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了病房之後,不一會兒,樂彤的媽媽就來了。看來她是為了樂彤工作的事情來的,她在勸著樂彤。


    “囡囡啊,不要這麽累了。安心等著寶寶出生好不好啦。”她特意用最溫柔的聲音安撫著樂彤,這也是我第一次聽見她沒有用被京話影響的普通話。


    “媽,我說了很多次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您怎麽總幹涉我?”


    “媽媽,這不還是因為你太累了嗎?再說了,讓你表哥來打理,又不差什麽。他有實力的!”


    樂彤懷抱雙肩,然後皺著眉頭生悶氣。


    “媽,您來了。剛才我們見到了顧清表哥,也談了您說的事情。”


    “談的怎麽樣了?”


    “媽,那不是一天能談成了,業務對接也需要時間。老婆,我跟你說,醫生說臨產的日期已經快到了。”我隻好安撫著這對母女。


    樂彤和她媽媽也沒有繼續說這件事,我打算等到樂彤媽媽走了之後,商量張川的事情。


    “嘉陽,你迴去休息休息。”樂彤媽媽想要支開我。看來我也沒有什麽辦法,隻好出了門,囑咐樂彤“好好聊天,不要生氣。”


    她點點頭。


    走出了門,我沒有迴家,隻是來到了韓冬的酒吧。韓冬對我的態度不像是以前那樣了,他坐在了我的旁邊,然後對我說“你怎麽沒在醫院,跑這裏來了?”


    “樂彤她媽媽來了。先別說別的,給我整點水喝。”


    韓冬給我拿來了一杯水。“唉,這事整的,雖然過去這麽長時間了,但是仍然覺得太戲劇了。”


    “有什麽戲劇的,不過都是事趕事,趕到這兒了。”


    “為什麽偏偏在你要結婚的時候,讓我知道了樂彤懷孕這件事。”


    聽到這裏,我開始心生疑惑,於是趕緊問道“不是樂彤告訴你的嗎?”


    韓冬同樣瞪大了眼睛看我“我啥時候說,是樂彤告訴我這件事的?”


    “不是樂彤告訴你,那你怎麽知道的?”


    於是我們兩個開始複盤了這件事情,那天韓冬在酒吧裏收到了一個文件袋。服務生說是一個人讓給韓冬的東西。最開始韓冬以為是什麽恐嚇信,畢竟他是一個公眾人物,怕收到什麽不好的東西。


    後來,韓冬和別人一起研究了一下,還是打開了。裏麵是一張被複印的孕檢報告單,上麵清楚的寫著李樂彤的名字。韓冬拿著單子找到了樂彤,在有證據的前提之下,樂彤承認了。


    “你知道,當時我找到樂彤的時候,她說什麽嗎?”


    “不知道。”


    “她說,雖然不知道是誰讓我知道這件事,但是最好不要傳到張婉兒的耳朵裏。她說,準備直接出國,一輩子不和你見麵。”韓冬故意把最後一句話說的重一點。


    我把玩著杯子,聽他講述著這些故事,可是我的心裏仍然是十分沉重,開始思考,我到底配不配得上讓一個女人這樣為我付出。


    “但是,我還是沒有答應她,還是來到了沈陽告訴了你。也是想看,你到底有沒有這樣的擔當。”


    我長舒了一口氣,之後,對他說“所以,我到底做沒做對?”


    韓冬點上了一根煙,沒有急著迴答我“我不知道,或許時間可以證明這些東西。但是我總感覺,這件事情不對。”


    “我們現在不知道是誰給你這個消息的。”我也點上了一支煙。


    “總不能是那些無聊的小報記者,就因為樂彤的爸爸是知名導演?可是娛樂圈也並沒有傳來這樣的消息。”


    我們兩個人沉默了,但雙方的心裏都在憤怒和難過。我們的生活多了一個偷窺的人,這個人甚至讓我沒有了安穩的生活。但是我同時也要感謝這個人,起碼不會讓我錯的太深和醒悟地太遲。


    “這個人的目的應該是達到了,這麽長時間過去,我們都相安無事,甚至沒有發生別的變故。”


    “你說的也不一定對,有可能是沒有達到,隻不過是沒有機會再做什麽手腳了。”我反駁了韓冬。


    “那就不清楚了,現在我們不知道身份,不知道目的。那麽我問你,如果下一次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或者是,繼續有人知道我們不知道的東西,你能忍嗎?”


    “我沒有辦法,我也知道,不喜歡這樣受人擺布和監視,但是現在什麽都沒有查清楚。”喝完了最後一點水,我的手機響了。


    “你在哪呢?”樂彤問我。


    “我在韓冬的酒吧。”


    “我媽走了,你迴來吧。”


    “你們說什麽了?”


    “還是勸我放棄公司,先讓顧清打理。”


    “哦。行,我馬上迴去。”


    告別了韓冬,我在迴去的路上思考著剛才的事情。心情變得難過和鬱悶,到底是誰要在暗中擺布,他到底想要讓我怎麽樣?


    見到了樂彤之後,她張開雙手索求一個擁抱。我抱住了她,她對我說“剛才我媽和我說了好多,我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我給你揉揉。”


    “我沒有答應,但是我確實需要顧清來打理,我們兩口子都沒有什麽空間和時間。”


    “張川老婆出院了,我相信他準備準備就能來應聘了。”


    “嗯。那太好了,麵試的事情,我就交給顧清處理吧。嘉陽,張川能不能吃上這碗飯,還是要看他的實力。”


    “我知道,但是如果他真的沒有這樣的能力,你能不能給他安排一個工作。”


    “看情況吧。”


    在此時,我是真的想幫助張川的。可是無奈的我卻沒有著這樣的一種能力。如果我沒有和樂彤生活在一起,那麽張川可能也不會找到我,我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挫敗和無力。


    到底是誰在背後編排著我的生活,是善意的,還是不懷好意。但我覺得,這件事,對於樂彤來說,是好事。如果她真的準備出國,那我在最後得知真相的時候,可能會把愧疚帶進墳墓之中。


    夜幕開始籠罩這個城市,我給張川發了一條消息。告訴他準備好麵試的問題,希望能夠順利通過。


    迴到家之後,拿上我媽準備好的晚飯。看見父親,又聯想到今天和韓冬聊天的內容之後。坦白那天晚上他對我的態度和行為,我從來都沒有恨他,隻是覺得我罪有應得。


    人和人都是如此得複雜和無奈,自卑與自信的混合體。我遐想著那時候和張婉兒的生活,但同時,我也在惦念著樂彤,愧疚著我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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