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邸內。


    蘇玄坐在書桌旁,正在寫著即將要交給文淵堂的新書,酒坊夥計前來告知李文忠來酒坊尋他。


    “果然來了嗎。”


    蘇玄沒有半點的詫異,嘴角仿佛微微翹起,他仿佛早已預料到李文忠會來尋他一般。


    他跟著酒坊夥計前往酒坊。


    酒坊內。


    濃鬱的酒香彌漫在酒坊之中。


    李文忠坐在椅子上,手中端著一杯醉仙酒坊釀造的好酒,卻遲遲沒有飲用。


    他內心忐忑。


    期待。


    不安。


    各種心情彌漫。


    害怕蘇玄是皇帝派來釣魚的。


    又擔心蘇玄不是皇帝釣魚,卻實力不夠。


    蘇玄雖然兼官正二品的太子少師,從三品的錦衣衛指揮同知,但麵對皇權,蘇玄實在是太弱小的。


    連他這個國公都反抗不了朱元璋這個皇帝。


    蘇玄又能做得了什麽?


    李文忠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衝動了。


    也有些傻。


    哪怕蘇玄真的不畏懼皇權。


    那又如何。


    他也反抗不了皇權。


    更幫不了他擺脫砧板上魚肉的命運。


    李文忠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入。


    辛辣彌漫口腔。


    刺激味蕾。


    他站起來。


    “走了。”


    “告訴你們老板,我臨時有事.......”


    李文忠朝旁邊的酒坊夥計說道,腳步朝外麵邁去,就想要離去。


    “國公既然來了,何不多做一會兒?”


    外麵傳來蘇玄的聲音。


    李文忠愕然的抬頭,就見到身穿一襲白袍,身形氣質出眾,宛若謫仙般的蘇玄出現在門口。


    他沒想到這麽湊巧。


    居然他想要離開的時候蘇玄到來了。


    “你們先出去吧。”


    蘇玄朝房間裏的酒坊夥計擺手,酒坊夥計依言離去,很快房間就隻剩李文忠和蘇玄兩人。


    蘇玄落座,看著還站著的李文忠,笑著說道:“國公請坐。”


    李文忠麵色猶豫了下,還是坐了下來。


    “國公尋我,是有何事?”


    蘇玄雖然隱隱猜測到李文忠是有何事尋他,但他假裝不知道。


    李文忠沉默了一下,而後假裝爽朗笑道:“隻是近些日子沒有見到小友,來見一見小友罷了。”


    “原來如此。”


    “這段時間我一直忙著教導皇太子以及錦衣衛的事情,所以就沒有去見國公。”


    李文忠佯裝不知般,問:“小友是朝廷的人?”


    “我是太醫院院丞,兼太子少師,錦衣衛指揮同知。”


    “沒想到小友竟然如此了不起。”


    李文忠假裝出滿臉的驚歎。


    “隻是小官。”


    “比不上國公。”


    雙方客氣一番。


    李文忠終究是比不上蘇玄的耐心,忍不住開口問道:“那一日小友之話是何意?”


    蘇玄笑了笑。


    “看來國公也不想和我廢話了。”


    “我隻問一句。”


    “國公是否想要擺脫任由魚肉的局麵?”


    李文忠麵色猛地一變,而後握緊了手中的酒杯,低聲道:“誰想任人魚肉?哪怕是小友,恐怕也不想吧?”


    “我自然不想。”


    “國公若是想要自己掌控自己的命運。”


    “在下可以幫國公。”


    “你?”


    李文忠上下打量著蘇玄。


    臉上流露出不相信。


    心中也不信。


    蘇玄雖然是正二品的太子少師,從三品的錦衣衛指揮同知,但他麵對皇權,能做什麽?


    連他這個國公都反抗不了皇帝。


    麵對李文忠懷疑的目光,蘇玄一點也不惱怒。


    反而輕笑。


    “國公不相信我是正常的。”


    “但我敢說。”


    “天下間,沒有我辦不到的事情。”


    “哪怕皇帝都辦不到的事情。”


    “也唯有我能辦到。”


    “小友的口氣還真是大。”


    “若是你能夠取皇帝的一縷頭發過來,我就相信小友有這般大的本事。”


    李文忠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那我便取皇帝的一縷頭發來給你,又何妨。”


    “下一次休沐。”


    “我會將頭發取來給你。”


    蘇玄道。


    李文忠愕然。


    他隻是開玩笑。


    沒想到蘇玄認真了。


    取皇帝的頭發?


    這開什麽玩笑?


    皇宮守備重重。


    想要靠近皇帝都難。


    何況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取皇帝的一縷頭發。


    這更是難上加難啊。


    若是皇宮這麽容易闖,恐怕皇帝的人頭早就被不知名的人砍落。


    “小友,你不是認真的吧?”


    “國公難道是在開玩笑?”


    蘇玄漆黑如同深淵般的眸子,淡然的看著李文忠,像是在無聲的訴說,不會吧?你連這個都不敢?


    李文忠麵色一滯。


    說實話。


    他還真的不敢。


    剛剛他雖然是開玩笑,但也隱隱期待有人能夠做到,因為若是那人能夠做到悄然無息的取下皇帝的一縷頭發,這就意味著能夠悄無聲息的取下皇帝的首級。


    日後,哪怕皇帝要他們死,他們也能給提前悄然無息的幹掉皇帝。


    這對他們的安全也多了一份保障!


    他在試探蘇玄。


    試探他的實力以及背後的勢力。


    若是蘇玄真的能取來皇帝的頭發,那麽,他甘心臣服於蘇玄!


    皇帝反複無常。


    他隨時會掉腦袋。


    而且嚴州之事,恐怕皇帝早已知曉,一直想將他處之後快。


    跟著皇帝沒活路。


    蘇玄若真有本事。


    他跟著蘇玄起碼還能保住一條性命!


    ......


    從酒坊離去後,李文忠一直忐忑不安,擔心蘇玄的人失敗,蘇玄被朱元璋抓拿,連累自己。


    “我就不該去的。”


    “居然讓那小子如此冒險行事。”


    “萬一失敗。”


    “不僅是我,還有整個國公府的人都會被殃及。”


    李文忠害怕會有最遭殃的結果。


    株連九族。


    殃及家人子嗣。


    他暗中將幾名重要的子嗣隱藏起來。


    以免被殃及。


    整個國公府草木皆兵。


    恍恍惚惚過了十五日。


    約定的時間到來了。


    李文忠換上常服,迫不及待的前去醉仙酒坊,當他來到醉仙酒坊的時候,蘇玄還沒到來。


    他焦躁不安的等待著。


    蘇玄趕來的時候,李文忠直接站起來,迎了上去。


    “如何?”


    蘇玄讓酒坊夥計出去,並關上門後,才從衣袖裏麵拿出一個香囊,打開香囊,將一縷黑灰交雜的發倒了出來。


    “你真的拿到了?!”


    李文忠震驚。


    蘇玄道:“怎麽,這很難嗎?”


    李文忠:.......


    這不是難不難的問題。


    普天下之間,幾乎沒有人能夠做到這個吧?


    李文忠將桌上的那縷黑灰交雜的頭發拿起,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檀香沒入他的鼻尖。


    “是皇帝的頭發。”


    “不會有錯!”


    這股檀香,隻有皇帝有資格熏染,所以這縷頭發百分之九十是皇帝的頭發。


    李文忠確認了這真的是朱元璋的頭發,就更加震驚了。


    蘇玄真的做到了!


    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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