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離過年還有五天,老魏開始帶著陳誌強一起上山。陸小北則是開始幫著陸爹還有老頭兒拾掇屋子。


    鹿村沒有什麽過年的氣氛,沒有走親戚的,不過吃一頓好的還是必然的。這一年的存貨,過年這天每樣都要做一點。還要準備出自己珍藏的最好的幹菜果脯,供在村口大槐樹下。


    仙獸大人吃素,肯定願意吃酸甜的。


    老魏和陳誌強上山,也隻不過是盯著他砍樹。時不時的鄙視一下,指點一下如何運用肢體力量。自己順便掏個野雞窩,兔子洞。


    這幾天就這樣過去了,中間有個小驚喜。掏到了一個田鼠洞,地下居然被挖的很大,儲存的幹果都快有老魏屋子一半那麽多了。


    洞裏睡著一隻灰突突的大老鼠。老魏和陳誌強輕手輕腳的抬走了一半糧食,又把洞給用土和樹枝蓋上了,隻給留了個出氣孔。


    這個問題並不大,該做什麽還是要做什麽。


    過年這一天,滿村都是燉野豬肉的香味。陸爹,陸小北,陳誌強,老魏,老劉等人一起聚集在老頭兒家。


    就他們幾個玩的好,又都是孤家寡人,聚在一起喝喝酒,熱鬧一下,年就過去了。


    此時陳誌強才知道,陸爹真是有一手好廚藝。


    也到今天才知道,原來許多種調味料都是從草藥中演變來的。


    桂皮,花椒,辣椒等物不用說,居然還有用蜂蜜醃製的烤肉,雙仁燉豬心,石斛淮山杞子燉豬骨。酸棗仁,柏子仁,桂圓肉,石斛,淮山,枸杞,陳皮等中藥材加上豬心豬肉一起燉。


    美味的很。


    陸小北偷偷和陳誌強私下嘀咕。


    “知道為什麽說我爹懶了吧?什麽好吃的都會做,結果整天就燜點粟米飯燙個鹽水青菜糊弄我。若不是今天人多,他懶得洗好多青菜,哪裏能燉這麽多好吃的。”


    陳誌強也小聲說道。


    “你爹在家無事可做的時候就研究怎麽吃了吧?”


    山裏人,過年就圖一個熱鬧。一堆人圍著地火,此時火上的湯鍋裏燉的是豬骨,眾人還時不時的燙一口青菜吃著。


    “來,舉碗!今年咱們村又添了個小家夥!也恭喜魏老東西收徒!”


    老頭兒最是能熱鬧氣氛,上一個舉碗的理由是烤肉好吃的很。


    大過年的,老頭兒又是年紀大的,還是村裏的主事。眾人沒有駁了他的麵子,也沒有拆穿他隻想喝口酒的想法。


    老魏幹了碗中酒,抬起袖子擦了擦下巴上的酒水。


    “這個徒弟,雖然愚笨了些。但是好在心地善良,為人執著。日後,但願他能練成,完成他上山的理由吧。”


    鹿村從不問來處,老魏根本沒有問過陳誌強為何上山學武。在座的人,除了老頭兒和陸小北是個愛八卦的,別人沒有打探他們的愛好。


    漸漸的,氣氛越來越熱烈,柴火劈啪作響。老頭兒舉著碗。


    “且聽我給大家講一段!話說那江湖之上!曾有個說書人,因緣巧合,愛上了一個戲子……”


    老魏則是找了兩根樹枝,拉著老劉和他對舞。以枝當劍,二人你來我往,緩慢的好似掃房土。


    據說是什麽宮廷裏才有的劍舞。


    陸爹今日也喝了點酒,低聲對著陸小北和陳誌強吩咐著。


    “強子,伯父曬了一些天名精和沙參,還有兩枝金線蓮,這些藥材拿到山下值錢的很。多了伯父不敢給你準備。再過一個多月就是年後集了,你和小北下山買些日常用品去吧。”


    這邊人窮,即使是商人,也都是年後才會過來一次。年前,村子裏的人也都挑著家裏的存貨出去,到縣裏去賣,能多換取一些錢財留作家用,缺什麽也就在縣城裏買了。


    陳誌強心下有些感動,沒想到整日不愛言語的陸爹,是最肯定也是最關心他的那一個。


    “伯父,我還有五兩白銀,足夠我添置東西了。再說,有你們照料,我覺得什麽都不缺。您看需要什麽,我和小北下了山一起給帶迴來,這錢都給您都成。”


    “你留著吧,將來總有一日你會出山,會用得上的。伯父這邊什麽也不缺,你和小北下山玩玩也好。年輕人總是喜歡熱鬧的。這山中沒外麵喜慶,怕你也是不習慣吧。”


    “伯父,這裏很好。”


    再多的,陳誌強也說不出來了,有什麽好的呢?隻是個新奇罷了,待的久了,確實不如外麵。


    隻是想到自己剛剛開始的武學之路,再加上與小北日久相處,依然還是願意在這裏繼續生活罷了。


    不知爹娘如何過年,是否以淚洗麵。下了山,一定要去封書信,給他們報個平安。


    陸爹吃飽了就迴去了,也沒有和三個醉鬼打招唿。陸小北抓了把瓜子,飯吃飽了,但是看節目還是要有個磨牙的東西。


    “強子,這次下山,你幫我挑兩本書可好。”


    “你隻學了三字經和千字文,就想看書了?”


    “我總聽我外祖父說什麽唱戲的說書的,還說有那些話本子裏麵有故事,有趣得很,如今識了字,自然是想看看如何有趣。”


    “小北,我們能去縣城嗎?不如我帶你去聽個書?”


    鎮子上生活的都是農戶人家,哪裏能有聽書看戲的地方。非要趕上個鎮上誰家辦了紅白喜事,才能花錢請個戲班子來演上幾場。


    “不知,這山上的人,還沒有下山後第二天再迴來的。都是當日下山當日迴。”


    “那也隻能先去看看有沒有書賣了。將來,我若學成出山,肯定給你請個戲班子。每天都給你唱戲,再找幾個說書的輪流說給你聽。有意思的故事多的很。”


    “強子,你將來一定要下山的嗎?”


    “嗯,待我學有所成,必定是要下山去為我爹出頭的。小北,到時候你和你爹,還有師父,老主事一起去我家住。我家大的很,必定不會虧待你們的,我爹也不會讓人欺負到你們頭上的。可好。”


    “噓…可不要亂說,萬一被仙獸大人聽見了,過了年,你趕個集就迴不來了。我們不會下山的。”


    陳誌強趕緊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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