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懂得什麽叫做生活的真諦,但是我隻知道對可以留在身邊的人一片真心,這個總是錯不了的。


    從醫院走迴家,從家裏麵拿了一些晚飯。北京的街頭依然是車水馬龍,這對於我們來說,不過是司空見慣。我生活了這麽多年,隻有一個感悟,水泥森林裏麵,真心和真情是一種奢侈品。


    坐在家裏的沙發中,我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愜意,醫院這個地方真是不能多待,我也希望樂彤能夠早日出院。燈光照在杯碗上,折射的光讓我開始思考起來。房子,家人,孩子,事業,還有愛情,這些東西是以前一個叛逆青年最不應該思考的東西。


    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這些東西是我現在最寶貴的東西。我媽給我拿了一個蘋果,然後對我說“你手機是不是沒電了,剛才樂彤的媽媽沒有打通你電話。讓我告訴你,你迴家好好休息。她去照顧樂彤了。”


    我點點頭,示意我知道了。我把手裏的蘋果還給了我媽“媽,我不要蘋果,我要別的。”


    “家裏麵就剩蘋果了,要想吃橘子或者別的,自己去買。”


    我現在是實在不想再出去奔波了,隻好咬了一口蘋果,然後暗暗地說“算了,蘋果就是蘋果吧。”


    在家裏麵吃完了蘋果,也吃完了飯。看著父親帶著眼鏡在看報紙和寫作,我沒有過多打擾,隻是悄悄地離開了房子。


    走在北京的街道上,我一邊走,一邊抽煙。我之前答應過樂彤少抽點煙,但是我現在好像是止不住我的煙癮。或者是這樣無聊的生活太過單一,或者是,我有所謂的壓力。心裏麵的事情永遠是說不完的,但是好像抽煙能夠緩解了一些。


    迴到了醫院之後,我看見病房裏麵的樂彤一家。在這個時候,我停住了想要打開房門的手,然後靜靜的看著她們。


    “爸爸,你不要再去拍戲了。能不能多陪陪我。”


    “好,這是我接的最後一部戲了。閨女,最近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


    “沒什麽,就是想爸爸。”


    李中駿用手摸了摸樂彤的頭,然後笑了起來。有些諷刺的是,我可以叫裏麵的李中駿夫婦一聲爸爸媽媽。但是我現在卻像是一個看著幸福電視劇的觀眾,不忍心打擾這裏麵的溫馨場景。


    我在門外可以想象幾十年後我們會不會也會經曆這樣的場景,最後我發覺我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揚。


    我不是一個膽小的人,於是我按下了門把手,然後走進了病房。


    “爸爸,您迴來了。”


    李中駿看見了我,然後向我微微點頭。


    “嘉陽?吃飯了嗎?”樂彤的媽媽問我。


    “吃過了。媽,你們呢?”


    “也吃過了。今天你爸爸剛迴來,想打電話告訴你,結果沒有打通。”


    我給手機充上電之後,看見樂彤幸福的樣子。真好,一種情感在空氣中醞釀著,這是親情。是父母對於孩子的那種別樣的情感,現在也是即將成為父母的我們,不能說感同身受吧,但是起碼也有自己的理解了。


    閑聊一陣之後,李中駿問起了我最近的光影戀。我像是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經過都說了出來,不過我還是隱瞞了在貴州的某些經曆。


    李中駿聽過之後,擺擺手對我說“誰創業的時候沒有失敗過,不過這些事情都不重要,現在你也要做爸爸了,有了自己的責任,那些事情我們以後再想辦法吧。”


    我鬆了一口氣,然後對他說“要是我爸和您這麽想就好了。”


    李中駿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對我說“你不要把你爸爸想的那麽糟糕,我們這麽多年的老朋友,從最開始的一個單位到現在的親家,我了解他。他隻不過用另外一種方式關照著你。”


    我點點頭,然後給樂彤洗葡萄。


    這個夜晚由於李中駿的歸來,我們能夠感受不同的情緒和心情。剩下樂彤和我,我躺在陪護的病床之上,樂彤的爸媽已經離開了。我才感覺到,剩下的時間就是我陪伴這個女人了。


    樂彤的臉上微微泛紅,我開窗透著氣。坐在樂彤的床邊,她也坐了起來,然後靠著我的肩膀。


    “嘉陽,我現在不想當媽媽了。”


    對於她有些時候天真的話語沒有和她上綱上線的講道理,隻是我會順著她問為什麽。


    “說說,為什麽不想要當媽媽了。”


    “因為我不確定我能不能做到向我爸媽那樣做到愛我自己的孩子,今天爸爸迴來了,我很享受那種被寵愛的女人,但是我也害怕我不能有足夠的耐心和細心。”


    我用一根手指堵住了樂彤的嘴巴,停止了她的話語。


    “我知道你的心思,多想是很正常的,害怕和擔憂也是很正常的。我們都要不斷地學習,如果我們不知道如何愛孩子,那我們就學著父母的樣子,用我們的感受在去好好愛他。”


    說到這裏,我把樂彤摟在懷裏。“你是不是臨產時候有了很多的壓力,沒事的,我們一起經曆這樣的生活。”


    樂彤擔憂的心好像是緩解了一些,然後我們兩個人一起遐想著以後的生活。不知道肚子裏麵是男孩還是女孩。但是我們好像都要把自己的東西交給這個未來的孩子,包括我們的生命。


    經曆過愛情的模糊和苦惱,又經曆了現在的親情和溫暖。這麽多年我成長了嗎?我並不知道,或許那種乖張的,魯莽的東西一直還在我的身體中。但是我能夠控製和使用自如,這是時間教給我的能力嗎?


    我在病房裏給樂彤擦拭著身體,她好笑的看著我。我不禁再一次疑惑了起來“笑什麽?”


    樂彤看了看我,之後她對我說“沒想到以前天天欺負我的陳嘉陽現在開始給我做這做那的。”


    “我的樂彤妹妹,我都這個樣子了,難道你不滿意?”


    “不是不滿意,而是我覺得,你是真的愛我了。 ”


    我放下了手裏麵的毛巾,然後笑著說“那我不愛你了,少用你的糖衣炮彈對付我了。”


    樂彤沒有迎接我的笑話,然後對我說“我說認真的,嘉陽,你專一嗎?”


    這個問題讓我一怔“專一啊!”我慣性的迴答。


    樂彤白了我一眼“你放屁,以前的你。你敢說這句話嗎?”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然後對她說“但是現在和未來的我,還是有勇氣的。”


    這個問題沒有持續下去。樂彤在我的迴答之後隻是點點頭。我知道她在擔心一些什麽,或許就是女人這種的敏感才讓她發出這樣的問題,但是我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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