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北屬實無奈。這老頭兒,一喝就多,喝多了話就多,還偏偏愛喝。你倒是喝了半壇子再多也行,一碗酒都沒喝下去呢,又高了。


    陳誌強目瞪口呆,這剛喝了沒幾口怎麽就這樣了?


    這位主事剛才念的是什麽?為什麽感覺如此心潮澎湃!


    老頭兒不知是酒喝多了還是菌子中毒了,反正是倒了。陸小北和陳誌強二人也是有點頭暈眼花,但還是強撐著把老頭兒扶到床上,掖好被子,滅了油燈,掩門而去。


    二人踏著月光,迴到了陳誌強的院外。


    “強子,我迴去了,明日再來找你。”


    “好,小北。”


    分開後,陳誌強迴到院中,騾子已經靠在牆角睡了。


    抱著被褥來到今日打掃過的房間,門窗雖然很舊,但是還是可用。靠牆有張嘎吱響的床,鋪上被褥,陳誌強躺了下來,抱著被子。


    “這裏什麽都和家中不一樣,爹娘教過的東西在這裏全都用不上。不知明天會是何樣。明日記得問問小北,他外祖父念的是什麽。”


    迷迷糊糊的便睡去了。


    陸小北也迴到家中,陸爹已經睡下,屋裏黑著。


    摸黑進到屋子躺下,陸小北長歎了一口氣。


    “今天說過的話,比以往幾天說的加一起都多。好像沒有以前那麽無趣了,明日開始,學習認字!”


    也迷糊著睡過去了。


    天上那圓圓的月亮,毫不吝嗇的照亮了整個鹿山村。


    ——————————


    第二天,陸小北照常熬上米粥,溜溜噠噠的來找陳誌強。


    陳誌強還在睡著,騾子倒是醒了,辛勤的繼續開墾著院子。


    陸小北掐了一把騾子,肉挺肥,不知道讓不讓吃。


    騾子又驚又怒,還沒有人這樣對待過他。想他辛辛苦苦的拉著主人來到此地,奉命吃幾頓飽飯,怎的還有人掐我。我要去找主人告狀,轉身就撞進陳誌強的屋子去了,門都被撞掉了半扇。


    陳誌強睡的正香,夢見自己掉到了臭水溝裏。急的他一使勁,醒了,睜眼就是騾子的厚嘴唇,正湊在他臉上嗅來嗅去。


    “阿青,你是怎了?怕什麽?”


    “他怕我掐他。”


    陸小北順著被撞壞的門已是進來。


    “天都亮了,起來了。”


    屋裏什麽都沒有。就一張床和一張桌子,騾子緊張的想上床,掐的太疼。


    陳誌強給了騾子屁股一巴掌,騾子委屈的出屋去了。他打我,他居然讓那個人進來,還打我出去。


    “強子,你這鋪蓋的是什麽?滑溜溜的。”


    “這是錦緞被,是禦賜的布匹,我娘給我做了兩床,我都帶來了。”


    陸小北酸酸的。


    “我們鋪蓋的都是藤葛做出來的紙被,鎮上倒是有賣粗布的,可惜我每次帶的草藥都賣不出一匹布的價錢來。下次再去的時候也想不起來。”


    “你若喜歡,分你一床。”


    陸小北趕緊搖搖手,可別開玩笑了,讓他爹他外祖父看見了該叨叨他怎麽貪圖別人的東西了。


    “起來吧,去我那喝點粥,然後上山看看能有什麽什麽收獲。你也沒有鍋碗瓢盆,今年冬天就是在我家吃了。”


    待陳誌強穿衣洗漱好和陸小北迴家,陸爹都已經起來了,二人各吃了一碗稀飯配點醃蘿卜,就背著背簍一同上山去了。


    此時太陽初升,但是露水還未全去,山上還是有點涼。


    “小北,去何處采藥。”


    “昨日主事他們下了套,咱們還是別往那邊走了。往東麵走走吧,湖泊上方有崖,去隨便看看。”


    二人一路往著太陽的方向走去。


    “你也認認草藥,當歸,茯苓,白術,枸杞等等,鎮上草藥鋪都收,也好采摘。還有栗子,山藥,還有些野菜,咱們也可以挖了迴去曬幹留著冬日裏吃了。”


    “這些東西山上都有?”


    “山上多的是,隻不過咱們村周圍的差不多都被采淨了,要稍走遠些才能采到。上午上山,下午就不必了。”


    “好,那下午我教你識字。”


    “今日還不行。下午要去村裏幾戶老頭家轉轉,看看他們都缺不缺過冬的食物。你也順便看看他們有什麽本事,想不想學。”


    “那太好了!”


    “嗯,既然你想拜師,總是要知道自己想學什麽的。村裏有點本事的都懶,也都是獨自一人居住。你若去了,勤快點,有點眼力見。”


    “我懂!”


    這一路上大樹參天,陽光隻能透過茂密的樹葉撒下一些微弱的光線,清晨的霧氣還未全部散開,頗有些飄渺的感覺。


    藤條大樹相互纏繞,金色的枯葉點綴其上,矮一些的灌木草叢呈現出一種墨綠色,點綴著一些黃花白果。竟然是美的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這邊藤多,山下說過要收大血藤。咱們去采了幾顆帶迴去曬曬,下次帶下山去,多換幾個錢。”


    陸小北輕車熟路的帶著陳誌強走到一片藤蔓極多的地方。放下背簍,拿出柴刀。


    “看到沒,此處幾乎全是大血藤。但是也有別的藤蔓,就挑藤上粗糙磨手,有小疙瘩的砍就行。”


    手起刀落,一把藤蔓隨著刀鋒倒下。隻砍了兩把,陸小北就收手了,從旁邊隨手挽了幾把細藤拽了下來,把砍下的藤蔓砍的長短差不多。捋在一起,捆了起來。


    “走吧,這就夠了,再迴去多采一點白術茯苓。有枸杞也采一些。”


    “你可以多帶一些,我和你一起背著。”


    “不好,適當即可。如不是為了換取一些用品,這些比較少見的藥材我是不會帶下山去的。這大血藤,隻有鹿山上才有。”


    “為什麽?你可以多采集一些換取錢財,買布匹或者是讓村裏人幫你搭建幾所房子啊。”


    陸小北笑了。


    “你定是沒有好好的看村規。夠用就行,鹿山既然讓咱們能活下去,那就不該妄想從鹿山得到更多。山野村夫,講究什麽享受,有房屋遮風擋雨,有山河吃飽穿暖。房子那麽多做什麽?我沒有那麽多喜愛之物可放呢。”


    陳誌強背著背簍,似懂非懂的。


    “人生在世,得一落腳處即可。這是我太爺爺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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