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起來之後,簡簡單單吃了點東西,然後我和父母就一起去串門拜年。這一上午我們走了幾家,我們最後一家就定在李樂彤他們家。我們兩家之前在一個院住,隻是後來才搬了家。我給樂彤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一會去他們家做客。樂彤則對我說,她們剛剛從姑姑家迴來,我們去的時間剛剛好。


    到了樂彤家,我敲了敲門,然後門立刻就被打開了,我看見梳著馬尾的樂彤很開心的對我們打著招唿。相繼走進屋之後,樂彤的媽媽就拉著我的手。


    “小陽啊,你都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迴北京了,為什麽你就覺得外麵比家裏好啊?”


    “阿姨,外麵還真沒家裏好,但是我吧,你也從小知道就是喜歡到處玩。帶著樂彤掏鳥窩,甩鞭炮,溜冰車……所以長大了也想出去闖闖。”


    “唉,孩子,樂彤那件事情,我們知道了,你們不用再瞞我們了。這次多虧了你,才沒有”說著說著,樂彤媽媽哭了起來,我媽手撫摸著她的後背,我爸和她的爸爸也是不語的抽煙。樂彤的父親是一個大導演,此時此刻,他的沉默也印證了這件事情如果走向更惡劣的一步將會對他們一家是多麽嚴重的打擊。說起來,我的攝影還是樂彤的爸爸教會我的,他希望自己的女兒也可以進入演藝圈,但是樂彤好像和我一樣都有叛逆和逆反的心理。大學還是學了設計,現在開了一家廣告設計公司。


    “阿姨叔叔,這年節下,咱們不說這個。事情已經變好了,咱們別再提了,從小我媽就對我說,樂彤就是我的妹妹,我要保護她。好了,這事情都過去了。去年的事情不能再提了哈,新年新氣象!”


    “好好好,咱們不提,現在看你們都長大了,我們也都放心了!”樂彤媽媽抹了抹眼淚。


    “嗯!但是樂彤昨天還饞我的糖葫蘆!她還得長兩年!”我安慰著。


    眾人笑了,氣氛終於緩和了下來,樂彤拉著我出去。


    “陳嘉陽,真有你的!你憑啥說昨天是我饞你的糖葫蘆!分明是你給我吃的!”樂彤用膝蓋頂了我一腳。


    “喂,你怎麽和家裏麵的一點也不一樣,你剛才多文靜啊!我還以為你這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沒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去你的,我怎麽那麽想抽你!”


    我們兩個人吵鬧著,我的電話突然響了,我一看是張婉兒。


    “嘉陽,你今天怎麽這麽忙?為什麽沒有迴我的微信?”


    “不好意思啊,和父母串門去了,親戚和老朋友很多。”


    “哦,這樣啊,那你吃飯的時候不許喝酒啊!”


    “放心,我不敢那樣作死了。你今天怎麽樣,忙嗎?”


    “你真是一個大資本家,過年了還不讓休息嗎?”


    “嘿嘿,沈陽現在挺冷的吧!”


    “是有點。你知道嗎?今天下雪了,我要出去看雪!”


    “好好好,出去看雪了別忘了給我拍幾張照片哦?對了,別開車了,不安全。”


    “好的,謝謝關心。”


    我們結束了對話,我想起來她期待著迴消息的模樣。不禁笑出了聲來。


    “喂!你犯花癡了?”樂彤又是一腳。


    “你大爺的,是張婉兒。”


    “我聽到了。嘉陽,為什麽你那麽喜歡她?”


    “不清楚,可能是一種感覺吧。或許是因為命運?”


    “命運?可是你就對我是真的不感興趣嗎?”


    “我對於你不太像那種感覺!”


    “嘉陽,之前我沒有想過,但是出了那件事情之後,我決定我想和你在一起!為什麽不選擇我啊?”樂彤踢著石頭。


    “樂彤,我其實真的一直把你當成妹妹,這絕對不是不負責任的話語。”我點上了一支煙。


    “陳嘉陽,你難道不相信我會是一個好的妻子,好的母親嗎?”


    “我相信,樂彤,可是愛情這個東西我們是真的不明白。可能是我們的命運不同吧。”我轉過身去,不知道怎麽看她那張俏麗的臉。


    突然我的手臂一痛,是那種鑽心的疼痛,我迴頭看,樂彤狠狠地咬了我。


    “你幹什麽!啊!”我忍著疼痛。


    “李樂彤,你丫的鬆口?”我捏著她的臉。


    終於她鬆開了口,然後她的發絲淩亂的擺在臉上,然後她的眼睛紅腫著。


    “陳嘉陽,我討厭你,我恨你!!!”然後她狠狠的踹了我一腳。


    “神經病啊你”


    她在前麵走著,我在後麵追她,我此時此刻還是想要一個說法,但是看今天她的態度是不大可能了。我們相繼迴了家,之後爸媽卻說我們要去飯店吃飯。我拿著一瓶酒,在樂彤的後麵走著。她故意放慢了腳步,從最開始的錯行,變成了並行。


    “喂!疼嗎?”


    “你說呢,我咬你一口!”我還在生著氣。


    “你給我看看!”樂彤向上擼起我厚厚的袖子,然後撫摸著那個紫紅滲著血絲的牙印。


    “看到你的作品了嗎?”


    樂彤不知道怎麽迴答委屈巴巴地說“我不知道我能有這麽大的力氣,對不起啊!”


    “行了行了,這麽多年了我還不知道你。算了我原諒你了!”


    “你們兩個在幹嘛呢?大冬天的光個胳膊!”


    “沒事媽。胳膊有點癢我讓樂彤給我抓一抓。”我趕緊找了這個理由搪塞了過去,所以他們也沒有多疑。


    樂彤聽見我原諒她之後好像也是放鬆了起來,在地上打著滑。我們找了一家看上去還不錯的飯店,然後兩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飯。我參加的酒會和宴席的確是不少,但是我從未有如此的情況是這樣的放鬆和自在。我靠在椅背上,然後看著在我身邊嘰嘰喳喳的樂彤,我開始反思她說的那句話“陳嘉陽!我恨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她為什麽現在還是和我打打鬧鬧很開心的樣子,如果是假的為什麽她會那麽用力的咬我!


    “嘿,陳嘉陽,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吃這個炸糕嗎?”樂彤咬了一口然後遞給我。


    “你當我還是小孩子呢,你放哪吧,一會我替你吃了,你注意一下你的牙齒吧,之前也不是誰的大喊著要補牙。”


    “哼!”


    這頓飯就這樣吃完了,我們兩家人走在一層薄薄的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樂彤還是和我打打鬧鬧,似乎那時候的事情並沒有影響她,但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隱藏起來了。晚上迴到家之後,父親明天就要上班了,我也在收拾著行李,準備明天去沈陽。晚上父親把我叫到書房。“你之後有什麽打算,準備還找一份自己的工作?”他指了指茶杯,示意我倒茶。


    “我現在腦子裏麵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但是我想的是,我做出來一些成就之後我再告訴您!”我把茶杯遞了過去。


    “我還能等你多長時間呢?”父親看著遠方似乎是對著我說,又似乎是自己在說。


    “您放心吧,您兒子要有自己的事業。”


    父親沒有說話,而是點了點頭。我沒有再打擾他,退出了房門之後。我看見母親整理著什麽東西。


    “媽,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有睡覺?”


    “我找一找圍脖,這個你也要給小張送過去。”


    “好,我知道了。”


    “其實在媽的心中一直以為你會和樂彤走到最後,你看你們兩個人從小就認識,她也是很喜歡你,但是這緣分這個東西吧,誰也說不定。我希望你和誰在一起,就要好好的對誰負責。做一個有擔當,有責任的男子漢。你明白了嗎?”母親用手撫摸著我的後背。


    “好了,媽我知道了,你也太操心了!”


    “我不操你的心,我操誰的心!快三十歲了,事業和愛情你總要搞定一個吧,你現在不能像以前那樣拿著吉他在台上又唱又跳了。你應該長大了。”


    我沒有說話,隻是握著母親溫熱的手,然後捏了捏。最後拿起那條圍脖迴了臥室。書房的燈光還在亮著我知道這是父親還沒有完成自己的工作量,我睡著在一遍又一遍叮囑的話語中,這個夜,我真的不舍。明天我就要離開這個家,然後接著打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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