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小師叔,謝春山呢?剛剛發生了什麽,我怎麽會暈過去?」錦瑟看著他,一雙明眸含著希冀,神情不掩不藏,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麵對她毫無保留的全付信賴,明琮默然,本能的側臉轉向一邊小窗,避開與她的視線交匯。


    他心下一番飛快計較,為免錦瑟再受刺激,暫時不準備告知她中蠱的事情。至於發生了什麽,刺入慕容明月胸口的那一劍,絕不是值得迴味的記憶。


    見他沒有如往常一樣立即應答自己,錦瑟微微一怔,腦裏頓時止不住地胡思亂想起來,浮現出各種不好的猜測。


    「小師叔,可是出了什麽事麽?」


    明琮迴神,隨即放軟了聲色,細語安撫道。


    「無事,瑟瑟,之前你隻是一時怒火攻心,故而導致了昏厥。孩子的事情,也確有蹊蹺,謝公子現在正去捉拿假冒陳雪懷的人,為的就是探查清楚背後的陰謀。」


    說著,他掀開半尾窗簾。


    外麵天光明亮,冬末春初的日影,又是晨時,涼白而稀疏,並不刺眼。照在人身上,總有一種淡薄清寂的冷感。


    錦瑟有些恍惚,曆經一晚的掙紮,沉淪於最黑暗的人性最沉重的情感,疲憊不堪的身心負重累累,不斷的下墜。此刻,即使是些微沒有溫度的光點,在她看來,也散發著如火如荼的熾烈馥鬱,那是劫後餘生的欣喜。


    明琮目光稍一逡巡,伸手指向穿梭在廝殺人群中的謝春山。


    錦瑟不由蹙眉,「這個笨、他怎麽敢做這樣危險的事情,又不會武功。小師叔,我下去幫他。」


    然而下一刻,她才一起身,眼前便寸寸發黑,所感天旋地轉,頭暈目眩。渾身疲軟無力,難抑地向後傾倒


    明琮早有防備,搭手穩穩地扶她坐下。


    「有顧氏親衛保護他,不必太過擔心。」


    言畢,他的神情陡然變得嚴肅凜冽,定定看著她,周身氣場竟是前所未有的壓迫陰沉。


    「倒是瑟瑟,你應該給我解釋一下,你是怎麽迴事。」


    錦瑟一愣:「什麽?」


    「適才我為你把脈,發現你的筋骨脈絡重傷,內力虛渺。如今,不說與練武之人相較如何,就是比常人,你氣血虧空俱損,已近強弩之末。這些,究竟是怎麽迴事?」


    明琮的醫術,若當世稱第二,則無人敢認第一。


    「我…」錦瑟掙紮了一瞬,便歇了狡辯的心思。她一麵懊惱自己衝動,一麵努力思忖著該如何說辭。


    將她的糾結頹喪看在眼裏,明琮眸色黯了黯,仍是不依不饒,繼續迫問道:「是誰將你傷成這樣?慕容明月麽?」


    一針見血,犀利如斯。


    被直戳痛楚,錦瑟不由臉色一白。仿佛為風浪月魄乍然牽引而起的潮汐,氣血一陣陣翻湧,叫囂著襲上胸口,喚醒深埋心底的記憶。泛濫成災的情緒順著裂隙一徑噴發,個中滋味,一時攪弄地人天翻地覆,肝腸盡斷。


    誰將她傷成這樣?


    錦瑟想,固然慕容明月以華年的身份欺騙了她,但如果沒有自己的許可,誰又能隨心所欲的傷害她呢?


    最初她等的那個人,總也等不到。


    愛而不得,輾轉反側。


    心灰意懶之際,起了古怪的虐心,把自己扔出去,任人捏弄狎昵。借此博取他的關注,享受自毀的快感。


    也許開始時,錯在慕容明月。可後來發生的一切,皆是作繭自縛,咎由自取。


    好一會兒的平複後,她扯出一抹苦笑,啞著嗓子道。


    「不…小師叔,這些都是我自願的。而且,師父一早就說過的,我的命格本該如此。即便是為他死了也無可厚非,不是麽?」


    話音落地,空氣有一息的凝固。二人四目相對,彼此無言。


    良久,明琮幽幽歎了一口氣。環伺在他身上淩厲的氣度一掃而空,整個人又恢複至溫和澹泊。


    「瑟瑟,待到這件事了結了,跟我迴隱山吧。」


    錦瑟沒有迴應他的提議,卻是眉目嬌滴滴地一轉,一對烏黑深邃的眼珠含了幾分婆娑水光,一手拉上他的袖袍,討求道。


    「哎呀小師叔,我沒事了,你去幫一幫謝春山好不好?這一路上,他都同我休戚與共,幾次三番的舍身相助。他若有什麽差池,我必然無法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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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8章:一望黯銷魂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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