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煙煙乖。”


    傅予之嘴角漾起弧度,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兩人動作親昵,絲毫不考慮一旁的薑老爺子的感受。


    薑老爺子眉毛都氣歪了,恨不得一拐杖敲死傅予之這個王八蛋!


    那感覺就像珍藏多年的寶貝被人搶走了一般。


    傅予之一個眼神飄過來,帶著濃濃的挑釁。


    薑老爺子當即決定眼不見為淨,拄著拐杖恨恨的迴房間去了。


    等他離開,傅予之將薑十煙摟緊懷裏,眼眸微動,“去你房間轉轉?”


    “我房間有什麽好看的?”


    “有點好奇。”


    她在薑宅住了這麽多年,他不是沒動過心思,奈何薑老爺子這個老狐狸精明的很,所以他一個人手也沒安插進來。


    現在時間還早,上去轉轉也行。


    ……


    推開門,入眼是很整潔的布局。


    空氣中飄散著獨屬於薑十煙的淡淡清香味,傅予之步子放慢看的很仔細,似乎想從這些細小的微末中看出薑十煙的成長軌跡。


    宋夢子去世後,她就被爺爺接到了薑宅。


    沒了母親,父親也偏心,這麽小的年紀她應該過的很艱難。


    隻是當年他經曆了變故之後封閉自我,不肯親近任何人,也包括她。


    如果自己肯多花一些心思在她身上,或許他們之間也不會漸行漸遠。


    瞬間覺得曾經的自己有些混蛋,她逼著他退婚,折磨他也是他活該。


    視線落在床頭的玻璃瓶上,裏麵裝滿了千紙鶴。


    不像是買的,倒像是某個懷春的少女親手折的。


    瓶口有輕微磨損,不像是近期才做的。


    是賀禮安?


    一個念頭浮上來,傅予之隻覺得內心酸澀,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針戳出了千百個洞。


    漆黑的瞳仁中翻滾著濃烈的情緒。


    手指搭在玻璃瓶上,強壓著內心升起的煩躁迴眸去看身後的人:“這是你折的?”


    被人戳穿了心思,薑十煙隻覺得麵上一熱,緋紅瞬間從臉頰蔓延至耳根。


    低不可聞的應了一句,“是……”


    話音未落,傅予之疾步出現在她眼前,高大的身影背光而立,表情一時之間看不清楚。


    身上的寒意將周圍的氣溫拉低,薑十煙正想開口手腕突然被他扯住舉過頭頂。


    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被抵在冰涼的牆上。


    他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眸色如墨翻湧。


    下一刻,鋪天蓋地的氣味侵襲所有的感官,他霸道的含著她的唇,沒有了平日的理智,更像是在宣泄著內心的不甘。


    將她的嚶嚀全數吞進腹中,一寸一寸撕扯著她。


    直到她因為缺氧,像水一般軟在他身上傅予之才肯停下。


    “就這麽喜歡他?”聲音低沉暗啞,動情之中帶著一絲酸澀。


    隻要想到薑十煙為別人折紙的樣子,他就嫉妒的發瘋,想將賀禮安的骨頭拆了剁碎喂狗!


    薑十煙抬頭,滿是水汽的眸子中帶著疑惑。


    他,是誰?


    迴想傅予之剛才的舉動,視線落在床頭的玻璃瓶上。


    “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她艱難的吞了吞口水,“這個東西是給你折的。”


    “給……我的?”


    轉折來的太快,傅予之眸子瞬間清明,還帶著一些無措。


    薑十煙低著頭不敢去看他,迴憶著這東西的由來。


    那時候傅予之被綁架,半年多的時間沒有一點消息,外麵都在傳他已經死了。


    她不願意相信,聽說千紙鶴可以寄托思念,隻要能堅持折一千個千紙鶴,就能兌換一個願望。


    當時她小小的年紀,不知道怎麽幫忙找傅予之,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小小的千紙鶴身上。


    半年後傅予之平安歸來,她以為是她的願望實現了。


    她抱著玻璃瓶去看他,隻可惜……他連看她一眼不都願意。


    隻要他抬頭,一定能看見一個紅著眼眶,瘦瘦小小的小女孩抱著個碩大的玻璃罐。


    她眼底是心疼,是他能平安歸來的慶幸。


    那時他半垂著眸子坐在輪椅上,陰沉的駭人,周圍的碎片喧囂著他的憤怒。


    沒人能接近他,他也不相信任何人。


    “滾……”


    “予哥哥,我……”


    “滾!”


    他情緒不穩定,她沒來得及再開口就被大人們帶了出去。


    這也是後來漫長多年中,他們最後一次見麵。


    ……


    迴憶結束,傅予之隻覺得心髒被什麽攥住,一口氣卡在咽喉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一雙薄唇毫無血色,所有的語言匯成三個字。


    “對不起……煙煙。”


    看出他眼底的掙紮與痛苦,薑十煙搖頭,上前一步抱著他勁瘦的腰肢。


    “予哥哥不用說對不起,你已經很好了,是我心裏最好的人。”


    以前是她太傻,以為他討厭她了,懦弱的她再也沒能鼓起勇氣向他靠近。


    上天重新給了他們一個機會,讓她可以彌補上輩子的遺憾。


    被她堅定的態度逗笑,傅予之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子,勾起好看的唇,“這個世界上也就隻有你覺得我很好。”


    她難道沒聽過外麵那些人怎麽說他的?


    暴戾殘忍,殺人如麻的傅予之又怎麽會和好人這兩個字沾邊。


    這話說出去恐怕沒一個人敢信。


    薑十煙踮腳吻上他的唇,想要給他一些自信,“我相信你會變好的。”


    現在的傅予之比之前確實好了很多,不是嗎?


    傅予之錯開她的吻,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又想哄我?”


    “沒有。”薑十煙雙手勾著他的肩膀,笑的香甜軟糯,“都是要當爸爸的人了,總要給孩子做些榜樣,不是嗎?”


    她這副模樣落在傅予之眼裏,勾的他心底癢癢的。


    捧著她的臉頰輕輕吻上去,聲音溫柔繾綣,“好,給孩子做榜樣。”


    兩人皆在這份愛意中淪陷,傅予之將她抱上床,避開她的肚子棲身壓上。


    此時的薑十煙衣衫半解,眼底欲氣灼燙,完全將醫生的話拋在腦後。


    局勢一觸即發。


    突然門被叩響,聲音異常清脆。


    “煙煙天太晚了,別忘了提醒傅總迴家。”


    薑老爺子披著外套,站在門外笑的一臉得意。


    讓你使陰招,老頭子我也會!


    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負他的乖孫女,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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