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還是你上次給我的說法,我可能沒辦法接受。你的工作室完全可以獨立運營,不需要委身在我們可頌這個小公司。我知道你能給我更完美的迴答,但那對我來說過於虛浮。我希望聽到你真實的想法。”


    “額。”白栩默默咂舌,忍不住小聲提醒她:“我哥的真實想法估計說出來了,你更不會答應了。”


    就他哥那個陰暗的性子,八成是想搞垮可頌,借機報複薑思爾。


    殊不知,這話被沈今墨聽了去,他微微一笑,“沒什麽不能說的。”


    “我的真實想法很簡單——”


    “因為喜歡你,所以想靠近你。”


    薑思爾:“……”


    眾人:“……”有病吧他?就他長嘴了似的。


    陸淮也黑眸一沉,緊緊攫住對麵的身影,沈今墨注意到他的目光,轉眸看過去,與他對視。


    戰爭一觸即發,電光火石間,薑思爾猛地拍了下桌子。


    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紛紛看向她。


    “額。”薑思爾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拍桌子,反正她真的很擔心這兩人打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時,她略有些不自在的揉了揉後頸,“那、那就簽吧。反正也是你吃虧,隻要你還有你團隊裏的人沒有意見,我這邊……沒問題。”


    “啊?”白栩驚訝出聲。


    他這一聲成功吸引了沈今墨的注意,目光觸及某人的死亡微笑,白栩趕緊站隊表明態度:“我是高興!恭喜恭喜!強強聯手值得慶祝!可喜可賀!”


    忽略他的胡言亂語,陸淮也垂眸看向她,“你想好了?這件事你可以拒絕,不要勉強。”


    “也談不上勉強。”薑思爾沉吟,“之前確實會有些顧慮,但是現在看來其實還好。可頌影視部門一年了也沒折騰出什麽名堂來,有他的加入,我想,應該不是壞事。”


    “如果想算計就算計嘍,反正以後背靠蔣氏,出事了蔣明也要找他的麻煩。”


    桌下,陸淮也牽住她的手輕輕的握住,沒說什麽。


    隻要是她自己決定好的事情,他不會幹涉。


    好在沈今墨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想做什麽也不容易。


    很快,薑思爾意識到什麽,轉頭衝他笑笑,語氣帶著安撫的意味:“放心啦,我不是因為聽到他那句話才同意的。”


    主要,沈今墨完全可以用她這次欠下的人情去交換其他與他有利的東西。但他還是堅持想加入可頌。


    說到底,可頌也談不上是塊大餅,如果他帶著惡意而來,不見得能有什麽收獲。


    所以,姑且就再相信一下這隻老狐狸吧。


    飯局結束後,大家各迴各家。薑思爾約了沈今墨明天來可頌商議後續的事宜。


    飯桌上的約定隻是口頭約定,深聊的話還是需要一個正式的場合。


    次日上午,薑思爾在公司等到了沈今墨,意外的是,他是一個人來的。


    見到他跟著餘果上來,薑思爾疑惑,“你沒帶團隊嗎?”沒有律師那身邊的助理總要跟著吧。


    “沒有。”他輕輕搖頭,一身輕鬆:“又不是談判,我帶其他人過來做什麽。”


    “……”薑思爾頷首,“那你跟我進來吧。”


    她示意餘果可以去忙了。


    兩人進了辦公室,薑思爾給他泡了壺茶。


    沈今墨認真的看她慢條斯理的做完了整套流程,然後將茶水輕緩的倒入他麵前的茶杯裏。


    他笑,“之前總羨慕他們能有這個待遇,今天終於可以輪到我了。”


    薑思爾意外,“之前你沒到我那裏喝過茶嗎?”


    她指的是原先。


    她記得,沈今墨隔三差五也有到她那裏喝茶啊。當然了,大多都是在禦書房,公事居多。


    “有。”這個沈今墨還是要承認的,隻是他指的不是單純的喝茶。“之前陛下從來沒有為我泡過茶。”


    都是她身邊的宮女泡茶斟茶,她從沒有主動給他倒過茶。


    “原先我以為大家都是一樣的。直到我那次進門看到你淨手給陸淮也泡茶。我才知道,原來在你心裏,也是有例外的。”


    “連裴渡都喝過您的茶,唯獨我沒有。”


    他本就是杯極好的綠茶,這會兒話裏透著委屈,從他嘴裏講出來顯得更加可憐了。


    薑思爾眼皮子狠狠一跳,心也跟著顫了顫。


    “抱歉。”她沒想到這種小事他都能記得一清二楚,還一直記到現在,如此的在意。


    “你知道的,你我當時雖然明麵上是君臣,但彼此各懷鬼胎,心裏都清楚自己什麽心思。所以我不得不防,對你私下也是不敢太親近的。”


    聞言,他問:“可陛下,為什麽陸淮也是不一樣的?我以為,我和他與你而言,沒有區別。僅僅是因為,你們認識的時間比較早嗎?”


    “不隻是這樣。可能……還因為喜歡他吧。有些時候也知曉他不太可能真的對我趕盡殺絕,所以心裏會偏向他更多。”


    沈今墨笑容苦澀,“果然和之前不同了,之前陛下還會因為怕我,說一些違心的話。現在……還真是傷人。”


    薑思爾訕訕一笑。


    “不過,也有相同的地方。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陛下都是很真誠的人,一如既往的,招人喜歡。”


    “……”聽到他這麽誇自己,薑思爾心裏反而不太好受。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個渣女。


    猶豫再三,她覺得還是要和沈今墨再捋一捋之前的恩恩怨怨。


    沈今墨這人,和其他幾人都不同。


    他過於偏執,好似把自己困在了過去,對她總是有種執念。


    就連白栩這個小屁孩都懂得放下過去的恩怨,但沈今墨似乎很難走出來。


    “我認為我之前應該沒有做出什麽傷害你的行為?除了太後逼迫你做了……但,那不是我本意。”


    “可我很在意。”沈今墨突然冷下臉來。


    見狀,薑思爾微怔,才明白過來他為什麽一直對自己惡意這麽大。


    不隻是因為一個皇位。


    “所以,你想殺我其實不隻是因為想篡位,還有因為我的原因讓你進了我的後宮?”


    也是,他是文臣,文人風骨,思想不似陸淮也等武將出身那般開放,加上他對皇位野心勃勃,雙重作用下,太後這種行為於他而言,就是折辱,他大抵是該寧死不從的。


    沈今墨:“如果不是我勸說自己借此機會蟄伏,我大概會在一開始就抗旨不尊,然後以死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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