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個半月的隔離期間,諾亞的進步堪稱驚人。


    其一,他成功完成了第五個修煉周期。在12瓶魔獸精液、2瓶靈力藥劑以及一個月經由穴位自然吸收的輔助下,諾亞竟然在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內完成了第五個修煉周期!


    其二,則發生在今天短短幾分鍾之前。他在修煉凱瑟爾符文時,發現這個符文在他的意識海中完全成形。隨後,一聲嗡鳴從符文中傳出,迴蕩在整個精神領域,令整個領域顫動並擴大。諾亞隻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痛,但他咬牙堅持到疼痛消散,領域停止震動。


    過程結束後,他所看到的世界與以往截然不同。盡管已是深夜,他的視線卻幾乎能像白天一樣清晰,而且對事物的細節感知更為豐富。他拿起一把黑色佩劍仔細檢查,原本看上去光滑無比的黑色劍身,此刻卻能看出一些微小的凹痕。他將佩劍放迴原處,集中精力去傾聽和感知周圍的一切。他能夠感覺到所在樓層所有人的存在,隻要足夠專注,就能聽到遠處仍醒著的仆人們的腳步聲;他能感受到空氣進入肺部、血液在血管中流淌、“靈力”充滿全身的過程;甚至他的思維似乎運行得更加流暢,思考速度也更快了。他嚐試按照武技調動體內的“靈力”,指尖留下一道淡淡的七彩氣體痕跡。


    “那難道就是天地之息?我真的能看到它了嗎?”他驚訝地想了一會兒,然後搖頭否定,“不,那是我體內濃縮的‘靈力’。我是否也能如此輕易地感知到他人的‘靈力’,還不得而知。”


    接著,他躺到床上休息,因為心智仍因剛剛的突破而略顯混亂。“唯一的問題是師父明天會作何反應。”


    ……


    “什麽?!你怎麽可能已經完成了第五個修煉周期?”


    威廉張大嘴巴,站在平時訓練的房間內,麵對著諾亞。


    “怎麽可能?就算有靈力藥劑的幫助,你也至少還需要兩個月的時間才能完成啊!你確定你的穴位已經停止運作了嗎?”


    諾亞隻是點了點頭,然後深吸一口氣以平複心情。他從衣服裏取出一件東西,舉到師父麵前。


    威廉仍震驚於剛才的消息,隻是呆呆地看著諾亞的手,一時無法辨認出手中之物。


    片刻之後,他終於覺察到不對勁,拿起了眼前的紙片展開,看向上麵繪製的凱瑟爾符文。


    他皺起眉頭,帶著困惑的表情看著諾亞的眼睛。


    “你是要放棄成為法師嗎?”


    諾亞隻能苦笑一下,環顧四周後走近師父,用輕柔的聲音說道:“其實,我需要下一個符文是因為昨晚我已經成為了法師。”


    一聲震耳欲聾的大喊在警衛樓內響起,震動了牆壁,院子裏的士兵們覺得這聲音很像是副隊長發出的。


    在房間內,諾亞正跪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捂住耳朵。


    他等待著師父從震驚中恢複過來,生怕他會再次發出驚天動地的吼叫。


    威廉唿吸急促,眼睛瞪得老大,但過了幾秒鍾後,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嚴肅地聚焦在諾亞的額頭上。


    諾亞感受到了一股壓力作用在他的識海,於是調動精神能量來保護自己的精神領域。內外壓力之間的較量持續了一分鍾,直到威廉停止探查,坐到了諾亞麵前,表情難以置信。


    “你真的做到了。”


    諾亞隻是點點頭,對於這一切確實無法給出任何解釋。


    “如果我是罕見的天才,那你會被稱為什麽呢?”


    威廉陷入沉思,片刻後才意識到整個情況中的真正問題。


    “我會找個借口再弄一份第二個符文,家族高層不能知道你已成為法師,這太危險了。”他尚未意識到,自己所做的正是向上級隱瞞實情的行為。


    “那麽,在你通過第六次修煉後,最好常在外麵執行任務。家族給你法術功法的可能性雖低,但在你得知元素屬性之前積累些功績總歸是好的。


    世事難料,說不定他們真會承認你為真正的後代呢!”


    威廉正在為弟子規劃最佳行動路線,全然不顧自己的話實際上已構成叛逆行為。


    諾亞看著眼前這個喃喃自語的男人,內心不禁湧起一絲暖意。


    “他真是個好師父,要是他的身份與巴爾萬家族沒那麽緊密就好了……在我逃離的時候,至少應該確保不給他帶來麻煩。”


    當威廉注意到弟子正帶著簡單而誠摯的笑容看著自己時,停下了籌劃。


    “你在找什麽呢?”


    諾亞給出了簡單的迴答:“謝謝。”


    威廉有些愣住了,旋即笑著搖了搖頭。他把手放在諾亞的頭上輕輕揉了揉頭發,語氣歡快地說:“你辛苦了,有所收獲也是應當的。如果天道地道不予賜福,那就由我來為你爭取。”


    這位警衛隊副隊長心中的矛盾衝突已然解決。


    “若人類不夠公正,那便罷了。至少我在盡自己的一份力讓事情變得公平。”


    諾亞並不知曉師父的疑慮,因此並未真正理解他的話。威廉起身哼著歡快的小調,隨後坐在房間裏的桌子後麵整理報告。然而幾分鍾後,他看向依舊坐在地上的少年。


    “怎麽了?”


    他詢問時臉上仍然掛著微笑。


    “那個……師父,我們今天不做訓練了嗎?”


    威廉新近獲得的快樂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熟悉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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