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菩心一時間啞口無言,上次見姑姑如此維護一個人的時候,還是在千年前,而那個人自始自終都是魔尊軒轅滄夜。


    對此,伏菩心表示很不甘心,問:“姐姐,你為何要這般維護魔尊呢?”


    衛青絡迴答:“因為魔尊大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打從心底地感激他,尊敬他,不願聽到別人說他的不好,至少不要當著我的麵說。”


    隻要麵對姑姑的事情,伏菩心總是特別容易心浮氣躁,一不小心又暴露自己知道的一切。


    “我不信!你撒謊!你若當真打從心底地感激他,為何死活不肯答應做他的徒弟?為何一次又一次地想盡辦法逃跑?為何總是能為了別人狠心地推開他呢?”


    “你對別人言笑晏晏,對他卻是強顏歡笑,恨不得時刻離他遠遠的,你心裏壓根兒沒有他,並且非常討厭他!”


    衛青絡聽了,激動反駁道:“不是的!我從未討厭過他!”


    她從來都不知,她在別人眼裏看來,是那般的討厭男主。


    倘若人人都這麽認為的話,那麽本尊豈不也是如此想她的?


    衛青絡越想越害怕,雙手不自覺地緊握在一起。


    她顫著聲音解釋:“你們都誤會了,我一點也不討厭魔尊大人,之所以死活不肯答應做他的徒弟,一次又一次地想盡辦法逃跑,單純是因為貪生怕死,我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賭,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


    更何況那不是萬分之一呢。


    衛青絡說著,不再逃避內心的情感,愈發大膽地表露內心的真實想法。


    “我非但不討厭他,而且很是依賴他。或許是知道無論我怎麽做,他都不會離開,才會總是為了別人狠心地推開他,我仗他對我的另眼相看,有恃無恐。”


    “直到最近,他不在我的身邊,我才發現我離不開他,總是忍不住偷偷地思念他,擔心他,想見到他,我......我可能,我也許,喜歡上了他。”


    “不對,我就是喜歡他!”


    衛青絡的眼眸忽地清明,不再感到迷茫,目光堅定地看著伏菩心。


    “你說,你喜歡他?”伏菩心驚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滿目的不可置信。


    不過是過了一千年,姑姑的變化竟如此之大,如今已經能夠當著她的麵,直白地表達出她喜歡魔尊的心意。


    真是要命啊,姑姑好不容易重生迴來,居然仍是逃不過命運,再次對魔尊動了凡心。


    姑姑喜歡魔尊這件事,無論是千年前,還是千年後,她都無法接受。


    伏菩心又怨又恨地看向偽裝成金絲鳥的魔尊。


    此時此刻,軒轅滄夜有些恍惚,有些迷茫,有些得意。


    他直視衛青絡的雙眸,試圖從她的眼神裏看出她對自己的心意。然而她的眼神清澈明亮,看不出人任何複雜的情緒。


    她說她喜歡本座,這怎麽可能呢?


    軒轅滄夜第一次被姑娘當麵表白,受寵若驚,又忐忑不安,遲遲不敢相信耳朵聽到的話。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衛青絡喜歡的男人是夏長留,沒想到這個男人竟是他自己。


    愣了許久,軒轅滄夜才敢相信這個事實。


    他皺緊的眉頭緩緩地舒開,眸中的憤怒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溫柔的目光,整個人心花怒放,連同身上的羽毛也變得不一樣,軟綿綿的,任誰看了都忍不住想去撫摸。


    然而衛青絡此刻沒有察覺到他的變化,垂著眼簾道:“我喜歡他又能如何呢?他早有心愛之人,哪怕忘記一切,骨子裏喜歡的從來隻有那一人,不會再對別的女子動情,他的心已經滿了,再也容不下旁人......”


    說著,她控製不住情緒,淚水在眼眶打轉,我見猶憐的樣子看得軒轅滄夜的心髒揪起。


    “姐姐,其實你......”你就是魔尊的心愛之人。


    伏菩心最見不得姑姑傷心難過的樣子,差點脫口說出真相。


    幸好,她及時忍住了,把想說的話憋了迴肚子裏,不然要出大事了。


    不知道也好,就讓姑姑這麽誤會下去吧。


    伏菩心不希望她的姑姑重蹈覆轍當年的事情,於是閉緊嘴巴不說話。


    本打算恢複人形的軒轅滄夜,在聽到衛青絡那番傷感之言後,思緒一片的混亂。


    他不明白衛青絡為何說出那樣的話,很想問她:“本座千年前的心愛之人不就是你嗎?”


    月殤說過,衛青絡是伏青絡的轉世。


    而他體內的三生咒便是最好的證明。


    倘若衛青絡不是他千年前的心愛之人,那麽他對她動起殺念之時,三生咒是絕對不會奏效的,使得他承受難以忍受的錐心刺痛。


    所以衛青絡會說出那樣的話,說明她根本不曉得自己是伏青絡的轉世,才會誤以為他有心愛之人,不會喜歡上別人,包括她。


    想到此,軒轅滄夜忽然有些理解衛青絡此刻的心情。


    今日之前,他何嚐不是如此?


    他誤會她喜歡夏長留,以為她隻喜歡那種文文弱弱的男子,不喜歡自己這種類型的,甚至可以說是討厭,乃至憎惡。


    否則她不會對拜師送美人這個條件無動於衷,想盡各種理由拒絕做自己的徒弟,用盡各種辦法隻為擺脫自己。


    然而事實卻是,她非但不討厭他,還偷偷地喜歡著他。


    她將自己的心事隱藏得非常好,令所有人,包含他本人,都誤會了她心中的想法。


    軒轅滄夜無奈搖頭,覺得女人這種生物太難讀懂。


    見氣氛被自己攪得有些沉重,衛青絡馬上收拾心情,對伏菩心道:“抱歉,我今日有些失態,你別把我剛剛說的話放在心上。”


    說著,她不經意地擦去眼角掛著的淚珠,朝伏菩心沒心沒肺地笑著,“先不說這些小事,咱們繼續去尋找靈根吧。”


    一眨眼的功夫,她變得跟個無事人似的。


    “嗯!不說這些小事。”伏菩心點頭道,和姑姑一起沒心沒肺地笑著,仿佛剛剛的爭辯從未發生過。


    軒轅滄夜在一旁看著,一臉的無語表情。


    這兩個女人翻臉比翻書還要快,前一刻吵得麵紅耳赤,下一刻握手言和,仿佛較真的人從來隻有他一個。


    女人果真是善變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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