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雍皇如此之說,李善長心中感歎:還是來了!


    不等他迴話,雍皇繼續道:


    “他手下那些猛將能人,包括先生你,他到底是如何讓你們心甘情願的追隨於他的?”


    “朕想了很久,實在難以想通!”


    看著雍皇那認真的神情,李善長悠悠道:


    “陛下,這個問題就要看您如何看待了!”


    “哦?怎麽說?”


    “說到這裏,我鬥膽問陛下,您對大雍的期待是什麽?”


    聽到這話,雍皇當即毫不猶豫的說道:


    “當然是國泰民安,他國永不敢對我大雍生出覬覦之心!”


    李善長點點頭,隨即對雍皇行了一禮:


    “陛下鴻鵠之誌,微臣佩服,可陛下完成了嘛?”


    這話一出,雍皇頓然神色一變,身後的惠英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心中感歎:這雍王府出來的膽子怎麽都這麽大?


    看著雍皇帶有怒氣的神情,李善長絲毫不慌,現場落針可聞。


    直直過了半晌,雍皇一聲歎息:


    “是啊,朕一樣都沒有完成!”


    “陛下不必憂慮,正所謂成大事者,須占盡天時地利人和,在陛下所處的時期,您已經做到了極致!”


    “一代人要做一代人的事情,您不可能將後世之君的事情也做完,這違背了天時也違背了人和!”


    聞言雍皇一怔:


    “天時地利人和,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朕真有你說的這麽合格嘛?”


    “陛下當然合格,如若陛下有半分的昏庸,可能現在的大雍早就不是現在的狀況了!”


    雍皇聞言想了想,默默點頭,確實如此,麵對寧國這個強大的國家,自己還能穩坐釣魚台,確實已經很出色了!


    隨即他問道:


    “那老九呢?朕沒有占上天機,莫非他才是那個人?”


    李善長點點頭,認真迴答:


    “迴陛下,雍王殿下是不同的,殿下繼承了您敢想敢做的勇氣,足智多謀。上有陛下撐腰,下有百姓支持,正所謂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殿下天時地利占盡,自然吸引無數強者的擁護,這就是人和!”


    “陛下做了您該做的事情,那殿下自然就要完成下一個目標,還記得殿下曾與我等閑聊時說過一句話!”


    雍皇連忙追問:“什麽話?”


    隻見李善長起身模仿著李九天的神態:


    “殿下曾經說:這個天下的國家有點太多了,寧國算什麽?北蠻又有何懼?”


    “本王要率大雍的鐵騎,打下一個大大的疆土,天下合一,萬世永存!”


    這話一出,猶如晴天霹靂,震驚的雍皇頓時瞪大了眼睛久久不能平靜!


    一旁的惠英亦是如此,他原以為當今陛下有想平了北蠻的心思已經了不起了,結果雍王的目標乃是整個天下!


    惠英心中嘀咕:現在對雍王示好,不知道來不來的急?


    過了好一會兒,雍皇迴過神來:


    “他比朕的心大,隻是他真的不知道這個天下究竟有多大嘛?”


    李善長嗬嗬一笑:


    “陛下,這不重要,殿下想要的是讓大雍的變得能有多大,他不會在意即將征服的到底是個什麽地方,有多大,對殿下而言,這片土地以後生活的隻有一種人,那就是大雍的子民!”


    聞言雍皇再次震驚,他直接坐在了榻上,端起了茶杯一飲而盡!


    過了片刻,他突然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不愧是朕的兒子,既然他有如此宏願,朕一定要看著他到底能不能做到!”


    雍皇笑的很大聲,有種放蕩不羈的感覺,李善長一時之間也不知道陛下的心思到底如何!


    “先生,真想問問你,朕的兒子中除了老九,你看好哪一位,或者說哪一位能讓你覺得大事可期?”


    “嗯?”


    李善長內心鬱悶:剛過一關又來一關?


    見狀李善長故作思考,不一會兒他淡淡道:


    “陛下,各位皇子各有千秋,微臣與其他皇子並無交集,不敢妄議皇子!”


    然而雍皇卻不打算放過他,隻見他嘴角上揚,透露出一絲玩味:


    “朕恕你無罪,你放心大膽的說!”


    李善長無語,幾十歲的人了,玩這一套有意思嘛?


    縱使再不願意,李善長也隻能內心蛐蛐,表麵露出一副便秘的微笑:


    “陛下所問,微臣不敢不答,陛下是想問除了雍王殿下以外,誰最有資格入主東宮?”


    雍皇淡淡一笑:“先生大膽言之,今日你我君臣就說說這關起門來的話!”


    話說至此,李善長放鬆了下來:


    “陛下,除大皇子以外,再無一人!”


    “嗯?難道其他幾個兒子在先生眼中如此不堪?”雍皇頓時顯得有些詫異!


    “迴陛下,大皇子剛正不阿,隻要朝堂之上不出佞臣,大雍百年無憂,但也隻限於守成!”


    雍皇頓時沉默了下來,他飲了一口茶繼續問:


    “如果老九與老大之間,先生如何選擇?”


    這話一出,李善長猶豫都沒猶豫,反正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迴陛下,九殿下不拘一格,思想超前,無疑乃是開創新曆史的人物,這一點其餘皇子無論如何都不如也!”


    聽到這話,雍皇也點點頭:


    “確實如此,光老九那練兵的方法,這天下沒有人想的出來!”


    “可是他的目標有些過於遠大,朕隻能說他有些想當然了,有目標跟完成目標那可是兩迴事!”


    聞言李善長坦然笑道:


    “陛下,這就是您與殿下的不同之處了,就如剛剛,您首先想的不是能不能做到,直接從根本上否定了一切!”


    “而殿下卻已經走在這條路上去了很遠!”


    他指著桌子上的奏報繼續道:


    “您看,這就是殿下,他已經完成了目標的第一步!”


    聞言雍皇頓時一愣,隨即好像抓住了什麽一樣,恍然大悟:


    “是啊,這就是不同之處,朕聽到這話以後竟然是直接否定,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事!”


    這一刻雍皇突然有些恍惚:老九真的是自己的兒子嘛?為何跟自己思想上的差異會如此巨大?


    就在這時,門口小太監一聲高唿打斷了雍皇的思緒:


    “陛下,淑妃娘娘來了!”


    “嗯?”


    雍皇徹底服氣,剛剛隻是有個想法而已,正主這麽快就找上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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