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災樂禍。


    “要不是有昭昭,咱們也要那樣。”


    方晴榮對著謝昭昭燦爛一笑,“以後我一定和你們一起行動。”


    謝昭昭點點頭,沒有多說。


    規定一點點學,慢慢在進度中熟悉,為了讓大家盡快熟悉。


    模擬場景數不勝數。


    沒用一周,大家犯錯機率已經很少。


    即使牢騷再多,也沒有用。


    連排長們始終秉持不爭論對策。


    不願意把時間花在和大學生連耍嘴皮子上。


    也有耍嘴皮子耍不過對方的原因在。


    來了以後,他們跟前麵幹部取了不少經。


    他們抱定對大學生連學員奇談怪論不予理睬的態度。


    一直很嚴肅,嚴肅地告訴所有人:你必須這樣做!這是部隊的紀律!


    若誰真的有少許違反,必定受到懲罰。


    謝昭昭對他們的態度有些理解。


    連長他們采取這種態度看上去是一種強權,其實也是一種無奈。


    畢竟真和他們爭論,可能陷入永無寧日的漩渦。


    索性他們先下手為強,態度強硬些。


    理解的你要執行,不理解的你也要執行,在執行中加深理解。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


    對吃飯前的一頓操作,謝昭昭有些理解卻一肚子抱怨沒有說出口。


    當兵太苦了,她依舊很佩服、崇拜軍人。


    這次軍墾農場生活過後,她決不會再有當兵念頭。


    謝昭昭現在盼望開飯,又嫌棄開飯前儀式麻煩,繁瑣。


    開飯時間一到。


    排長首先要吹響哨子,高聲道:“開飯。”


    以為這就完了?


    不不不,僅僅隻是開始。


    謝昭昭他們要先以班為單位列隊站好。


    一二三四五……


    報數。


    一個班總共就這麽屁大點幾個人,時時刻刻在一起,誰在誰不在,一眼望到頭,明擺著的事。


    還報哪門子數呀!


    好煩!


    更煩的事情,還要裝模作樣地跑步去和別的班集合。


    集合點就在眼皮子底下,近在咫尺。


    跑跑跑!


    各班集合到齊。


    稍息,立正,先前看,排裏才帶著方隊喊著口號,齊步向食堂走去。


    謝昭昭一開始不肯張口,太尷尬,太社死,太傻。


    胳膊擰不過大腿。


    不張嘴,聲音不洪亮,就一直喊。


    現在謝昭昭和其他人都一樣,也不要臉了。


    離開武定這地方大家誰也不認識誰。


    再說丟臉不止有自己,還有百十來號人陪著呢!


    這不叫丟臉,這叫青春。


    到食堂門口,他們還是不能進去。


    各排在門口立定後,稍息,立正,向前看再來一遍。


    值班人員來個標準立正,向右轉,作跑步狀到連長麵前。


    今天是陸國才。


    謝昭昭一群人瞪大眼睛看他表演。


    陸國才在連長麵前站定後,挺胸抬頭,兩眼注視連長,同時行舉手禮。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報告連長,全連集合完畢,請指示。”


    別說,經過一段時間訓練,大家明顯像模像樣。


    站,立,坐,臥,行,走和以前相比明顯不一樣。


    謝昭昭一開始以為連長會謙虛客氣下, 現在早就不抱有那種不切合實際的想法。


    連長第一次開始,便不客氣地指示起來。


    具體流程很麻煩。


    謝昭昭默默倒計時。


    連長站在隊伍一側,和排長距離三五米的樣子。


    排長屁顛屁顛跑過去。


    連長夠意思,讓排長叫大家稍息。


    排長再屁顛跑迴隊前,傳達連長大人指示,“稍息。”


    屁大點地方。


    一句話能從隊頭聽到隊尾。


    傳來傳去。


    立正的姿勢很累,大家聽從排長話,剛從立正變成稍息。


    心裏喘了一口氣。


    大學生連的排長不好幹。


    傳聲筒一樣的人物。


    可辛苦,可可憐。


    連長來到隊前。


    謝昭昭覺得他們都已經被打磨出來。


    連長的套路話數剛開口:“同誌們好。”


    他這一聲不打緊,謝昭昭他們全連好像犯賤一樣,不用任何人發口令。


    一個個立馬稍息變立正,收腹,抬頭,挺胸,兩眼目視前方。


    這般操作完成,連長立即迴禮,“請稍息。”


    大家長長出一口氣,再次立正變稍息。


    連長開始講話。


    謝昭昭心中兩行淚。


    怪不得軍中令行禁止。


    都是條件反射。


    現在她被訓的,不這樣做難受。


    哭唧唧。


    大家現在練就了不動嘴就能說話的本事。


    張藝的聲音從雙唇中擠出來,“你們說這次咱們多久吃上飯?”


    每次猜時長已經成為大家熬時間的法寶。


    “全套流程下來至少30分鍾。”謝昭昭麵無表情,連長現在說的鬥誌昂揚。


    “還要唱歌呢。”周翠紅的聲音帶著意興闌珊。


    幾人身子抖了抖。


    逢年過節天天戰備,一日三餐唱歌列隊。


    連長指示完,還不能吃飯。


    謝昭昭他們還要唱歌。


    僅僅這次還好。


    可惜。


    這裏的歌呀!


    不止三餐前,連裏還要求起床後唱,集會時唱,出營唱,迴營唱,列隊走在路上唱,勞動時唱……


    總之,幾乎沒有不能唱的地方。


    唱的謝昭昭都偷偷開始胖大海泡水喝。


    話說迴來,中午,晚上這兩頓,為了吃飯,飯前怎麽折騰,怎麽唱都行,唱完讓大家好好吃飯就行。


    謝天謝地。


    指示完,唱完歌,終於可以進食堂坐下吃飯。


    吃飯時候也不能安穩。


    連裏現在規定:吃飯時不準講話。


    但是,這個規定很雙標。


    謝昭昭他們不能講話,卻必須洗耳恭聽別人喋喋不休地讀報,或者念表揚稿,批評稿。


    自從有了這些規定。


    食堂吃飯效率超級快。


    謝昭昭覺得多難以下咽的飯,她都可以麵無表情快速吃完離開食堂。


    雖然連裏霸道的很,會營房規定也多,至少沒有人在耳邊說教。


    以前讓大家一起痛不欲生的糯米飯,現在已經可以快速幾口吞下。


    不需要再看大胃王夏彎的吃播。


    趙家河等人再也沒抱著米飯上愁過。


    果然當初是因為沒有被逼到份上。


    現在被逼一逼,大家都在痛苦中蛻變,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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