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給他一席話說得羞憤惱怒。


    目之所及,謝春山一臉疏離淡漠,眉目清冷高貴不可侵犯。他看著他,眼神犀利而深邃,有著洞悉無遺的透徹,仿佛在看什麽醃臢穢物一樣。


    這副模樣,實在惹人討厭。


    但偏偏,他所說的每一句都是事實,無從反駁。


    晉王忍了又忍,心道遲早要讓他跪地求饒,痛哭流涕的求著自己放過他。


    「本王清楚,不需要你來告訴我。」


    言畢,他轉向錦瑟,嘴邊重新帶上一抹笑。


    「錦瑟小姐,你是不是還忘記了一件事情,你的孩子還在我手上。」


    接著對手下幕僚吩咐道:「把他帶上來。」


    圍繞在晉王身後的將士們自覺讓開一條路,迎麵有一隊精銳的羽林軍押著一名男子走來,他的手裏抱著啼哭的嬰孩。


    錦瑟不覺氣極反笑,冷眼睨向晉王和慕容明月,譏諷道。


    「同樣的把戲,又要用一次,你們不愧是親兄弟。」


    仿佛沒聽出她語氣的不恥與輕蔑,又或是根本不在意,晉王長眉一挑,有些囂張又有些得意。


    「錦瑟小姐沒有看過兵書麽?所謂兵不厭詐。」


    陳雪懷難掩憔悴,臉色蒼白,下巴周圍生了一從青密的胡茬,眼窩深陷,瞳仁布滿赤紅血絲。


    整個人狀態萎靡不振,儀容鬆散,衣衫褶皺不平,不知何時沒有好好打理過自己了。


    見到她,他麵色一喜,嘶啞著喉嚨問道。


    「錦瑟,許久未見,你還好麽?」


    錦瑟抿唇,不想予他迴應。


    算起來,一環扣一環,陳雪懷也是算計她的一人。


    何況,他並不是真正的陳雪懷,而是巫鴻。當日東宮為首作惡的宵小,不過換了一身皮,內裏的卑劣卻不曾改變。


    思及此,她轉向慕容明月,一字字道。


    「他也是你的孩子,你便這樣容不下他麽?」


    聞言,晉王難掩驚愕,隨即饒有興趣的看向兩人,嘖嘖驚奇道。


    「我竟不知還有這一茬!皇兄,你何時同李小姐成了一對鴛鴦的?她現在應該還沒有和雪懷和離吧,名義上還是陳夫人。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們這等暗通款曲的行徑,依照大齊律法,該處以車裂呢。」


    慕容明月眸色暗了暗,帶了些許壓迫審視著她,沉聲道。


    「我知道事到如今,你必定心有怨懟。但也不要這樣自輕自賤,既害了自己,也傷了別人。」


    錦瑟無畏,坦然道:「那麽,你是想否認當初你假借我弟弟華年身份的所作所為了麽。」


    慕容明月一愣,難以置信自己聽到的,她怎麽會知道?她又是什麽時候知道的?諸多問題難解,一時間不覺心亂如麻,眸裏閃過一抹慌張失措。


    這番情態悉數落入晉王眼中,他眼波微轉,默然片刻後,幽幽道:「原來如此!」


    「我就說,明明李氏一族手握兵權,那般驕傲張狂,愛惜羽毛,素來不屑摻和皇權世家的明爭暗鬥。別說我幾次三番拉攏不到,就連謝堂燕、不,顧漱暝也是費盡法子都沒討到丁點好處。但一個瞎眼太子,還沒迴京,非親非故的,他們之前怎麽就會堂而皇之的站定於你,還任你差遣呢。」


    「原來,卻是皇兄扮成李公子的模樣,為自己籌謀鋪路啊。」


    「唉,可憐了真正的李小公子。數年前,我曾見過他一麵的,那般人物,明如高天月,澄如雪山泉,怎麽會願意沾惹權俗呢。也可憐了李小姐,被他騙了這麽久。」


    晉王在一旁優哉遊哉的添油加醋,引得錦瑟愈發激切。


    她渾身上下逐漸為濃烈的恨意浸染,猶如索命的惡鬼一般,死死盯著慕容明月。似乎下一刻就會失控的撲向他,不管不顧的與之同歸於盡。


    謝春山忙上前,一邊輕輕拉住她的手腕,一邊把她護在身後。


    「太子殿下果真好手段,若不是我幾番探查。恐怕到現在,我們都還蒙在鼓裏,被你耍得團團轉呢。」


    說完,又附耳貼近錦瑟,放軟了聲色,壓低了嗓音,慢聲細語同她道。


    「阿錦,我們要活下來,逃出去。你忘記姑父和顧廷森的囑托了麽?太子雖非善類,可晉王亦不是好人,你不要為他們任何一人迷惑。至於他們做下的錯事,我們待到日後一並討迴,嗯?」


    錦瑟身子微微顫抖著,在他一番溫柔清晰的安撫後,洶湧的情緒終於慢慢趨於平穩,理智迴籠,平靜下來。


    可想到昔時相處的種種,總也意難平。


    她看向慕容明月,目光複雜沉重,似怨似怒,含著無盡哀愁與悲涼。


    「你究竟…是以什麽樣的心情,用他的身份,喚我阿姊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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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9章:天涯海角悲涼地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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