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穀中魔獸的咆哮聲讓諾亞深深感受到它們的情感,他停止了飛行,沉浸在那些感觸之中。


    這些情感對他而言太熟悉了。


    對自由的渴望,這是他曾奮力爭取的東西,但依然被沿途樹立的眾多敵人所威脅。


    他知道身為同類中的佼佼者,卻仍然無法擺脫遠比自己強大的存在鉗製的感覺,這種無助感在他的人生中時常出現。


    簡單來說,他同情那些被困在這個地方的魔獸們。


    “然而,我並不向往光明,我的道路隻會讓我深入黑暗。”


    諾亞閉上眼睛時這樣想道,在他的心中此刻唯一能感知到的就是魔獸們的咆哮。


    “你們隻是遵循本性,卻因為別人的需要而被迫承受痛苦。”


    一絲憤怒在諾亞心中滋生,他的人類和龍族兩麵都對此種境況感同身受。


    詛咒龍族因人為因素喪失了繁衍能力和翅膀,困在一個無法逃脫的牢籠中,隻能眼睜睜看著族群日漸凋零。


    諾亞大半生都被當作囚犯對待,他的努力一直被視為可以利用的特質,而非值得培養的價值。


    “他們犯了一個錯誤。”


    當諾亞的思緒觸及這一點時,他意識到:


    巴爾萬家族、埃爾巴斯家族、丹尼爾、帝國士兵,甚至珊瑚群島上的正統組織,他們都犯了一個共同的錯誤——低估了他。


    他們都以為能夠掌控這個名叫諾亞·巴爾萬的小型人類修煉者。


    “仿佛我的本質會傳播給接觸到的一切,一個製造錯誤的錯誤。”


    此時,諾亞身邊的同伴們從峽穀上收迴目光時,察覺到了他的異樣。他們中的一些人正要開口詢問,卻被希望長老一個手勢及時製止。


    “當不應存在的事物影響世界時,混亂便由此誕生。”


    一抹微笑浮現在諾亞的臉上,迴顧自己一生中積極的影響,他不禁感到一種滿足。


    那位原本沒有未來的守衛找到了值得悉心栽培的弟子;


    那個對家族失去信心的孤獨少女被賦予了一股連中等貴族家係都無法比擬的力量;


    那位終日與無盡痛苦抗爭的破敗修煉者找到了實現其夢想的繼承者;


    一個瀕臨崩潰的國家將一線希望寄托於他手中;


    一個潛藏於暗處的組織終於得以崛起,宣布獨立自主;


    一個幾乎滅絕的物種再次翱翔天際,向天地發出憤怒的吼叫。


    “我是第一個,注定成為平民的人類,卻最終成為反抗命運的怪物。即使身處黑暗之中,又何須絕望?”


    他的資質為諾亞帶來了大部分問題,他的元素是詛咒,也是他在同齡人中熠熠生輝的原因。


    “如果黑暗圍繞著我,那我就讓它變成我的黑暗!我的本質不含天地意誌,無需遵循它們的法則!”


    在同伴們的注視下,諾亞的氣息微微改變,他散發出的寒冷和野蠻氣息減弱了強度,仿佛有一層黑暗的帷幕開始遮蔽他的存在。


    “每當我踏出一步,混亂便會隨之蔓延。我所觸及之處,都會脫離由天地預定的命運軌道。我的黑暗不會束縛,也不會隱藏,它將在虛無中開辟路徑!因為錯誤可以生存,虛無可以存在,並且會影響周圍的世界。”


    當諾亞的思緒達到這一境界時,他內心發生了某種變化。


    “長久以來都在剝奪生命,會讓你忘記也曾給予過生命。同樣地,過於專注於破壞也會讓人忽視創造的能力,即便你一直在創造事物。”


    經過這些思考後,諾亞睜開眼睛,感覺到幾位長者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但他並不在意,他必須再看一眼那片黑暗的峽穀。


    咆哮聲源源不斷地從峽穀深處傳來,諾亞幾乎能看到自己因無法匹敵的力量而永遠困在類似的地方。


    他知道那樣的結局有可能降臨在他身上,也明白這樣的機會依舊存在,但這正是他能理解它們處境的原因。


    “我會追尋你們被奪走的道路。如果黑暗注定使人盲目和毀滅,那我就做照亮並創造的黑暗。你們的絕望不會白白付出。”


    盡管諾亞知道那些魔獸隻是出於本能,它們的咆哮並非為了啟發修煉者,但他還是對它們懷有一絲感激。


    作為能夠理解它們處境的混血者,他剛剛獲得的理解不僅僅關乎黑暗元素的法則,更是深入挖掘了他的個性本質。


    他曾經自認為隻是一個破壞者,不斷斬斷麵前的一切以求前行。


    他一直忽略了自己通過之後仍保持完整的事物,從未看清自己創造出的路途。


    “殿下?”


    看到諾亞輕歎一聲,將目光從峽穀移開,希望長老試探性地問道。


    “怎麽了?”


    諾亞平靜地迴應,眼神與希望長老交匯,仿佛完全未覺察自己剛才在敵方領土上停留了一會兒。


    她感覺自己像是在凝視深淵,雖然他的精神能量掩蓋了氣息的具體屬性,但他的一切都顯而易見。


    “不按常理行事的黑暗。”


    希望長老心中如此想著,隨後搖了搖頭,繼續前行。其他長者也迅速瞥了諾亞一眼,跟著她一起飛去。


    諾亞在那個地方已無事可做,於是也跟隨他們離去。


    然而,他的思緒並未停留在腳下的環境上,而是轉而研究起創世術法背後的原理。


    ***


    新書需要數據支持,跪求追更,跪求評論和打賞!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蒙麵惡魔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瀟灑出風塵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瀟灑出風塵並收藏蒙麵惡魔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