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休息了會兒,三人全部帶好口罩,景雅兜裏還揣了瓶酒精噴霧,準備好了東西下樓叫了一輛老爺車,景雅就帶著奶奶和弟弟去了醫院。到了醫院直接去輸液室交條子藥品,等候輸液就行。


    景雅坐在椅子上等護士叫名字去紮針,小宇躺在她懷裏睡著了,小小的嘴巴撅著,嘴唇失去了圓潤鮮亮的紅色,取而代之的是淡淡蒼白。奶奶脫下外套給小宇蓋上,說:“他班上同學很多都得了這個病,看醫生怎麽說,要是輸液輸了一周不好,就得住院了。到時候還得問你媽媽要錢,你媽到時候又要說了。”


    景雅答道:“奶奶我有錢,暑假打工我自己存了好幾百,今天打完針,明天去醫生那裏開單子抽血化驗,交錢的話我來出,不用跟媽媽說。”


    奶奶說:“你存的錢自己存著,以後有什麽事你爸媽是指望不上的,身上沒點錢不行。”


    景雅知道奶奶說的是實話,爸媽確實依靠不了,他們在外麵打工不見得過得輕鬆。高一有一次班級排名被爸爸知道了,氣得爸爸直說讓景雅退學,說這麽點分學著也沒意思,還不如早點出去打工給家裏減輕負擔。景雅害怕的全身發抖,一句話都不出來,生怕自己爸媽真同意讓她輟學去打工。


    但是那次媽媽表現得很明智,說讓景雅吃完飯就去上學,高考之前的成績都可以不算數,再說上了這麽久退學那不是白花錢了?奶奶也說對對對,以後肯定會好好用功,爭取考上好大學。


    景雅到了縣城讀書才知道,他們那些城裏的孩子從小學起就有自己手機、電腦,到了初中還會專名參加英語補習班,可是以前在鄉下,幾個班的學生加起來,英語能及格的不超過十個。


    這無疑讓景雅更加自卑,平時要不是有蕭琢華的幫助,她可能早飯都吃不飽。後來遇到了番茄花,這朵明豔的花朵,讓她看到了世界的顏色,看到了新奇和渴望,她的生命似乎到了那時才徹底活過來。


    景雅迴過神,說:“沒關係,錢我寒假可以賺的,再說生病哪會有提前通知的,先把病治好再說。”


    輪到景雅帶著弟弟去紮針了,自己弟弟果然很堅強,直到掛好吊瓶坐在椅子上都沒哼一句,景雅就問小宇想吃什麽,自己去買。小宇開心起來,睫毛忽閃忽閃笑出一對酒窩來,說:“我要吃果凍!我要吃甜甜的!”


    景雅哎了一聲,就跑出買東西,來到零食店買了好多果凍,又跑到奶茶店給奶奶和自己各點了份燒仙草。拿著東西高興地往醫院趕,想象著待會小宇看到果凍開心的神色。


    走到醫院門診掛號處,景雅一眼看到人群裏打著石膏吊著手臂的陳瀟,站在隊伍後麵百無聊賴的排著隊。她有點後悔剛才沒多點一杯奶茶,想了想還是轉身走到奶茶店加了一杯燒仙草,按照陳瀟他排隊的速度,等到奶茶做好了他都不一定掛到號。今天醫院人太多了,到處都是小孩子又哭又鬧的。


    景雅把打包好的奶茶提著,鎖定陳瀟所在的位置,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問:“你來醫院複診啦?”


    陳瀟轉身一看,見景雅戴著口罩,覺得奇怪,問:“是的嘛,我在排隊掛號嘞!你家裏人生病了?”


    景雅就把自己弟弟得病一事簡單說了,說完把一杯燒仙草遞給陳瀟,陳瀟說不用不用,他待會看病不方便拿。景雅就自己把奶茶掛到他右手石膏上麵,說了句再會頭也不迴跑了。


    弟弟終於吃上了心心念念的果凍,抱著景雅的手臂吃了一個又一個,景雅把奶茶插上吸管,還特地叫店員不要加花生碎和葡萄幹,多加了紅豆和仙草的。奶奶擺手說不用不用,哪有老人家吃這個的。景雅應塞到奶奶手裏,抱著小宇去找護士換吊瓶。


    景雅換了吊瓶後特地帶著小宇在穿刺室待了十分鍾,迴去的時候發現奶奶已經把燒仙草喝光了。奶奶把奶茶塑料膜撕開,昂著頭倒裏麵的紅豆吃。見到景雅來了,奶奶嗔怪說:“下次不要買了,浪費錢。”


    景雅點頭說好的,心想下次她照樣買。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景雅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一聲洪亮的“月亮之上”把景雅嚇醒了。翻開手機一看,是陳瀟的電話,景雅接通喂了一聲,那邊陳瀟說:“要不要吃燒烤嘛!我給你帶。”


    景雅想說不用,但話到嘴邊變成了可以。等到半小時後陳瀟找來的時候,他手裏拿著一大袋的燒烤,奶奶吃驚地說我們沒有點外賣呀?


    陳瀟放下燒烤,跟奶奶客氣打了聲招唿,看到小宇帶著口罩,小小的一隻躲在奶奶臂彎裏,說:“這是你弟弟嘛?好可愛哦!”


    “是我弟弟,你右手好了嗎?醫生說什麽時候可以拆石膏板?”


    “醫生說還要等半個月嘛,你是不曉得這個石膏好臭哦,我每天想抓都抓不到。”陳瀟把燒烤一一拿出來,特地點了些不辣的給奶奶吃。


    奶奶說:“你是景雅的同學嗎?人來就可以了不用買什麽東西的。”又看到他吊著的右手,問:“你手怎麽啦?摔跤啦?”


    陳瀟麵不改色說是,景雅讓奶奶看下小宇,便和陳瀟來到醫院外麵過道上,問今天在醫院看到顧執沒有。


    陳瀟說:“那個龜兒子來的比我還早,跟我一樣還要吊著。”


    “那就好,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一下。”


    “你是想問朱姝垚?幺妹兒莫問咯,還是之前那個答案,我還想問你嘞,你是不是喜歡劉衡啊?”


    “不不不,不是,你想多了!”


    景雅連忙擺手否認,陳瀟無奈搖頭吃著串。


    “算了,我都搞不懂你們女生想啥子,其實我覺得劉衡還不錯啊。”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看蕭琢華和劉衡都挺喜歡你的。”


    這怎麽可能?!還兩個人?


    景雅直接被這句話嗆到了,咳了好幾分鍾含著淚說:“不可能,我之前還以為他們倆互相喜歡呢!”


    陳瀟說:“你也是個人才,倒是你,你喜歡哪個嘛?”


    “我、我哪個也不喜歡!我一直把他們當做朋友,再說了我高中是不會談戀愛的!”


    景雅否認的不知是陳瀟,還是她自己的內心。其實她自己都不了解自己想的什麽,有些即將萌芽的種子總是被她隨手掐滅。


    “好嘛好嘛,你是個乖乖女,那我先迴去了啊,你自己在醫院小心點。”


    陳瀟拍拍景雅的胳膊,轉身走了。


    景雅在外麵透了一會兒氣,來到輸液室準備休息,奶奶說:“剛才有人打電話來,說是你同學,你看看手機是哪個。”


    景雅拿過手機一看,是劉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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