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狂風作響,飛沙漫天,葉玄知展臂將靠前的幾人統統攬至身後,靴子深陷入沙子之中,仿佛紮了根頂在眾人前方:


    “在我身後,別分散!!”


    葉玄知麵色深沉,強行抵擋麵前的沙暴,用著內力喊出這一句。


    可不過片刻時間,這聲音被風聲撕扯,再經由沙礫淡弱,傳到學生們裏時,是模糊又短暫的片段......


    雖然沒有聽清葉玄知的話,眾人卻出奇的默契,什麽恩恩怨怨在此刻,全都都往後稍稍。


    各色光彩自葉玄知身後漸漸浮現,星星點點,雖然微弱也讓葉玄知壓力少了不少,但他的表情未鬆分毫。


    視線可見度越來越低了。


    雲亦娣將念力逼至眼眸,瞳孔蒙上一層薄霧的同時,看見的場景驟然發生變化,物體的輪廓被模糊轉而浮現出色彩,圍繞著沙暴四周赫然是粉綠色般豔麗的怨氣。


    不,不全是怨氣,更準確得說,它的本質是——妖氣。


    沒用的


    她已經有將近五百年未曾見過妖怪了,尤其是這種,死後化為怨鬼的妖怪。


    如此厚重的妖氣,證明他們已經到了這妖怪領地中央了,而這七天,就連她也未曾發現哪怕半分異常。


    擁有這種能力的妖怪,年份不會低。


    看清這一切後,雲亦娣收了手上動作,沙暴瞬間洶湧不少。


    被困於這沙海中央,所有人無疑都是那甕中之鱉,在他們選擇留在天德書院的那一刻,也做好最壞的可能性。


    “還沒到放棄的時候!”


    “聽好!再睜眼之時,你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冷靜觀察。


    “你們是真的隻有自己了!”


    葉玄知說完這段話後,身子徹底被沙海淹沒,在葉玄知身後的他們同樣沒能幸免。


    最後的片刻——


    “叮鈴、”


    雲亦娣腰間的鈴鐺輕輕晃了晃,細微清脆的聲響幾不可察。


    視線可即之處隻有漫天黃沙,可雲亦娣卻聞到了幾絲熟悉的蘇和香,和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笑聲,在耳畔低低響起......


    黃沙掃過,接觸到的任何東西,如同觸碰一滴水觸碰到濃濃岩漿,瞬間失去蹤跡。


    轉瞬即逝。


    雲亦娣意識徹底抽離在一汪溫暖裏,沒了蹤跡。


    ——————————————


    冰冷、潮濕、有些過了頭的“清香”,濃稠得像是從蜜罐裏取出的,發黴髒器,仍保留著最後一絲神經,緩緩抽動、影響著人的神經。


    衍生出的產物,在五百年前的修仙界叫做心魔,放在如今仍然會對人造成影響,潛移默化地影響人們的認知和大腦。


    是稍微聰明些的它們常用的手段。


    眼前的建築,看上去像個再尋常不過的竹屋,空氣中縈繞著粉綠色的怨氣,絲絲縷縷,飄飄繞繞,無處不在,散發著“清香”。


    這一切的源頭正端坐在竹塌之上,芊芊手執篇篇紙,模樣似喜又似悲,牽掛著不解不斷歎氣。


    象征著潔白純潔的荷,亭亭淨植,摘上一朵別在女子的耳後,端詳其長相,卻頗為素淨。


    不是花襯“人”,卻像“人”襯荷。


    她隻是坐在哪,散發出的威壓卻極其濃重。


    更何況,按照雲亦娣這麽多年的經驗來看,眼前這抹冤魂並不是主體,隻是其中一部分。


    “你覺得我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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