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國找了不少小杯子,也不知道從哪裏淘過來的。


    又神神秘秘的拿出一瓶酒,“這是我前段時間換的,就是想著沒事喝一口。


    不過今天和兄弟姐妹們齊聚,我就貢獻出來給大家助助興。”


    張建國好酒,但是喝的不多。


    畢竟現在酒也不是隨時隨地能喝起。


    所有人都有點異動,會喝酒的不會喝酒的,在這個時候都想嚐試下。


    酒不多,人多。


    每個人杯子裏也隻是倒上大半杯的酒。


    “今天是個難得歡聚一堂的日子,咱們知青算是來的差不多了。”張建國舉起杯子,“為了我們的相識,我們先幹一杯。”


    這個時候自然沒有人掃興,所有人都舉起杯子,臉上帶著高興的笑。


    晏陽嘉抿了一口酒,和之前舒修換的那個酒味道不一樣。


    這個應該是從供銷社買的酒,沒有村子裏打的酒那種甜味,比較辣嗓子。


    他莫名就想起來舒修千交萬代跟他說不要喝酒的事情。


    但是這種時候,別人都喝,隻有他不喝,更加顯得他不合群。


    隻有半杯,應該不妨礙。


    張建國招唿大家趕緊吃飯。


    大家夥都盯著桌子上的肉,但是誰也不好意思先動筷,顯得自己多好吃一樣。


    因此張建國一開口,立刻就不客氣的夾了肉來吃。


    晏陽嘉夾了塊排骨,一口咬下去,默默嚼了下,吞咽下去。


    也不是說很不好吃,但是味道做的很一般,但是勝在它是肉,大家都還很捧場。


    隻是他吃慣了舒修做的飯,再迴頭吃這些,就覺得很一般。


    而且他不像這些知青很缺肉,他現在每頓飯都有肉,並不稀罕這些。


    晏陽嘉沒有再吃,而是伸出筷子去吃炒的青菜。


    青菜也沒舒修做的好吃,隻能勉強吃個兩口。


    “聽說晏同誌今天做了剝玉米的機器出來?原來你還是技術型人才,怎麽也能下放到鄉下來?”


    有人看到晏陽嘉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青菜,熱情和他搭話,還順便招唿,“晏同誌多吃點肉。”


    一塊明晃晃的大肥肉放在晏陽嘉碗裏。


    晏陽嘉低頭看著碗裏的肥肉,忍不住蹙眉。


    他不喜歡吃別人夾的東西,而且……還是這麽油膩的肥肉,他看著就有點反胃。


    晏陽嘉不動聲色的把筷子放下,迴答剛才的問題,“是,做了兩種機器。”


    “晏同誌也太厲害了吧。”女知青看著晏陽嘉都有點羞澀。


    長得好看也就算了,還是技術人才,更加加分了。


    要知道現在國家可是缺技術人才,對每個技術型的人才都很優待。


    按照道理來說能有一手技術的,都會被各個工廠牢牢把握在手裏。


    也不知道晏陽嘉是怎麽下鄉的。


    不過剛才晏陽嘉沒有迴答這個問題,肯定是不太好說。


    這年頭,誰不願意在城裏待著跑到鄉下來?


    可能一開始響應號召的人確實有著奉獻精神。


    但是鄉下太苦了,他們在這裏年複一年,感覺跟看不到希望一樣,每天有幹不完的農活。


    桌上的菜下的很快,都好久沒吃肉,自然專門挑著肉吃,最後連肉裏麵放的配菜都沒放過,連湯沾水的,幹幹淨淨。


    有人咂吧著嘴,覺得還沒吃過癮。


    畢竟那麽多人,就算盆裏的葷菜再多,也架不住十幾個人同時吃。


    手快的多搶幾塊肉,手慢的就吃的少。


    坐在晏陽嘉旁邊的知青看到晏陽嘉碗裏剩下的肥肉不由開口,“晏同誌怎麽不吃肉?就這麽放著也太可惜了。”


    晏陽嘉已經放了筷子,他晚上其實並沒吃幾口,“吃飽了,我飯量不是很大。”


    旁邊的人眨著眼睛,不以為然的撇撇嘴,這年頭還有人放著肉不吃,矯情。


    “既然晏同誌不吃,那我就不客氣了。”旁邊的人從晏陽嘉碗裏夾走那塊肥肉,放到嘴巴裏享受的咀嚼。


    晏陽嘉壓製住自己不停翻湧的嘔吐感,他沒想到還有人從他碗裏把菜夾走。


    雖然他根本沒有碰這塊肉,隻是這種感覺很奇怪,讓他抑製不住的惡心。


    吃了飯,有人自然會收拾,其他的圍坐在一起說話。


    有女知青扭扭捏捏的過來,“晏同誌平時都做些什麽?”


    不少人都好奇的豎起耳朵,也想聽聽晏陽嘉平時做什麽。


    “上工。”晏陽嘉言簡意賅,讓人都莫名噎了下。


    誰不上工?她問的明明不是這個意思,不過她並沒有死心,又開口問,“晏同誌平時喜歡什麽啊?有比較喜歡的東西麽?”


    要是能投其所好,說不定能和晏知青更進一步。


    “沒。”


    現場一片寂靜,誰也沒想到晏陽嘉會這麽說話,感覺無從下手的模樣。


    方曉笑了笑大大方方的看著晏陽嘉,“不如晏同誌給我們講講天安門吧,我們很多人都沒去過,還挺令人神往。”


    這個倒是實話,大家對京市都有層濾鏡,而且大家對偉大領袖居住地都有種向往。


    每個人都想去見識下偉大的首都。


    聽到方曉這麽說,又都看向晏陽嘉。


    “天安門在長安街上。”晏陽嘉側頭想了下,“和故宮在一起。”


    ……


    這就完了?


    現場任何一個人拉出來說天安門都比晏陽嘉說的多。


    但是大家也都看出來晏陽嘉似乎不太善於言辭。


    有的人心裏就舒服點,長得好看有什麽用,說話幹巴巴的,一點都沒趣。


    意識到這一點,也就沒人刻意去找晏陽嘉說話,而是有眼色的轉了話題。


    畢竟隻是聽晏陽嘉說那麽一句,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不待見他們。


    一群人說說笑笑到月亮越升越高,這才有人說了句,“還是散了吧,明天還要上工,別耽誤了。”


    晏陽嘉也站起來,他們幾個不住在知青點的人都要迴到老鄉家裏。


    迴去的太晚,就有點不太方便,畢竟還是借住。


    晏陽嘉迴到家,院子門還是鎖的,舒修並沒有迴來。


    他伸手打開鎖,在院子門口迴過頭看了下,隨手關上門。


    院裏並沒有點燈,好在還有月亮照著,現在月亮越發圓,倒是覺得院子沒那麽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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