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城堡都在顫抖和巨響中顫栗,而一行人則在底層角落休息。


    六階蛇與天劫的激戰正在他們頭頂上演,但他們對此無能為力。


    諾亞的狀態並不理想,他時常昏睡過去,每當生存本能對頭頂釋放的衝擊波有所反應時便會醒來。


    他的身體仍在穩固中,盡力通過吞噬儲藏中的普通妖獸屍體加速愈合過程。然而,丹田的空虛狀態影響了他的恢複進程。


    變身摧毀了他的修煉功法,並強迫他的丹田達到了五階。然而,他為了鑄造黑劍,用光了丹田內儲存的所有能量,使之變得空空如也。


    此外,諾亞缺乏五階修煉功法,導致他對當前丹田狀況束手無策。沒有合適的修煉功法,他就無法補充丹田的能量。最近的事件將他置於一種修行者通常極力避免的困境。


    不過,他是混種,所以對自身的戰鬥力並不太擔憂。真正的問題在於,在天劫肆虐期間,他們三人被困在城堡中動彈不得。


    或許閃電並不會波及他們,但他們都不願冒險嚐試。他們寧願等到災劫過去再決定下一步行動。


    至於火山那邊的同伴們,由於雷電風暴阻隔,意念信息無法穿越大陸傳達到他們那裏。


    當又一波衝擊波使整座城堡震顫不已時,諾亞醒了過來。他感覺好多了,經過此前幾次進食,他的身體終於獲得了新的穩定性。


    盡管由於丹田內缺少“靈力”,他仍感到些許虛弱,但他的傷勢已基本痊愈,也不再受變身後遺症的影響。


    “已經過去一周了,”朱恩說,“但是天劫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


    諾亞在朱恩說話時意識到自己正靠在她的肩膀上睡覺。她就坐在他旁邊,一件橙色的長袍罩住他們倆,仿佛是一床毯子。


    費絲則在他們幾米開外的地方靜坐,閉目凝神,向外探查外部世界的狀況。而那把黑劍則靜靜地躺在諾亞的肩頭,劍尖指向他們麵前的樓梯。


    “我覺得它挺喜歡我,”朱恩說著看向那把劍,“不過對費絲可就不一定了。”


    “當然,它喜歡你。”諾亞露出微笑,調整了一下姿勢,“它與我的心智相連,感受著我的情緒。”


    朱恩聽了這話忍不住流露出愛意,但那把劍很快又開始盯著他們,破壞了這對情侶之間親密的氣氛。


    “這就是擁有孩子的感受嗎?”朱恩問,“我開始重新考慮我對家庭的看法了。”


    諾亞對她的玩笑報以一笑,將她拉近懷中,一隻手撫著她的頭發,另一隻手握住了劍,讓它穩穩地停在麵前。


    劍在諾亞揮舞下歡唿雀躍,但他打算利用此刻清醒的心境,仔細檢查它的實際構造。劍身隻有一邊鋒利,大小幾乎是他慣用魔劍的兩倍。劍柄纖細卻不失舒適,劍格與劍身間並無護手,通體純黑,僅憑外表,無人能看出它竟然是有生命的。


    事實上,諾亞並不清楚這把劍究竟有何能力。他在追求成為完美生物的過程中所達到的獨特狀態啟發了他,卻沒有告訴他他正在創造何物。


    劍無疑是他個體性的具現化,但他不清楚它的具體能力。一些明顯的特征來源於鍛造時使用的材料,但這畢竟是一種生命體,必然還有更多內涵。


    劍並未對諾亞的檢視有所隱藏,隻要他願意,這種奇特生命體的功能就會清晰地呈現在他的腦海中。


    “原來如此。”諾亞心中思索,劍的結構開始變化。


    它幾乎變得如液體一般流動,而後分裂成兩部分,呈現出他慣用的惡魔之劍的形態。


    “這種能力源於液態丹田。”諾亞一邊測試劍的柔韌性,一邊使其恢複原來的形狀。


    “它是活著的,但不需要空氣。它隻依賴初級能量為生。一種前所未有的劍型魔物。”諾亞在了解其運作機製後評價道。


    整把劍就如同一個丹田,其材質內部儲存著初級能量。部分能量用於施展攻擊,而其結構也需要部分能量來成長進化。


    劍身與其丹田基本上融為一體,但卻不失這兩個能量中心的能力。至於識海,劍本身並不具備。


    它沒有精神領域,卻能思考並輻射出帶有諾亞驕傲、貪婪和野心的強烈精神波動。仿佛它的每一個細胞都是諾亞意識的延伸,卻又不給他的本體心靈帶來負擔。


    諾亞明白,這把劍將永遠與他的個體性緊密相連,這意味著如果他想堅守自己選擇的道路,就需要不斷滋養它。


    “這麽說來,我要喂養的嘴更多了。”諾亞心想,“不過,和它一起戰鬥,我的戰鬥力將會大幅提升。”


    現在的諾亞是一名五階修真者,能夠召喚五階血契夥伴,並駕馭一把五階的活體武器。曆史學並非他的專長,但他可以肯定,在同階中沒有任何存在能擁有與他一樣的根基。


    又一波衝擊波從頂層擴散開來。他們三人以及那把劍都將注意力集中在震動的源頭。即便已過去一周,那條蛇仍在與天劫抗爭。


    隻不過,每波衝擊之間的間隔變得更短了,仿佛天與地在慢慢地在這場戰鬥中占據上風。


    “不知道外麵情況怎麽樣了。”朱恩依偎在諾亞胸前說道。


    費絲聽到她的話搖了搖頭。她將自己的意識保持在外圍,但由於雷電風暴的影響,她並不能了解更多情況。


    天劫將他們隔離,他們所能做的就是等待這一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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