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鬆無故吐血和藥研的診斷結果迅速傳遍了整個本丸。付喪神麽接連來探望,審神者也不例外。


    “哎,綠鬆呀。雖然你老是和我作對,但是那樣互懟的日子還是挺有意思的,快點好起來吧。”審神者惆悵中帶著擔憂,完美給所有人呈現了一個口不對心的形象。


    “是嗎?那還真是托您的福……”審神者僵硬的低頭,和那雙清澈的仿佛能看透所有陰詭的眼睛對上。審神者唰的一下起身,勉強的笑笑,說了句客套話匆匆離去。


    “綠鬆,你醒了。之前真是嚇到我了。”燭台切湊過來卸下重負般舒了口氣,綠鬆吃了他的糕點出事,哪怕原因不在他,他也會愧疚一輩子的。


    “我沒事,之前吐血也和你無關。”綠鬆對他們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那是怎麽迴事,我為你檢查過,你的身體並沒有問題。”


    “唔……誰知道呢。沒準是因為審神者靈力不穩或者我的本靈出事,都有可能。總之一場意外,不用過多的掛心。”綠鬆說的輕描淡寫,開著玩笑就把這個話題略過去了。


    “好吧,那你多休息,我們不打擾你了。”藥研不再追問,和燭台切一起離去。


    燭台切和藥研沉默的走在本丸中,離開綠鬆視線的他們變得和在綠鬆麵前完全不一樣。或者說現在這樣的才是真實的他們。


    “不對勁!”藥研麵上的陰鷙一覽無餘。


    “真是熟悉的手段啊。”燭台切輕輕的挑起眼罩,那隻被深藏的眼睛紅的滴血。


    -


    在審神者和綠鬆都不知道一個密室中,付喪神們集中在此。密室裏麵的燈光不甚明亮,黃昏昏的燈給每個刃都打下了不同的陰影。


    “真是不乖啊,都打算放過她了,可惜……”鶴丸嗤笑一聲,他的半張臉藏在黑暗中。


    “他們總是這樣沒有自知之明不是嗎?”三日月坐在椅子上,單手撐著頭邪肆的樣子幾乎讓人不敢承認,這是那位皎若明月的三日月宗近。


    “他們總是這樣討厭,總是喜歡奪走我們在意的。”一期笑的像是要嗜血的狼。


    “一期尼說的對,他們總說要救贖我們。可是在我們得到救贖後,想要我們迴到深淵的也是他們。”退不再害羞靦腆,想要傷害他的光,那就去死吧。


    “哈哈哈,何必說那麽多。不管是不是她,她都要死!”鶴丸眼中閃過瘋狂。他的話得到了眾刃的認同。


    與此同時,綠鬆被審神者私下叫到了天守閣。“你來了?”審神者坐在綠鬆的對麵。


    “嗬,怎麽你很失望。”綠鬆看都沒有看遞到麵前的茶水。


    “失望?失望什麽?你說的我怎麽聽不懂。”審神者的眼中閃過迷茫,她怎麽聽不懂綠鬆的話。


    “嗤——”綠鬆嗤笑一聲,嘲諷的看著她。


    “你什麽意思?你不服我?嗬,我也不說別的,我叫你來就一件事,以後少用你那套安慰受傷的付喪神。”


    “那可由不得你。”


    “你,滾!”審神者氣急敗壞的將綠鬆拉起,往門口推搡著他。綠鬆看著這不作偽的態度,難道自己猜錯了。


    就在綠鬆懷疑自己時,他聽到了噗的一聲,是利器刺進皮肉的聲音。心口密密麻麻的疼痛泛起,審神者死死抓住匕首的柄對著綠鬆嫣然一笑,然後狠狠的左右轉了兩圈。


    “嗬,我說過了不要多管閑事,為什麽不聽!”言罷審神者用力拔出了匕首,她的動作在綠鬆眼中就像是慢動作一樣,他清楚的看到了自己血液噴濺的軌跡,以及那把精致的帶著血槽的匕首。


    綠鬆下意識的捂住傷口,但是他的血液堵都堵不住。汩汩鮮血將他的白衣染紅,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好像已經被審神者攪爛。


    他看著審神者得意的大笑著,麵上並無表情。他知道這樣致命的傷隻會讓他痛不會讓他死。他可是從願望中誕生的靈,能讓他消亡的隻有他們不再需要他時。


    綠鬆撐著門框費力的站起來,他必須離開這裏。綠鬆踉蹌著離開,審神者冷眼瞧著並不認為他會活下來。綠鬆在庭院中走著,最後暈倒在源氏的門口。


    “阿尼甲,時政那邊我們……”


    “噓,肘丸你看哪裏藏個小貓咪呀。”髭切的目光盯著一處草叢後麵。膝丸警惕的看著那裏。


    “誰?”膝丸謹慎的用樹枝子將草叢撥開,一張熟悉的臉暴露在他們的眼中。


    “阿尼甲!”膝丸瞳孔一縮,迴頭剛想叫髭切,卻發現髭切不見了。再一迴頭髭切已經把綠鬆抱起來了。


    “阿尼甲……”


    “弟弟丸,快去叫藥研。”


    “是膝丸啊,阿尼甲!”膝丸邊跑邊糾正著髭切。髭切將綠鬆放到自己的床褥上,小心翼翼的撥開他傷口處的衣服,生怕衣服會被黏在傷口上。


    “唔!”綠鬆疼的身體彈了一下,髭切臉色陰沉的要殺人。身為刀劍付喪神他一眼就看出了綠鬆身上的是匕首留下的。


    還有那傷口,太深了還在心口處。髭切眼都不敢眨的看著臉色已經變的鐵青的綠鬆,那處傷口還在流血。髭切不敢離開去找毛巾,便將自己的外套退下,按在傷口處。


    在他按上去時還在觀察著綠鬆的情況,傷口被按住的綠鬆連痛唿都已經發不出來了。髭切現在隻希望膝丸跑快點。


    “阿尼甲!快藥研……”藥研看到髭切已經被染紅的外套,心下一沉。他們的會剛散,膝丸就找過來了,還沒完全散去的付喪神們聽到綠鬆出事,就跟著一起來了。


    這麽多付喪神,一個稍微粗點的唿吸聲都聽不見,隻有藥研檢查的聲音。他們期盼著藥研可以給他們一個好結果,幸好藥研也沒有辜負他們的期待。


    “唿——幸好沒有傷到心髒,隻差了一厘米。”藥研脫力的坐在地上,他害怕嗎?害怕。這個本丸沒有刃能承受失去綠鬆的代價。


    他們再見到他的那一刻,就知道這是他們的光,是他們的救贖。而他也確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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