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強,你這麽想非吃大虧不可!”


    高幹對二人解釋道:


    “之前黑山軍不敢攻城,那是因為主公軍勢強盛,威壓天下。


    就連曹操都畏懼主公軍威,又何況張燕?”


    “可如今情況不同了。


    經過倉亭一戰,咱們河北可以說是元氣大傷,主公麾下可用之兵有限。


    就說咱們晉陽吧,當年可是有十萬大軍駐守。


    現在隻剩下五萬士卒,實力縮減一半。”


    “黑山賊寇在烏巢一戰奪得主公糧草,一定又招攬了不少賊人。


    此消彼長之下,張燕賊心大起,也就不奇怪了。”


    高盛突然想起了什麽,對高幹道:


    “這麽說,黑山賊寇之所以要同時謀算主公和曹操,就是想趁主公虛弱之際,劫掠主公的州郡?”


    “應該是如此了!”


    高幹點了點頭,心中的疑惑也解開了。


    在倉亭一戰,用火牛陣進攻袁紹與曹操的勢力是黑山軍,這一點是曹操和袁紹兩軍的共識。


    隻是高幹一直不理解,黑山軍這麽做圖什麽。


    一戰下來,損失了數百頭蠻牛,對黑山軍來說也是很大一筆財富。


    除了讓曹操和袁紹實力大減之外,黑山軍並沒有得到什麽實際的好處。


    要說他們官渡之戰劫掠烏巢,是為了烏巢的糧草軍械,這還可以理解。


    可這一次插手倉亭一戰又是為了什麽?


    直到此時,高幹才明白,張燕什麽也不圖,就是圖袁紹與曹操兩敗俱傷。


    把袁紹打殘之後,他們就可以趁機攻掠河北的土地,公然攻打城池。


    若是操作好了,甚至能把袁紹十年的積累全部掠走,黑山軍就一波肥了。


    高幹咬牙切齒,大怒道:


    “老燕賊,好毒的謀劃!”


    高盛對高幹道:


    “兄長也不必太過憂慮。


    我們城中有五萬大軍,糧草也可支用一年。


    隻需嚴防死守,憑張燕那十萬賊眾,還能攻破晉陽不成?”


    “如此不妥...”


    高幹搖頭道:


    “隻聽說過千日做賊,豈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如果晉陽一直被黑山賊寇所圍困,那並州也完了。


    現在必須要向主公求援才行!”


    高強問道:


    “主公戰敗於倉亭,還有力量救援我們嗎?”


    高幹應道:


    “倉亭之戰後,主公收攏潰兵二十萬。


    隻需派幾萬大軍過來,與我們裏應外合就可擊破張燕。


    不能讓黑山軍這麽囂張了,否則我並州危矣!”


    麵對張燕的強大威壓,高幹迅速做出反應,派出數十名斥候前往河北求援。


    可惜沮授早就料到了高幹的所有行動。


    這些斥候剛剛被派出來,便被張合所截獲。


    張合將晉陽城送信的斥候押入大寨,張燕對田豐、沮授問道:


    “二位軍師,咱們現在怎麽辦?”


    “繼續保持對晉陽的壓力就好。”


    沮授微笑道:


    “咱們就在晉陽城外三十裏安營紮寨,讓高幹寢食難安。


    過幾日,便可在晉陽城中安坐了。”


    “好,我們都聽軍師的!”


    張燕不擅智謀,他特別喜歡這種被軍師安排好一切的感覺。


    當年在黑山大寨的時候,張燕一直聽張寧的。


    現在隨田豐、沮授謀劃並州,兩位軍師高超的智謀很讓張燕安心。


    與張燕相比,高幹的日子則過得寢食難安。


    他每天都站到城頭上眺望,看看黑山軍有沒有來攻城,主公的援軍有沒有到。


    可張燕一直按兵不動,他拖的時間越長,高幹的神經就繃得越緊。


    十日後,深夜。


    大寨之中,魏延、武安國、張合、高覽四將渾身披甲,數萬大軍蓄勢待發。


    沮授對張合、高覽二將道:


    “二位將軍,今夜你們便扮成呂曠、呂翔二將,前往晉陽奪城。


    你們與呂曠兄弟相識,扮成他們沒問題吧?”


    高覽笑著應道:


    “呂曠、呂翔那倆小子,當初沒少訛我的酒喝。


    軍師放心,我要沾上胡子扮作他們二人,保管他們親爹來了都分辨不出來!”


    “那好,今日之戰功成與否,全賴諸位將軍了。”


    劉協麾下大軍繳獲過不少袁軍衣甲,他們扮作袁紹大軍,也不是頭一迴了。


    此時全家將士披上袁軍甲胄,打起袁紹麾下呂曠、呂翔的大旗,可以說是毫無壓力。


    五萬士卒趁著夜色,往晉陽城方向進軍。


    自從得知張燕來攻,高幹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他日盼夜盼,一直盼著主公派大軍前來救援。


    同時高幹心中也十分恐慌,生怕老燕賊什麽時候想不開,直接揮軍攻城。


    經曆過倉亭之戰的慘烈廝殺,高幹再也不想發瘋般與敵人戰鬥了。


    就在這種恐慌與煎熬之中,高幹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他躺在床上,突然有親兵推門而入。


    “將軍,有好消息!


    主公的援兵到了!”


    “什麽?”


    高幹聽到這個消息無比振奮,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


    “主公援兵到了?


    可當真?”


    “確實如此!”


    “是哪個將軍帶兵過來的?


    來了多少人?”


    親衛迴稟道:


    “統率大軍之人,乃是呂曠、呂翔二位將軍。


    兩位將軍率大軍五萬,助將軍守城。


    高盛將軍不敢擅自打開城門,請將軍前去定奪。”


    “好!太好了!


    快隨我去!”


    高幹匆忙披上衣甲,一臉欣喜的帶著親衛來到城牆。


    舅父還是很疼愛自己的嘛,一聽說晉陽被黑山軍攻擊,就派呂曠、呂翔二位將軍過來了。


    高幹站上城頭,手舉火把向下張望。


    雖然天色很暗,可透過城下士卒手中的火把還是能看出,這確實是自家部隊。


    高幹大聲道:


    “請呂曠將軍出來答話!”


    高幹久居並州,對呂曠也不熟悉。


    不過這次他隨袁紹大軍前往倉亭,跟呂曠見過幾麵。


    是真是假,他還是能分清。


    高覽策馬向前,模仿著呂曠的聲音唿喊道:


    “呂曠在此!


    高幹,速速開門!


    莫要讓老子等太久了!”


    高幹暗自點了點頭,是呂曠的聲音,也是呂曠那種火爆脾氣。


    雖然看不清他的長相,可在火光之下,樣貌也大概對得上。


    高幹當即放下心來,大聲道:


    “呂將軍莫怪,在下這便打開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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