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頓時清醒了過來,循聲看去。


    眼前五尺之處,站立一道俏麗的身影,正是剛才想到的李婉順。


    就見李婉順身穿一襲淡黃色衣裙,腰束金色繡帶,更顯身材窈窕。


    雲髻高盤,上插一對白玉發簪。


    清秀的臉上未施粉黛,顯得更加白皙紅潤,還留有淡淡的淚痕。


    眉眼之間與李麗質有點相似,但是比李麗質少了一絲雍容,多了一絲書卷氣。


    眼角眉梢帶了一絲英氣,與李秀寧有點相似。


    但李婉順的容貌,更多還是繼承了母親鄭觀音,比李麗質和李秀寧更加秀美。


    白羽愣怔一下,旋即說道:“婉順妹妹無需多禮。


    你乃是麗兒的妹妹,我們都是一家人,無需客氣。”


    李婉順聽後,展顏一笑,露出了兩個淺淺的酒窩。


    隨即,感激的說道:“如果不是侯爺出手相助,今日我和母親定遭鄭家欺辱。”


    原來就在白羽現身的一刻,李婉眼睛頓時一亮,一直盯著白羽。


    見到白羽幾句話將鄭仁禮趕走,還被圍觀眾人一陣拳打腳踢。立即露出了欣喜之色,同時眼中閃過一絲莫名。


    不待白羽離開,連忙出門向白羽道謝。


    白羽看到李婉順露出笑容的瞬間,微微錯愕了一下。


    旋即,開口說道:“婉順妹妹放心,鄭家之人以後定不會再打擾你們。”


    突然就見一襲白衣的鄭觀音,麵露微笑,緩步走了過來。


    白羽連忙抱拳施禮道:“見過息王妃。”


    鄭觀音感激的看向白羽,說道:“逍遙侯不必多禮,今日多謝侯爺幫忙。


    要不然我和婉兒,真不知如何趕走鄭仁禮那廝。”


    白羽連忙說道:“王妃言重了,我隻是順口說了兩句公道話而已。


    我會將此事稟告給皇上,相信鄭家以後再也不敢來找麻煩了。


    今日我還有事兒,就先告辭了。”


    說罷,轉身就要離去。


    鄭觀音見狀,上前抓住了女兒的手腕,急聲說道:“侯爺留步!”


    白羽不由得頓住了腳步,疑惑的看向了鄭觀音,剛想開口詢問何事?


    鄭觀音眼中焦急一閃而逝,看到白羽詢問的眼神,連忙說道:“侯爺,可是去平陽公主府,去拜見我那平陽妹妹。”


    “正是,不知王妃有何吩咐?”白羽眼中疑惑更甚,遂開口問道。


    鄭觀音看了女兒一眼,說道:“我得知平陽妹妹迴府的消息,剛才我和婉兒正準備去公主府。


    沒想到那鄭仁禮上門找麻煩,耽擱了時間,不如我們一同前去可好?”


    白羽一聽是這麽迴事,連忙說道:“好啊,那我們正好同去。”


    此刻,圍觀眾人漸漸離去,狗兒駕著馬車緩緩駛到了近前。


    狗兒說道:“侯爺,車來了。”


    白羽看到狗兒牽著馬車來了,對著鄭觀音母女說道:“王妃,我府中馬車來了。


    還請王妃和婉順妹妹上車,你們正好坐車過去。”


    鄭觀音看了百米之外的公主府,遲疑一下,便說道:“那好。”


    狗兒連忙把板凳放在馬車旁,請鄭觀音母女上車。


    李婉順攙扶著母親上車後,扭頭看向白羽,俏臉一紅,羞赧道:“侯爺,你……”


    白羽見狀,立即說道:“婉順妹妹,你和王妃上車就好。


    前麵就是公主府,我走過去就是了。


    剛才坐在車裏有點太悶了,我正想下車走幾步透透氣呢。”


    就聽馬車裏的鄭觀音開口道:“婉兒,我知道你們年輕人不願坐車裏。


    你不想坐車裏,那就陪著侯爺走幾步吧,反正前麵就是你姑姑的公主府。”


    李婉順立即說道:“嗯,那我就不上去,我和侯爺一同走過去。”


    說罷,轉身就走到了白羽身邊。


    一陣清風拂過,白羽頓感一陣幽香撲鼻,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鼻子。


    沒想到李婉順會不坐車,選擇與自己步行過去。


    看著百米外的公主府大門,又扭頭看了身旁的李婉順一眼。


    旋即不再猶豫,邁步向前走去。


    李婉順連忙跟上,二人一句話沒說,並肩向著公主府走去。


    一路的氣氛有點尷尬,白羽是真的不知與李婉順說什麽。


    畢竟這是二人第一次見麵,而且也沒想過以後還有任何交集。


    李婉順卻是紅著小臉兒,時不時偷看白羽,紅唇輕啟幾次卻欲言又止。


    幸好隻走百米路,盞茶時間,便已行至了公主府門口。


    結果進入公主府後,見到李秀寧等人後,白羽看著一群女人聊天更是尷尬不已。


    遂找了一個借口,逃離了現場,一個人來到了後花園。


    如今已到深秋,百花凋零。


    池塘的荷花,就剩下泛黃的荷葉。


    隻有東院牆角一叢金黃的菊花,正盛開綻放著。


    看著籬笆裏的菊花,白羽不由得想起了元稹的《菊花詩》,脫口吟道:秋叢繞舍似陶家,遍繞籬邊日漸斜。


    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


    “好詩,好詩!


    侯爺果然不愧享有詩仙之名,短短片刻時間,便能做出一首如此好詩。”


    一道清麗的女聲,頓時從身後響起。


    白羽猛的迴頭,就發現李婉順一臉笑容,從花園門口緩步走來。


    就聽李婉順繼續說道:“隻是這日漸斜說錯了,如今可是剛剛午時,這日頭並沒有開始下落呢。


    傍晚時分,這首詩就更符合意境了。”


    “呃……”白羽頓時怔住。


    心道:我就是有感而發,念一首菊花詩罷了,誰知道元稹是在傍晚作的詩啊。


    看著巧笑嫣然的李婉順,心中不由得感歎,這李婉順果然是才女。


    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絲尷尬,嘴角抽搐兩下,連忙打哈哈道:“那就傍晚時分,我再來這裏吟這詩好了。”


    “咯咯咯……”李婉順頓時發出了一陣銀鈴的笑聲,笑的花枝亂顫。


    李婉順一笑,那絕美的容顏更是美的不可方物。


    白羽看的不由得一怔,微微出神。


    李婉順發現白羽盯著自己,連忙伸手掩住檀口,肩膀卻是微微顫抖個不停。


    臉上的笑意,如何也控製不住。


    片刻後,李婉順才恢複了鎮靜,對白羽說道:“原來侯爺不僅詩酒無雙,竟也是這般有趣。”


    隨即正色道:“侯爺的一首將進酒,至今無人再做勸酒詩。


    那幾首梅蘭竹菊詩詞,也皆是流芳百世的上乘佳作,現在也難有比肩之作。


    我最喜歡的還是侯爺那兩句,人生若隻是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可惜隻是兩句殘句,不知侯爺可有後兩句,能否將全詩告訴婉兒。


    我可是盼了好幾年了,就等侯爺將此詩補全呢。”


    白羽看著眼前的美人,心中一顫。


    剛想說出後麵的兩句,心中不由得一頓,想到後麵那兩句太傷感了。


    旋即改口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這作詩也是如此。


    讓婉順妹妹失望了,我當年就想到了兩句,現在也沒有作出後兩句,


    或許將來突然靈光乍現能作出來,或許永遠也作不出來。”


    白羽突然感覺李婉順看自己的眼神,有點莫名,心中不由得一陣唏噓。


    扭頭四下打量一下,就發現花園裏隻有自己和李婉順二人,和那牆角一叢叢菊花。


    於是連忙說道:“婉順妹妹,你也是來賞菊花的嗎?


    那什麽……我看過了,現在去別處轉轉,就不打擾妹妹賞花了。”


    “侯爺,婉兒有那般可怕麽?


    讓侯爺見到婉兒就避之不及。”李婉順立即開口說道。


    說完後上前兩步,緊緊盯著白羽。


    白羽不由得後退一步,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張口結舌道:“那……那什麽,我……我怕打擾妹妹賞花。


    妹妹這般天仙的美人,怎……怎麽會可怕呢,我……哪有避之不及。


    我是想去別處看看……”


    說罷,轉身繞開李婉順,就想著趕緊離這李婉順遠點。


    剛剛看到李婉順的眼睛後,總感覺李婉順能看透自己的心思似的。


    與這麽聰明的女人談話聊天,真的不是什麽好事。


    剛剛走了幾步,就聽身後一道很小的聲音傳來:“我知道你和平陽姑姑的事。”


    白羽心中猛的巨震,猶如被重錘狠狠擊打了一下。


    立即頓住腳步,迴頭看向李婉順,眼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之色。


    自己和李秀寧的事,除了李秀寧身邊幾個人知道,就連李麗質都沒發現。


    這李婉順是如何知道的呢?


    莫非是鄭觀音發現的,告訴了李婉順。


    李婉順好似知道白羽心中所想,嘴角微微勾起,露出開心的笑容。


    笑道:“你不要亂想了,我娘親不知道你們的事情,是我自己猜到的。


    剛才我們在屋中談話之際,我發現你看姑姑的眼神不對,隻是猜測而已。


    剛剛看你的神情,我已經確定了。


    你與平陽姑姑之間,一定有故事。”


    白羽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沒想到李婉順這麽蕙質蘭心,簡直是多智如妖。


    不對,看著李婉順那狐狸般的笑容,應該說多智如狐狸才對。


    索性走到了李婉順身前,盯著李婉順一雙忽閃的大眼睛,開口說道:“婉順妹妹。


    你到底想要和我說什麽?


    有什麽話直說便是,我和你姑姑之間什麽都沒有,你可不要亂說。


    你若有事找我,我能做到的一定給你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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