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遠方公司的崔震打去了電話,想要和他商議具體的時間和地點,結果定下來之後,我們說好明天就出發。


    掛斷了電話之後,我的心裏依然是空落落的,不同於第一次的樣子,這一次注定是一種孤獨的,應付式的差旅工作,可是這樣沒什麽辦法,生活中哪有那麽多遂人意的事情發生。


    檢查著即將要出行的工具和器材,小周在旁邊帶著一種羨慕,但同時酸酸的心理看著我們。之後他把我拉到一邊,然後悄悄地對我說。


    “陽哥,你能不能帶著我一起去。多一個名額而已。”


    我整理好他的衣服,然後對他說“好好看店!以後有機會的!”


    小周悶悶不樂的轉身離開,我不是不想帶著小周,隻是,如果小周離開了影樓,我真不知道再麵對訂單和外出派單的時候,該有多麽的混亂,就像是群狼爭搶著一塊帶著鮮血的肉。


    帶著單子檢查著我們出發需要的器械,我一邊看著優秀旅拍大神的作品尋找靈感,一邊找著我們即將去的江西上饒小城。


    就在這個時候,我口袋裏的手機響個不停,心裏一陣納悶。因為張婉兒是不會在這樣工作忙碌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我接通之後,發現是我媽。“兒子,你能不能迴北京一趟。你爸今天有點不舒服,我已經送到醫院了,我害怕。”


    “媽,你不用說了,我去。”


    掛掉手機那一刻,我才知道什麽叫做心急如焚,我恨不得,現在就能直接到北京。快步走到小周那邊然後對他說:“一會兒,你去吧,我去不了了。記住別出亂子,還有按照我們寫的分鏡來。”


    小周並沒有感到欣喜,反而是詫異和驚訝。“陽哥,為啥你不去了?”


    “家裏麵出了點急事,我去不了了,迴北京一趟。”


    小周,立刻站起身,然後對我說“你快去吧,這裏的工作,我再交給其他人。”


    我覺得這樣可以安排的妥當了,於是快步離開影樓。


    放鬆了下來,然後直接打車去了高鐵站,在手機上買到了最近的高鐵票,等待著上車。自從父親生病了之後,我對於老人的健康很是在意。雖然說以前的我是不在意親情這種東西,但是我現在卻把這種視為世間最珍貴的禮物。


    在列車上,我一直在和崔震溝通,我向他說明了情況之後,他同意了。不過在我聽來,他的語氣還是帶著一種不好的情緒。


    列車停穩在北京站台上,心急如焚的我,跟隨著人流擠出出口。不想要在路上耽誤太長時間,所以我決定還是坐地鐵。


    輾轉騰挪在不同的線路上,終於我到了醫院,看到了病床上的父親。我媽見我來了之後,站了起來。


    “剛才的時候突然說自己不舒服,我就送來了。”


    我扶住我媽的肩膀,然後對她說“沒事了,我來了。”


    對於這個受驚的老人來說,此時此刻的我,無疑是她最大的安慰。


    “爸,你感覺怎麽樣?”


    “好多了,說是,我沒有注意一些飲食。所以,我有點不舒服,不過現在沒事了。”


    看著這個病態,蒼老的男人,才意識到陪伴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不會過期的,盡管我們錯過了很多的時間,可是現在我陪伴著他們,覺得一切都是多麽的美好。


    病房的門推開了,我看見了齊薇。依然瘦削的身體,而她的眼睛帶著一種憂鬱和無助。


    “多虧了你啊,小齊。”我媽對她說。


    “嘉陽,好好謝謝人家。今天在醫院裏,很多手續都是她辦的。”


    我錯愕地看著齊薇,覺得為什麽她會出現在這裏。不過,我還是先感謝了她。


    “那個,謝謝你啊。幫這麽多的忙,我請你吃個飯吧。走吧!”


    “多注意叔叔的身體,這個病,不是做了手術,出了院就結束的了。”她沒有正麵迴答,而是注意力還在我爸的身上。


    我默默點頭,之後,我把齊薇帶到了病房之外。在房間裏,我爸和齊薇人同時出現,總是會讓我想起來那段,窩囊,掙紮的時光。


    我父親和我的隔閡讓我有家不能迴,而齊薇,是陪著我度過北漂的日子的人。同時出現的時機確實是讓我變得掙紮不堪。


    “今天,你怎麽在這?”


    “我來看我的老同學,然後就正好在醫院裏碰見了你爸媽,之前讀書的時候,見過一麵。還記得長什麽樣子。”


    “你還真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啊,不過那時候見的麵,現在想還是太不成熟了。”


    “是啊,那天你和叔叔大吵了一架,絲毫不顧及我在不在場。現在你們父子兩個,總算是和好了。”


    我點點頭,然後看了一眼手表。之後,對齊薇說“那個,我能先打一個電話嗎?”


    齊薇沒有反對,我在得到了允許之後,走出了兩步。給張婉兒打去了電話。


    “喂?什麽事?怎麽突然打電話了?”那邊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現在在北京,我爸爸身體不舒服,現在在醫院。”


    “不要緊吧?現在什麽情況?”


    “沒事了,一切平穩,你不要擔心了。”


    “那,你是不是也去不了江西了?”


    “嗯。”


    “按時吃飯,也注意休息,我等你迴來,不,用不用我過去?”


    “不用了,你也是注意身體。”


    掛斷了電話,反而是我覺得,我們之間不過像是例行公事一樣,報備和說明各自地情況,也許是我忙來忙去的忘了應該怎樣以戀人的形式去和她溝通。


    把手機重新放迴了口袋裏之後,我迴到了齊薇的身旁。


    “那個,我爸今天晚上用不用一定在醫院住啊?”


    “還是看看吧,其實沒什麽大礙,不過就是不舒服而已,叔叔已經是這一類患者中,恢複的最好的了。”


    得到了專業性的迴答之後,我終於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對齊薇說“為了表示,對你的感謝。今天晚上,我能邀請你共進晚餐嗎?”說完這句話之後,我又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做了一個紳士邀約的手勢。


    齊薇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了我許久未見的那種熟悉的笑容,對我說“你能不能不要那麽滑稽啊,你都已經是奔三十的人了。”


    “這叫做幽默懂不懂?”我繼續維持著。


    齊薇皺起了眉頭“你管這個叫幽默?”


    “你笑了,就代表我成功了。給句準話,去不去?”


    “好,去!”


    齊薇又由剛才的皺眉頭轉為欣喜,她條件反射的挎上了我的胳膊,而我,想要湊上去。但是,那一刻,我們兩個人都像是觸電一般,立即保持了一段距離。然後尷尬的看向了地麵,似乎彼此的心裏麵都在想著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有那樣的舉動,又為什麽現在的心都在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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