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長留被司華鬆死死地拉住,眼睜睜地看著司九淩抱著衛青絡消失在人群之中。


    他雙拳緊握,青筋暴起。


    若不是司華鬆是天穹山掌門,他恐怕早已召出龍吟劍,將衛青絡從司九淩的手裏搶迴。


    “有淩光神君在,她不會有事的,反倒是你,身受重傷,必須馬上治療,不能再拖延下去。”司華鬆邊說邊運功,將手心的力量傳進夏長留體內,平息他體內的紊亂氣息。


    “謝謝掌門關心,晚輩無礙......”夏長留失魂落寞地望著前方。


    即便看不見衛青絡的身影,他的目光仍沒有移開半分。


    見狀,司華鬆隻好搬出衛青絡來穩住他。


    “魔尊似乎非常重視那位姑娘,三番兩次地出手助她,你可知他們倆是何關係?魔尊為何對她特別的照顧有加?”


    聞言,夏長留急忙轉過頭,十分激動道:“青絡與魔尊沒有任何關係!是魔尊看中她,想收她為徒,而她不願,他便一路跟著她,對她......”


    說到這,夏長留才驚覺發現,魔尊每次看青絡的目光......


    司華鬆見法子奏效,立馬乘勝追擊:“你既知曉全部的真相,便跟老夫去一趟詢問室,替那小姑娘說明情況,洗脫嫌疑,早些還她清白。”


    “不然等到明日,世人必定認為她與魔尊是一伍的,恐怕會被抓起來,拿作誘餌來威脅魔尊。”


    夏長留連忙點頭答應:“好,晚輩馬上跟您去詢問室。”


    司華鬆滿意點頭,即刻帶人前往天穹山的貴賓室,問話的同時替他治療傷勢。


    魔界魔宮。


    軒轅滄夜神色疲憊地倚坐在魔尊的寶座上,單手扶額,將腦海裏快速閃過的零碎記憶一點點地整理。


    月殤躬身捧著一杯水,目光複雜地看著魔尊的神色變化。


    他有一肚子的話想跟魔尊說,卻因思慮太多,始終沒敢開口。


    翌日清晨。


    第一縷陽光灑入巍峨的魔宮,金色的光暈為冷硬的石磚鍍上一層暖意。


    軒轅滄夜靜坐在魔尊寶座上,原本深邃的眼眸在此刻更顯沉重。


    他扶著額頭,忽而眼眸清明,想通長期以來困擾他的問題。


    月殤站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的神色變化,心髒不由地漏拍一下。


    終於,軒轅滄夜放下扶額的手,深邃的眼眸鎖定月殤,語氣平緩卻不容置疑地問:“本座是不是中了三生咒?”


    經曆多次的錐心刺痛,再加上昨日腦海突然快速閃過許多的奇怪片段,他要是再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就不配當魔界的魔尊。


    月殤在心中歎了口氣。


    他就知道,神女轉世歸來,千年前的事情遲早要瞞不住。


    盡管如此,他仍是抱著僥幸的心理,希望能瞞魔尊一日是一日。


    月殤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問:“尊上,您為何突然有了這樣的想法?”


    軒轅滄夜瞳孔微縮,愈發肯定心中的猜想。


    很早以前,他就看出月殤有事瞞著他,從前不問是因為相信月殤不會做出背叛自己的事。


    認識衛青絡後,發生一連串的奇異事件,讓他不得不往另一個方向大膽猜測,漸漸地猜出月殤隱瞞的秘密。


    “你隻需迴答本座是,或不是。”


    軒轅滄夜的耐心早已被耗盡,此刻隻想聽月殤親口確認,好讓他決定日後該怎麽處理衛青絡的問題。


    “是。”月殤知道那些往事終究是瞞不住的,不再糾結,單膝跪下,低頭如實迴答。


    “果真如此......”軒轅滄夜倒吸一口冷氣道。


    下一刻,他扶著椅把猛得站起身,怒不可及地看著月殤,厲聲道:“說,本座為何會中了三生咒?又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給本座種下此等惡咒!”


    月殤低著頭,不敢迴答一個字。


    軒轅滄夜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的手下。


    若是月殤早點說出真相,他不必平白無故地受了三生咒那麽多次的折磨。


    “再閉著嘴不說話,別怪本座不顧念多年的主仆之情,立即將你就地處決。”


    話音剛落,軒轅滄夜體內的魔氣翻湧而出,形成一道道暗黑的旋風,仿佛要將整個魔宮吞噬殆盡。


    月殤看了,立即跪伏在地。


    很快,一道道的魔氣將他重重地包圍起來。


    月殤的額頭冷汗直流,清晰地感受到龐大的威壓一遍又一遍地重壓在他的身上,讓他無法唿吸透氣。


    隻要他敢對魔尊說一句假話,那些魔氣便會立刻要了他的命。


    月殤再也不敢有所隱瞞,顫抖聲音迴答:“尊上,是您,您自己給自己種下三生咒。”


    “你撒謊!本座怎麽可能自己給自己種下三生咒!”軒轅滄夜嘴上說著不相信,手卻很誠實,撤走包圍月殤的暗黑魔氣。


    月殤慢慢起身,又單膝跪下,邊喘氣邊道:“屬下對尊上一片丹心,所說之言句句屬實,若有一句假話,便讓屬下落得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場。”


    軒轅滄夜唿吸凝重,似乎接受不了真相,恍恍惚惚地坐到魔尊寶座上。


    月殤覺得自己對不起魔尊,再次跪伏在地,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


    整個大殿空蕩蕩的,迴蕩著響亮的磕頭聲。


    軒轅滄夜聽著,終於有了反應。


    他雙眼閃爍著淩厲的寒光,俯瞰跪伏在地的月殤道:“把你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訴本座,再敢有所隱瞞,決不輕饒。”


    月殤伏低身體,鏗鏘有力地迴答:“是!”


    軒轅滄夜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沉聲道:“開始吧。”


    月殤點頭,不敢有絲毫的隱瞞,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娓娓道來。


    他描述了千年前第一次見到神女時的情景,和魔尊與神女如何相愛相殺,互相折磨的故事。


    講到三生咒,無心蠱,以及導致那場悲劇的背後原因和幕後主使之人。


    軒轅滄夜滿目的殺氣,差點震碎手中的椅把。


    他不僅給自己種下三生咒,還為愛甘願被種下無心蠱,受人擺布,成為殺人傀儡。


    這怎麽可能?


    可月殤說得真切,細節詳細,讓他不得不相信那個沒腦子的人是自己。


    月殤親眼見證那段悲慘的曆史。


    若是能迴到過去,他必定會阻攔魔尊與神女相愛,如此魔尊便不會被迫陷入那場慘絕人寰的悲劇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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