的年齡所不應該承受的重擔。


    在長孫氏還活著的時候,李承乾還可以在母親的撫慰下健康的成長。後來隨著長孫氏的薨逝,李承乾在長時間的高壓下,內心得不到疏解,慢慢的被來自他的父親以及朝臣們的壓力所壓垮。有人說李承乾辜負了他的父親對他的所有期許,成為了一個不折不扣的“熊孩子”。卻不知正是因為李世民的期許,李承乾才會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熊孩子”。


    對於每一個男孩子來說,他的父親都是他自小崇拜的英雄,更何況是李世民這種被譽為“千古一帝”的男人。作為李世民的兒子,李承乾是幸運的,因為他擁有著他的父親所帶給他的這世間最為尊崇的一切。作為李世民的兒子,李承乾也是可悲的,因為他擁有著這世間最尊崇的一切,卻得不到普通父親可以給予自己孩子的最普通的父愛。


    這並不是說李世民沒有給予李承乾父愛,隻是李世民所給予李承乾的父愛太過於沉重。不可否認,李世民是一位慈父,即使李承乾後來謀反,李世民也沒有像其他的皇帝那樣殺掉自己謀反的兒子,而是保全了他的性命,僅僅將它廢為庶人,流放於黔州。但他又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因為他想給予他的兒子們同樣的寵愛,可是卻忽略了這個世界所給予他的兒子們的誘惑。


    對於李承乾,李世民給予了他崇高的地位,卻沒有一絲溫度。李世民竭盡全力的培養著他所認為的他的繼承者,給予他這個世上他所認為的最好的教育。卻忽略了他的繼承者真實的年齡也僅僅是一個孩子,一個渴望父親關愛的孩子。而李世民所選擇的教育他長子的老師們,為了在李世民那裏博得一個“嚴師”的稱謂,對於李承乾的逼迫,幾乎是已經上升到了仇人的地步。這就不得不探究這些“嚴師”們是為了什麽而成為“嚴師”,竟生生的將一個豐姿岐嶷,仁孝純深翩翩少年逼成了一個日益狂悖,不敬師長,甚至圖謀不軌起兵逼宮的瘋子。


    自從成為了李承乾的侍衛,程硯的日常也就更加的緊實了。但無論他的事務有多少,程硯每天都會抽出時間來習練武藝,因為他深知道武藝才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錢。這天晚上,因為下旨的時間有些晚,程硯就沒有迴宿國公府,而是在他所在的侍衛所內習練這他的武藝,正當他的心神沉浸其中時,一個聲音將他又拉迴了現實。


    “程侍衛,你練的是什麽?怎麽這麽緩慢?”


    看到站在他不遠處的青蔥少年,程硯趕緊上前叉手行禮:“見過大王!”


    李承乾忙正色迴道:“免禮。”


    “迴大王,臣所習練的是《太極拳》。”


    “太極?是《易經》中太極生兩儀的太極麽?”


    “是。”


    “那為何會如此緩慢?”


    “臣所練《太極拳》講究的是剛柔並濟,它的拳意含蓄內斂,連綿不斷,以柔克剛,急緩相間,行雲流水。他要求以靜製動,以柔克剛,避實就虛,借力發力。將對手引進,使其失重落空,或者分散轉移堆放的力量,乘虛而入,全力還擊。”


    “那你可以教我麽?”


    “如果大王想學自是可以教與大王,隻是大王不可因為跟臣習練《太極拳》而放鬆文課。”


    “自是必然,謝程侍衛願意教我。”李承乾聽到程硯願意教他太極拳很是開心,連忙向程硯行禮致謝。


    “大王不必多禮,臣定當傾囊相授。”


    隨後幾天,李承乾每天下午都會找程硯學習。因為是皇家子弟,李承乾並未築基,隻是跟隨著教習習練了一些強身健體的功夫,因此程硯也就沒有跟李承乾說築基的事情。好在《太極拳》本身就是一個以養生為主的內家拳法。程硯每天都會先了解李承乾當天所學的文課知識,然後根據李承乾完成課業的情況,再教李承乾《太極拳》。如果李承乾沒有完成課業,程硯則會跟隨著他來到他的書房,待他完成課業後再教。


    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太極拳,李承乾的身體肉眼可見的健碩起來,文課也得到了教習們的一致認可。李承乾的變化引起了還是秦王妃的長孫氏的注意,經過一番了解,長孫氏內心欣喜的同時也更加看重程硯,通過與秦王李世民的一番溝通後,長孫氏決定見見這個讓自己兒子不再因貪玩忘記課業,而被教習們懲罰的中山郡王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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