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雲珠銜笑,表情頗有幾分耐人尋味的悠長與戲謔。


    「同命蠱,蠱同命。此蠱乃苗疆至寶,它不同於尋常單蠱為引,乃是一對生命力毅常頑強的子母蟲。分別種在兩人身上,不論相隔多遠,若是其中一方死去,另一方也會同時斃命。」


    大凡涉及苗疆一族,總是神秘危險的。在世人看來,猶如月下的曼陀羅花,灼灼妖妖,逶逶迤迤的迎風招擺,散發著致命的誘惑。


    他們掌握著諸多巫蠱與異術,從不與外族相交,卻又左右著天下的局勢。其中曆任的祭司,更為君王所忌憚臣服。


    同命蠱既為此地的一味傑作,謝春山不禁懷疑起崔雲珠的身份。


    她怎麽會有這些東西?又掌握著這麽多本事…還能如此輕易的操控運用。


    她的一席話說完,場上幾人神情各異,俱都沉默著遲遲不決。


    崔雲珠卻是愈發氣定神閑,又道:「如何呢?你敢不敢答應?」


    眼見局勢再度陷入僵局,錦瑟沉沉思量片刻,就準備答應下來,啟唇一個好字將要出口。


    一旁馬車上,明琮驀地阻攔道:「且慢。」


    他下車,緩緩行至眾人麵前,望定崔雲珠。


    「據說,同命蠱失傳已久,且至今無解。」


    崔雲珠不以為意的點點頭,坦然道,「確實無解。」


    謝春山蹙眉:「那豈不是說,你和阿錦的命,從今以後就要一直這樣綁在一塊了。這怎麽行?」


    看他緊張擔憂的模樣,崔雲珠冷笑,「謝公子怕什麽?隻要錦瑟姐姐日後不尋是生非,我可是惜命的很。」


    謝春山挑眉,斜眼睨她,懶懶的諷刺道:「是,崔小姐確實惜命,足夠的貪生怕死。但你為禍作孽這麽多,結下的仇人太多,搞不好哪天一個不注意就身首異處,白白連累了他人。這可就…真的冤死了不是?」


    「你!」


    錦瑟搖了搖頭,惻然一歎,「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你真的考慮清楚了麽?」


    「實不相瞞,這些年下來,我過得渾渾噩噩,早已把自己的身體糟蹋的不成樣子,氣脈枯竭,髒腑俱損。人生在世,短暫不過百年,在壽元一途,我比不得原本康健如常的你。若是你原本可以無疾終老,現在與我的命連在一起,剩下的時間便要大大縮減了。」


    崔雲珠默了半晌,而後摘下腰間懸著的荷包,從裏麵取出一枚玲瓏小巧的甕樣的銀製器物打開。霎時間,濃鬱的血腥味、伴著屍骨腐爛的氣息乍開,幾乎嗆得人一暈。


    隨即,她咬破指腹貼在銀甕的邊緣。裏麵一隻淌著血的蠱蟲循味而出,等到它一點點鑽入血肉裏,又飛快地闔上蓋子,遞給錦瑟。


    整個過程裏,崔雲珠眼珠眨也沒眨。做好一切後,她陰沉一哼,有些惱怒道:


    「你當我願意?現下我隨身帶著的,隻剩這一隻蠱。如今子蠱已經在我體內,若是超出一刻鍾還不融合,這蠱就會失效。」


    錦瑟定定瞧了她一會兒,確定其心意堅決無可轉圜,才一言不發地接過來。隨之效仿剛剛她的做法,將母蠱引入自己體內,既而把銀翁又遞迴去。


    崔雲珠的情緒忽地轉晴,一臉柔媚乖順,衝她甜甜一笑。


    「錦瑟姐姐放心,隻要你真的信守諾言,按照你說的那樣去做。到時任憑什麽疑難雜症,我都有辦法幫你續命。」


    錦瑟眸光冰冷,提劍的手沒有半分鬆懈,隻淡淡道:「走吧,去隴西。」


    崔雲珠頷首,對帶來的兵將暗衛吩咐道:「你們都迴去,帶話給貴妃和太子,護好李氏、謝氏一族。沒我的命令,不許輕舉妄動。」


    「是,主子。」


    錦瑟想了想,亦向顧氏親衛們道。


    「諸位也都迴建安吧,一來,收拾一下哥哥和顧廷森的後事。二來,隨時盯著動靜,有事也好派人知會我一聲。」


    為首的參領向她扶了扶手,「好,那麽您一切小心。」說著,朝身後弟兄們招了招手。


    待到兩方人馬俱都散去,明琮伸手飛快地在崔雲珠身上點了幾處穴位,三人方押著她上了馬車。


    車內,適才被謝春山一掌拍暈的陳雪懷醒了過來,此刻正伏跪在地上,一手扶額,搖晃著腦袋。聽到動靜抬頭,見是崔雲珠,麵色難掩驚喜,隱隱還有些手足無措的羞怯。


    「雲珠。」他喚著她的名字,連音線都是顫抖的。


    可她隻是分外淡漠的瞥了他一眼,疏離冷淡的迴道:「表哥安好。」


    看著二人對彼此截然不同的態度,謝春山不覺興致盎然。


    「唔,看來這一路上不會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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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0章:枕上挹餘香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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