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結束,薑十煙累的一絲力氣也沒了。


    全程被傅予之抱著下樓,去飯店吃飯。


    飯店提前清了場,她才安心窩在他懷裏,一頓飯吃的還算舒心。


    將人送迴薑宅後,傅予之坐在後排緊盯著亮燈的房間不舍得離開。


    這種看得見吃不著的滋味,真挫敗。


    對於薑老爺子身體不好這件事他是一個字也不相信,老狐狸一樣的人活了大半輩子,土都埋到頭上了還霸著他的煙煙不放手。


    他的確不是他心目中上好的孫女婿人選,但如果他敢給薑十煙上眼藥,他不介意將他提前送入黃土。


    二樓靠窗人影晃動,薑十煙露出半截身子跟他道別。


    隔著玻璃,他也揮了揮手。


    隱下心中躁動的情緒,發動汽車離開。


    因予莊園


    浴室門打開,從裏麵走出來一個人。


    男人額前碎發半幹,身後縈繞著朦朧的水汽。


    上身赤|裸,緊實健壯的肌肉與斑駁可怖的傷疤相互撕扯,順著誘人的人魚線隱入浴巾之中,猶如撒旦臨世。


    門聲微動,明成恭敬等在外麵。


    “什麽事?”


    “傅總,宋晨星跑了。”


    他去地下室送水時,發現關押宋晨星的地牢大門被撬開,進入查看後發現人果然逃了。


    傅予之寬大的身體陷在沙發中,修長的雙腿交疊,神色隱在黑暗之中看不分明。


    隻聽得一聲譏誚聲,接著傅予之陰鬱低沉的聲音在空氣中炸開。


    “派人跟著了嗎?”


    “跟著呢,每隔十分鍾匯報一次情況。”


    “好,別離太近。這人心思敏感多疑,不要被他察覺。”


    “是。”


    宋晨星被關了大半個月,各種刑具用了一遍,對幕後主使一個字也沒吐,這才用計將人悄悄放走。


    為的就是跟著他查到他身後的人。


    匯報完工作,明成退出房間。


    下樓時視線落在半掩著的門上,神色凜然。


    他跟了傅總這麽多年事,自以為是最了解他的人。


    但越深入,反而越看不透他。


    *


    時間迴到城東化工廠


    顧斐抱著宋晨星一躍而下,毫無留戀。


    薑十煙瞳孔潰散,渾身抖得厲害。


    嘴裏一直低聲喊著:“顧斐……顧斐掉下去了……”


    眼淚洶湧,直至整個人陷入昏厥。


    傅予之解開她身上的繩子,將人緊緊抱在懷裏,神色陰沉暴戾。


    明成趕到的時候,剛好和樓上的傅予之視線相交。


    一個眼神足以讓他明白一切,偽造了一下宋晨星逃跑的痕跡,接著把重傷昏迷的宋晨星打包塞進後備箱,


    做完一切之後,明成站在車旁等傅予之和薑十煙下來。


    因著受傷傅予之腿腳虛浮,但手臂上的力量極穩,生怕顛著懷中蒼白到幾近破碎的女人。


    打開後門,傅予之將薑十煙輕輕放在後排的位置,隨後關上了車門抬步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草地上的匕首閃爍著零星的光點,一雙蒼白骨節纖長的大手撿起匕首。


    視線落在上麵沾染的血跡時,眼神中的暴戾再也無法按壓。


    這是……薑十煙的血跡。


    小心翼翼將血跡清理幹淨,傅予之才朝著躺在不遠處的男人走過去。


    顧斐仰麵朝上雙眼緊閉,唿吸已經極度微弱。


    傅予之居高臨下站著,沉默片刻後手腕翻轉。


    順著唿嘯而過的風聲,眨眼之間匕首已經插進顧斐的胸膛之中。


    胸膛中逐漸滲出的血跡染紅了身下的雜草,傅予之隱下心下的躁動,眯了眯眼。


    “顧斐,今天的事因你而起,這一刀是我替煙煙還給你的。”


    “如果你僥幸活下來,以後我們扯平了。”


    目睹一切的明成錯愕,隨即明白了。


    今天的事因顧斐而起,薑小姐受了這麽大的傷害,隻怕傅總心裏早已將顧斐碎屍萬段。


    他救了薑小姐是事實,傅總心裏念著這份情,所以留了他一命。


    想通一切的明成突然脊背發涼,傅總對薑小姐果真是愛到骨子裏了。


    那個冷血殘暴,殺人不眨眼的傅予之……終於有了人的情感,也有了軟肋。


    ……


    傅予之平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昏黃的天花板,身邊是一隻毛茸茸的小兔子玩偶。


    手指隨意捏了捏兔子耳朵,裏麵傳出一道甜膩軟糯的女聲:


    “一千零一夜,第一百零一篇漁夫和魔鬼的故事。從前有一位貧窮的漁夫,在捕魚時打撈上來一隻沾滿淤泥的瓦罐,蓋子掀開,隨著一縷黑煙一個麵容可怖的魔鬼化成人形……”


    他閉上眼睛,想象著女人就在身邊的樣子,甜甜的笑了。


    煙煙……似乎又想你了。


    你不在身邊,我總是睡不好。


    怎麽辦才好呢……


    *


    薑十煙洗完澡,躺在床上迴想最近發生的事,隱隱覺的不安。


    翻身歎了一口氣,一側的手機恰好在此時亮起。


    打開手機,傅予之的頭像跳了出來。


    沒有猶豫,薑十煙接通了視頻。


    沒有看見意料中熟悉的麵孔,對麵鏡頭中一片漆黑。


    薑十煙撇了撇嘴,表示不滿,明明是他發來的視頻,不讓看的也是他。


    “怎麽看不見你?”


    “怎麽?想我了?”聽筒裏傳來一聲低沉的淺笑,“說你想我了,就給你看。”


    薑十煙紅著臉,小聲說了句,“想了……”


    對於傅予之,她從來不願意隱藏內心的情緒。


    她愛他,想他就應該讓他知道。


    鏡頭打開,入眼還是漆黑一片,屏幕中間有一點猩紅,借著微光隱約能從黑暗中看出對方的五官,卻依舊看不分明。


    “你吸煙了?”


    薑十煙皺了皺眉,她不喜歡聞煙味,所以傅予之從不吸煙,或者是從不在她麵前吸煙。


    這是第一次。


    “嗯,吸了幾根。”


    長夜漫漫,有點無聊,不知不覺就點了幾根。


    剛想勸他注意身體,轉念想到什麽,問出了口:“是不是睡不著?”


    傅予之:“是。”


    她離開的這幾天,他幾乎沒睡過。


    小兔子玩偶的故事來迴來聽了好幾遍,卻依舊睡不著。


    薑十煙身體僵了一瞬,有些心疼望著鏡頭中的人,“要不要我講故事哄你睡?”


    氣氛凝結,空氣中屏幕中猩紅的突然熄滅。


    接著傳來一道微啞又帶著一絲慵懶的男聲傳來。


    “下來,我在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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