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旭陽愣在原地,沒等他細想,老高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拍了拍的肩,笑盈盈的問:“小關啊,這兩天拍戲還順利嗎?”


    “高經理。”關旭陽注意力被拉迴來。


    另一側,在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陸淮也就認出了這道聲音的主人。


    薑思爾很喜歡連名帶姓的叫他的名字。


    以前有求於他時才會叫一聲“皇叔”或是“陸大人”。


    陸淮也動作慢半拍的抬頭循著聲源望去。


    雖正值凜冬,但比起京市,杭城氣溫還算友好。今天薑思爾穿了件及膝的黑色大衣,高高束起的栗色卷發隨著她奔跑的動作微微晃動著,輕輕擦過她的臉頰。在他看過去時,她興奮的朝他揮了揮手。


    隻一眼,他突然萌生出一股錯覺,今天的她好像是特地為他而來。


    慶幸的同時,握住劇本的手也跟著卸下力氣。


    “中午好啊。”周圍不少人都在偷偷觀察著他們這邊,薑思爾輕咳一聲,一板一眼的說道:“陸影帝好久不見,我今天來探班,這是給各位帶的奶茶。這份是你的。”


    末了,她轉頭衝其他工作人員揚聲道:“奶茶和甜點都在門口,大家得空記得去取。”


    “哦吼!謝謝薑總!”


    “謝謝薑姐!薑姐大氣!”


    陸淮也垂眸看了眼桌上的袋子,沒動。


    直到薑思爾微微俯下身,小聲對他道:“我怕你喝不慣奶茶,給你點的綠茶。”


    “謝謝。”陸淮也將手裏劇本放下,雖然旁邊的保溫杯裏就放著助理剛剛泡好的黃山毛峰,但他還是拿起了薑思爾送他的這杯奶茶店十幾塊的綠茶。


    “裴渡演出順利嗎?”


    “順利!”薑思爾隔著一張桌子坐到他旁邊,“趁我不在這兩年,這小孩兒倒是越來越優秀了。”


    “我還是第一次看他表演呢,現場效果比我在網上看到的好多了。”


    “你別說,他能迅速火起來絕非偶然,還是有點實力在身上的。”


    本來一開始薑思爾隻是想借著這個話題作為預熱,方便接下來展開她對陸淮也的猛攻。結果提到裴渡,她說著說著,語氣和表情裏都是擋不住的驕傲。


    陸淮也嚐了口綠茶,太澀了。


    “當然了,咱們陸影帝也很優秀。說實話,比起裴渡,你更讓我驚訝。”


    薑思爾“端水大師”的稱號不是白來的。


    “就是我醒來的太晚了,要是早一點就能親眼目睹你拿影帝的畫麵了,哎,可惜了。”說完,她偷瞄了一眼陸淮也,觀察著他的反應。


    她之前沒少陪手裏的小藝人上表演課,這會兒也是說演就演。


    一個皺眉和歎氣秒殺一些十八線的演技還是輕輕鬆鬆的。


    陸淮也放下杯子,掀起眼簾淡淡道:“隻拿了兩個而已,你還有機會看到。”


    他距離三金影帝隻差一步了。


    “真的嗎?那……”見有戲,薑思爾立刻深入。


    陸淮也當然知道她的目的,他移開視線,趕在她開口前,道:“關旭陽一直在看你,你不過去?”


    “嗯?”薑思爾聞言朝著那邊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關旭陽。


    她沒什麽表情的收迴目光,“可能也在吃瓜吧。”


    陸淮也意有所指:“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樣。”


    他喜歡你。


    “是嗎?”薑思爾又迴頭朝著關旭陽的方向看了眼,“這不是很正常的眼神嗎?我平時看你也這樣啊。帶著崇拜帶著敬仰。”


    深吸了一口氣,陸淮也放棄對牛彈琴,“專程來找我?”


    “不然呢?上次老高沒和你說嘛,我迴來會來探你的班啊。我剛落地京市沒多久就抓著老高一起過來了。”


    薑思爾臉不紅心不跳的繼續胡說八道:“本來今天放假,老高說改天再來。但是我覺得既然答應你了就要做到,而且……”


    “而且什麽。”


    薑思爾撐著下巴,衝他笑:“而且有段時間沒見了,我確實很想念你。想念哥哥的……”


    陸淮也起身走人。


    “哎哎哎!這不是和你聊天嘛,怎麽還急眼了。”薑思爾伸手把人拽迴來。


    “實話實說,我確實也是頭一次親眼見到你這種古裝扮相,確實和記憶中的你有些不同。”


    “哪裏?”她語氣嚴肅認真,陸淮也被她的話吸引過去。


    薑思爾摸著下巴仔細端詳了幾秒,答:“記憶中你好像沒穿過這種帝王冕服。”


    陸淮也覺得無語又好笑,“我要是穿上了還有你什麽事。”


    “……啊,也是。”薑思爾這才反應過來。


    他當初要是穿上了這套,她大概早就被他嘎了扔去喂狼了,哪裏還能有今天啊。


    “咳。”薑思爾極力掩飾自己的尷尬,“我的錯,早知道你穿這麽好看,這個皇帝我應該給你當。”


    “這是真心話,在我心中,你穿這套的好看程度能排到第二。”


    “第一呢。”


    “第一當然是新婚夜你穿的那套紅色的,美得我真想……”


    “……”


    “哎?”薑思爾一臉懵逼的看著他站起來,“怎麽又走了?喂?還能不能愉快的交流了???”


    一直躲在暗處的老高見狀連忙走過來,“什麽情況啊?小薑總你和陸老師談崩了?”


    薑思爾:“還沒談呢。”


    鋪墊了一大堆,還沒來得及進入正題。


    “啊?那你們這是?”


    她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沒什麽,剛剛拍馬屁不小心拍馬蹄子上了。”


    “……”


    ——


    “找我?”抽空,薑思爾又去找了一下關旭陽。


    後者不好意思的撓頭,“沒什麽,就是想謝謝薑姐這次幫我。”


    “幫你的不是我。”薑思爾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去看不遠處的錢芳,“你應該謝她。”


    “我知道!但是我也知道這次如果薑姐不同意,我肯定是沒有這個機會的。還有上次的事情……想和薑姐說一句抱歉。是我誤會了……”


    雖然他這兩年已經有了獨當一麵的能力,可一到薑思爾麵前他還是會和剛出道的時候一樣,靦腆害羞,和她一對視就會不自覺的緊張。


    薑思爾沒沒接受他的道歉也沒接受他的道謝。


    不過離開前,她手抄進大衣口袋裏還是沒忍住伸出來輕輕拍了拍對方的小臂:“加油。”


    柔和的語氣恍如昨日,和當年她在人群中選中少年時一樣。


    越過關旭陽,薑思爾對上不遠處錢芳投來的目光,用眼神詢問對方要不要出去聊聊。


    錢芳點頭,示意她去外麵。


    薑思爾腳下調轉了個方向,臨走前她環視四周,打算和老高說一聲,免得他待會兒找不到自己。


    視線一瞥,她在嘈雜的環境中一眼就找到了陸淮也。


    倏地,她目光頓住,看向對方斜後方那摞搖搖欲墜的道具箱。


    “陸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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