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解成出院後不久,就跟他廠裏的對象登記結婚,還在院裏辦了四桌酒席,廠裏的同事和娘家人就占了兩桌半。


    閆解成的結婚對象,是廠後勤部的一名剛高中畢業的小姑娘,今年十九歲,名字叫王麗。


    不得不說,閆解成還挺有一手,哄小姑娘的本事不小。


    王麗母親是廠工會的一個小領導。


    聽說閆解成對這個對象,可是沒少下功夫,天天去對象家幹活,拉煤球,排隊買糧,就連洗床單這活都幹過。


    這一般人可幹不出來,這就是妥妥的上門女婿,除了不能在女方家睡覺,隻要有時間,他就去女方家幹活。


    這些都是鄭同聽於海棠說的,而於海棠則是聽她們播音室另一個女孩說的,這女孩跟王麗比較熟悉。


    閆阜貴見大兒子娶了個廠工會領導的女兒,還是個年輕姑娘,頓時覺得揚眉吐氣起來,把閆解放帶給他們的負麵影響一掃而空


    結婚辦酒席這天,院裏的,廠裏的,還有女方的娘家人,擠擠挨挨的做了滿滿四桌。


    為了這次結婚,閆家省吃儉用半年,還跟院裏幾家借了錢,才結成的婚。


    主要是女方要三轉一響,後來經過幾次談判,王家就吐口要了一塊表,一輛自行車,不過一定要擺宴席。


    閆阜貴也是想跟領導攀親家,隻得忍痛答應下來,聽說跟易中海家借的錢最多。


    以前家裏的錢都給閆解成看病花了,剛存了點,閆解放逃跑又都給帶走了,這剛緩過來,閆解成又要再婚。


    閆家結婚宴席一共有六個菜,可這六個菜跟傻柱結婚的六個菜可沒法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當然跟鄭同就更沒法比了。


    每道菜都是半盤不說,肉一個桌也沒看到幾片,雞也不是全雞,裏麵的配菜占大部分,四桌宴席可能用了一隻雞。


    魚都是閆阜貴去河裏釣的,大小不一,隻有王麗娘家桌上的魚大些,有個一兩斤重,其他桌子上的魚隻有巴掌大小。


    而院裏人有一桌上的魚隻有小半個巴掌大,還用白菜遮掩一下,連豆腐都沒有。


    主廚的不是傻柱,是閆阜貴另外請的廚子,手藝照比傻柱差遠了。


    這宴席不但王麗娘家人不滿意,就是院裏人也直撇嘴。


    而大夥也終於見到了閆解成的這一任老婆。


    長的怎麽說呢?很喜慶,個子不高,還胖胖的,眼睛小還肉,朝天鼻,鼻毛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嘴邊一層黑色的絨毛還挺重,這長相跟於莉比可是差遠了。


    院裏人的年輕人很不解,閆解成怎麽會看上王麗的?


    閆解成長的可不醜,大眼睛雙眼皮,工作也好,最後大夥認為,可能是閆解成看中了王麗的身材,因為王麗屁股大,一看就好生養的那種。


    可很快,閆阜貴夫妻就發現,他這新娶的兒媳婦娶錯了!不僅潑辣,還不講理。


    天天鬧的他家是雞飛狗跳的,比老佛爺都難伺候。


    ……


    香江。


    閆解放終於拿到這個月的工資,一百元香江幣,這是他推磚抗沙一個月,辛苦賺來的。


    看著手裏的錢,閆解放都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他爸閆阜貴的話還在耳邊,說香江是個福窩,是個可以撿錢的地方。


    可這裏是福窩麽?


    是彎腰就可以撿錢的麽?


    閆解放想說不是。


    可看到那些有錢人,他們坐著小車,泡著漂亮的馬子,過著揮金如土的生活,不像內地的有錢人,有錢也不敢花。


    還有這裏的精英人士,他們晚上燈紅酒綠,白天西裝革履。


    這讓閆解放很羨慕,他也想過這種奢靡的生活。


    可他是個窮人,還是很窮的那種。


    想他來到香江幾個月,什麽活都幹過,飯館洗碗工,印刷工,送外賣的,現在是在建築工地幹小工。


    有的老板好點,一天能給個幾塊錢,或者一口吃的,可有的老板很兇惡,不但不給錢,還會罵一句“仆街呀,你個窮鬼!”。


    有的甚至還會打人。


    閆解放有時候覺得這日子可能比監獄裏還難熬。


    後來他遇到了內地來的阿榮,阿榮人很好,知道他是從內地剛過來的,就把他介紹到自己幹活的工地,這裏內地人很多,閆解放這才有了穩定的收入,也有了固定的住處。


    可住的地方也不好,木頭板子搭的簡易房,刮風漏風,下雨漏雨,但也比他剛來時睡大街強。


    可這些都不是閆解放想要的生活。


    他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去跟阿榮告別。


    “阿榮,我想離開這裏。”


    阿榮也是個二十歲的青年,來自內地北方,他個子很高,但身體很瘦,皮膚黝黑。


    他不解的問道:“阿放,你要去哪裏?你離開這裏想要再迴來就很難了,你可要想清楚。咱們雖然掙的不多,但比較穩定,工頭人也很好,不欺負咱們。”


    閆解放還是搖搖頭,很堅定自己的想法。


    “我想去找一下老家的親戚,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但我還是想去找找。”


    阿榮見閆解放下定決心,也就不再勸,隻是說有困難再迴來,大家一起想辦法。


    閆解放跟阿榮道別,他也沒有行李,直接離開了建築工地。


    閆解放在香江哪有什麽親戚,他是想去找阿寶的父親。


    阿寶曾經告訴過他,他父親在九龍一個叫洪興幫的地方上班。


    閆解放雖然對阿寶的死亡有著愧疚,可為了美好的生活,他隻好壓下那一點不重要的愧疚,去求助阿寶的父親。


    閆解放在九龍寨找到了阿寶的父親,阿寶父親上班的地方叫洪興幫,很好打聽,是個帶有混黑性質的幫派團體。


    洪興幫是九龍區一個中型幫派團夥,是靠著“黃賭毒”發家的,也在自己幫派管轄地區收保護費,手下兄弟也有近千人。


    洪興幫的老大人稱“洪老大”,他也是創建洪興幫的人,聽說他手下有四虎六豹,四虎幫他搭理產業,六豹管理手下的兄弟。


    阿寶的父親叫大奎,人稱“大塊頭”,是因為阿寶的父親長的個子高,塊頭大,但為人很好,講義氣。


    聽說閆解放是從內地來的,跟他兒子阿寶關係很好,他就帶著閆解放來到一家茶餐廳,要請閆解放吃飯。


    結果在閆解放口中得知他兒子阿寶死在偷渡香江的路上,他眼中起淚,忍住悲痛,也沒有怪罪閆解放。


    閆解放本來不打算說出阿寶已死,可又怕萬一阿寶父親從別人口中得知阿寶死了,肯定會以為是他害死了阿寶。


    大奎不懷疑閆解放,可大奎的一個老鄉懷疑閆解放,他叮囑大奎,不要太相信別人,說讓大奎寫封信寄迴去,問清楚阿寶死亡的原因。


    可大奎還是把閆解放介紹給他的老大大金牙,讓閆解放加入了洪興幫。


    大奎在洪興是最低級的混混,好在他為人義氣,塊頭大,站在那裏不打就讓人發怵。


    大金牙也很給大奎這個麵子,收下了閆解放。


    閆解放殺過人,心裏也是清楚自己想要什麽,很快就以手狠,打架不要命的勁頭在洪興幫站穩腳跟,也讓一些看不起他的人接受了他。


    當然也有嫉妒閆解放,畢竟有人的地方就有競爭,說他一個剛來的內地佬,這麽出風頭。


    後來,閆解放在洪興幫名下的舞廳裏,認識一位叫阿芬的舞女,阿芬和閆解放一樣,都是內地偷渡來的,而且還都是京城人。


    閆解放語氣裏帶著的京城口音,讓阿芬聽了倍感親切,也讓她想起自己的故鄉。


    所以,兩個人一見如故,很快就在一起了。


    這讓當了二十年童子雞的閆解放開了葷,對阿芬的話言聽計從。


    當然閆解放也不是要娶阿芬,因為他們的處境,談結婚太奢侈,都是過一天就瀟灑一天。


    阿芬也給閆解放出了很多主意,他讓閆解放多注意幫派裏的各個大佬。


    不但了解各個大佬的喜好,還要對大佬獻殷勤,最主要的是對大佬有用,能引起他們的重視。


    閆解放也很聽話,也聰明,最主要是運氣也好。


    在一次兩個幫派火拚中,閆解放看中機會,在大金牙跟前表現了一迴,立刻受到大金牙的讚賞,被提拔到大金牙身邊當小弟。


    這一舉動,更是讓閆解放在大金牙手下的兄弟當中火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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