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也會老。”


    輪迴碑下,宇與黑貓相對而坐。


    “當然,隻要沒成仙,所有生靈都會老去。”黑貓緩緩道。


    此話不假,隻要是活著的生物,都逃不過生老病死這道世界的法則,但黑貓太過神秘,肯定有逆天手段。


    “你一共活了多少歲月。 ”宇又問。


    他們一路走來,打打鬧鬧,這句話他隻問過黑貓兩次,前一次他沒答,但這次他答了。


    “嗯~從紀元初開始吧。”黑貓盤著身軀,舔食自己的烏黑的毛發。


    宇不屑的哼聲道:“你就吹吧!”


    紀元初太久遠了,許許多多的無敵強者甚至隻有一個名在流傳,還有很多早就已經沒有了記載。


    就像第一個大成聖體,連名字都沒有留下,還有傳說中的不死大帝,更是神秘至極。


    黑貓是活的很久,但絕對不是紀元初那麽久遠,他絕對誇大其詞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黑貓心虛的嗬嗬一笑,本想裝一裝,結果被宇當場看穿。


    “確實沒有那麽久,嘿嘿,但也差不多,反正我自己都忘記了。”


    “要我封印你嗎?”宇淡淡的道。


    黑貓閉著眼搖了搖頭道:“算了,讓我陪完你這一世吧,也該化作一捧黃土了。”


    宇望著他沒有說話,隻是右手狠狠的攥著,最後也隻能無力的鬆開。


    “沒辦法嗎?”


    “我不入輪迴,也不入陰曹,沒有辦法。”黑貓一直都很平淡,好似將死的根本不是他。


    “我不信!”


    宇趁其不備,瞬間出手,一股鎮壓之力鎖住了空間,黑貓一驚想要逃走,但已經來不及了。


    “老大!你放開!死不死是我的事,你沒有權力為我做選擇!”


    “為什麽!你為什麽如此抗拒,你以為我們在一起多少年?!”宇施展全力,空間秩序鎖鏈冒出,將黑貓徹底封鎖在了溶洞中。


    “那又如何?!”黑貓炸毛,瞳孔閃著幽黑的霞光,他居然也開始溝通空間秩序,和宇相互對抗。


    秩序相連,纏繞在一起居然不相上下,宇不甘心,溝通天心印記,大道瞬間碾壓了黑貓,將他四仰八叉的鎖在虛空中。


    “放開!”黑貓急了,露出了一個絕對不會對宇展露的表情,那是殺意……


    宇的心仿佛被一個八百萬斤的重錘敲砸了一般,疼痛無比。


    他鬆開了拳頭,秩序龜縮,將空間再次還給了黑貓,宇放棄了。


    “抱歉……”宇低下頭,眼眸抖動。


    黑貓沒有看他一眼,破開虛空而去,一句話也不說。


    ……


    時間飛逝,宇來到十三萬一千歲,自鬧掰後,黑貓從未迴來過。


    這些年他除了悟輪迴法,也會遊走凡塵,尋找黑貓是一件,巡視壁壘之外也是一件。


    曾經被打跑的三帝再也沒迴來過,以宇的猜測對方應該是找不到坐標,在黑暗中盲找,未來也不一定能找迴來。


    來到十三萬二千歲,宇前去看望火鳳,兩人相談了許久,也找到了黑貓的蹤跡。


    他曾踏足這方小世界,在這裏狂罵了宇三百年,句句帶髒,最後隻是孤寂的離去,再也沒迴來過。


    “你們吵架了?”火鳳問。


    “是,吵架了。”宇答。


    “有時候真羨慕你們,活在這世上,要是連個吵架的人都沒有,那才是可悲。”火鳳低下頭,眼中有著哀傷。


    “可悲又如何?還不是要走下去,走的越來越遠,走到……曆史的盡頭。”宇眺望遠方,神色恍惚。


    “你一直都在說曆史的盡頭,那曆史的盡頭究竟是什麽?”火鳳好奇的問道。


    曆史即是過去,世界在運作就不存在盡頭,這是世界的法則。


    宇閉嘴不答,隻是對著火鳳淡淡一笑,便離去了,獨留她自己思考。


    宇十四萬兩千歲,他將蕭蕭放出,獨自到凡塵中曆練,而他自己繼續參悟輪迴碑,這次他終於有了收獲。


    他以輪迴相照己身,化出了三道身影,分別是過去,現在,未來。


    過去的自己稚嫩,眼眸清明,還有著萬千神采,現在的自己老練眼眸平淡如水,容於自然,而未來卻白發蒼蒼,眼中含淚與悲涼。


    他們真實存在,四道身影互相眺望,凝視自身,你即是我,我即是你,過去現在未來,鋪滿了無上大道。


    宇結出了自己的道果,與道心融為一體,此刻他掌握了世間生物的所有變化。


    隨手一揮,死氣山便開始變遷,無數雜草樹木以極快的時間內體驗綻放與凋零,仿佛經曆了無盡歲月一般。


    往往複複,不曾停歇,直到宇收起輪迴法,便定格在了綠葉繁茂的階段。


    “這便是輪迴。”宇身影飄忽,其身上散發了一種說不出的怪異,好似要被世界驅逐一般。


    他又變強了,強到淩駕於大道之上,已經出現了排斥反應。


    又過了一百年,宇走出死氣山,再次投入凡塵中,他見到了蕭蕭,此刻早已褪去了稚嫩,出落的亭亭玉立,完美的繼承了她母親的一切優勢。


    兩人即使這麽久沒見,也沒有絲毫隔閡,隻不過接下來蕭蕭所說的話,卻讓宇怒發衝冠。


    “爹,我要嫁人了。”


    轟隆!


    宇的大道直衝蒼穹,無數強者僅僅隻是感到一絲,都忍不住顫栗。


    “誰?!究竟是誰?!”他的怒音傳遍宇宙八荒,僅僅隻是離別了百年,自家最疼愛的女兒卻跟你說她要嫁人了?


    這誰能接受?根本接受不了!


    宇被氣的拿頭連撞無數大山,直接殺入了葬地,朝著那些枯骨死命的捶,那一日人人都活在驚恐中。


    就連葬地裏的枯骨都被嚇的百日不出。


    若非蕭蕭攔著,此刻宇已經衝入混沌海,與那些詭異不祥的東西拚命去了。


    “爹~我是真心愛他的!”


    哢嚓!


    宇的內心仿佛遭受到了蒼天雷擊,劈的他麻木在原地,他死死捂著自己的心,感到奇痛無比。


    “為什麽……”宇差點被氣到吐血,不管蕭蕭如何安慰,也撫平不了他心中的酸苦。


    自家種了多少年的白菜,居然被拱了,這放誰身上不得被氣出高血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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