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亞聽到費絲提起雙修之事時,多少有些意外。他知道她和朱恩無所不談,卻沒想到她會這麽直截了當地提到這個話題。


    那一周幫朱恩駕馭高階能量的記憶浮現在腦海中,他內心深處那份渴望擁她入懷的情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烈。他突然懷念起他們在獨立空間中共度的漫長時光,懷念可以隨時陪伴她的日子。


    然而,此時並不是公開他們關係的時候。諾亞隻能壓製住內心的思念,從費絲口中了解他心愛之人的情況。


    “你一如既往地好奇啊,”諾亞笑著說,“我猜你一定問了不少細節吧。”


    “當然!”費絲露出燦爛的笑容,“你應該看看她那時候的樣子,說起這事時有多害羞。我真沒想到你能忍那麽久,她都那樣了。”


    聽了她的話,諾亞意識到她可能知道他與朱恩之間的每一處親密細節。不過,這個事實並沒有讓他感到不安。如果朱恩選擇告訴她這一切,那就意味著費絲值得她的信任。


    諾亞聳聳肩,壓抑住本能的情緒,開口說:“我愛她,而且她那時需要我的幫助。”


    費絲聽到這句話,笑容更盛,但她略感失望的是,諾亞在說出那句話時絲毫沒有表現出羞澀。他的表情依然淡然且疏離。


    屋內有一個人對他的這句話頗為震驚。


    丹尼爾平靜地品著酒,當他聽到諾亞口中說出“愛”這個字眼時,差點把口中的酒噴出來,隨後的咳嗽聲引來了房間裏另兩位修煉者的注意。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諾亞·巴爾萬,埃爾巴斯家族的眼中釘,愚弄大國的孤膽修煉者,所到之處無不帶來毀滅之力的怪物,竟然說他愛上了一個女人。


    讓丹尼爾最為驚訝的是,諾亞說出這些話時毫不遲疑,仿佛這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事情。


    “你——”丹尼爾開口說話,卻又不得不咽下喉嚨裏的殘酒,才繼續說下去。“你……有戀人了嗎?”


    出於某種原因,他覺得自己必須要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諾亞冷冷地盯著丹尼爾,心裏琢磨著他能否信任對方這個信息。然而,諾亞很快打消了疑慮。丹尼爾身為九幽碧落殿中最有可能失去最多的人,他一家的生死存亡完全取決於他的行為。


    況且,束縛他的誓言十分嚴格,即便他想泄露九幽碧落殿內部事務,實際上也沒有半點可能。


    “當然有啦!”諾亞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費絲就搶先插嘴。“他們簡直是天生一對,親密起來特別可愛。”


    費絲捂住嘴,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掩蓋住她那詭異的笑容。而諾亞向她投去冷冽的目光。


    丹尼爾看出他們二人關係非同一般,不像兩個不同組織中的天才弟子。結合費絲的話與他們的舉止,丹尼爾不禁揣測她和諾亞的關係是不是超越了友誼。然而,諾亞察覺到了丹尼爾心中的疑問,決定澄清一下:“我們隻是朋友。我那位喜歡她,每當她來找我時,我們就一起待著。”


    “正是如此。”費絲拍拍諾亞的肩膀補充道。“再說,朱恩要是知道我有其他心思,肯定會殺了我,我說真的。我覺得現在她都能打敗我了。”


    當費絲提到朱恩時,一切都豁然開朗於丹尼爾的心中。


    對於過去加入皇室的貴族家族,他並非一無所知。畢竟,因果門在那個時候收集了很多情報,埃爾巴斯家族也沒隱藏他們的社交活動。


    相反,皇室經常宣布與其他貴族家族聯姻,以此在下屬麵前展示他們權力仍在不斷增長,即使他們已經位於烏特拉帝國的巔峰。


    然而,據他迴憶,朱恩·巴拉爾是她那一代中脾氣最差、最難接近的天才,人們稱她為戰鬥狂,她大部分時間要麽閉關修煉,要麽參與埃爾巴斯家族的秘密任務。


    丹尼爾甚至能理解諾亞和朱恩如何得以相見。他知道獨立維度的存在,也知道幾乎不可能追蹤到那個地方。


    然而,他仍然驚訝於這兩個性格奇特的人物最終走到一起。此外,他的心中有個嚴重的疑問亟待解答。


    “你為什麽接受去愛別人?”丹尼爾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問。“為什麽是我們所有人當中,你選擇了關注與修煉無關的事物?”


    諾亞的成長曾激勵丹尼爾摒棄修煉之旅中的一切瑣碎事物,他的獨特性成為淨化生命中所有多餘部分的一盞明燈。


    然而,諾亞卻選擇了相反的道路,在生活中接納了一些與修煉不直接相關的事物。


    當然,丹尼爾不可能知道,其實諾亞在這件事上並沒有太多選擇餘地。他的情感在他身體晉升至第五階後與本能融合,再次見到朱恩迫使他做出抉擇:要麽追求他所向往的,要麽壓抑自己。


    那次相遇後,他就與朱恩在一起,隨著兩人的關係日漸深化,她成了他創造過程中的核心部分。


    “我沒有分心。”諾亞倒滿酒杯,語氣平淡地說。“我隻是變得足夠強大,可以享受一些事情罷了。”


    這就是真相。力量一直是諾亞心中的首要目標。然而,在他修為不斷提升的過程中,通過茱莉亞長老的指點,他學會了珍惜生活中的其他部分。


    “但是,”丹尼爾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繼續追問道:“你處在不同的層次!當你離她而去時,會發生什麽呢?”


    諾亞臉上閃過一抹複雜的微笑,腦海裏浮現出朱恩的身影,輕聲道:“朱恩很強。一旦我離去,能不能跟上來就看她了。我會給她留個位置,因為我相信她一定能找到我。”


    丹尼爾未能完全理解他,看到丹尼爾的困惑,費絲加入了對話:“你不能靠淨化一路登天,如果你不斷拋棄自我,最終隻會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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