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姨苦笑道:“你有所不知,摩訶的佛教同燕國的有所不同,燕國佛教信奉的是佛祖、菩薩,而摩訶的百姓,千百年來都信奉著萬物天,歡喜佛。


    就連我也是到了燕國之後,才知道原來都是佛教,卻有如此之大的差距。”


    燕守疆扶著薑蘊走了進來,“洛姨,麻煩您詳細的給我們講一下這萬物天到底是什麽。”


    洛姨眼底帶著擔憂,微微點頭,隨即緩緩為幾人講解起摩訶的萬物天和歡喜佛來。


    薑蘊聽在耳朵裏,臉色慢慢變得有些古怪。


    洛姨口中的萬物天和歡喜佛,聽起來倒像是現代藏傳佛教中的密宗和蒙古族信仰的結合體。


    摩訶的萬物天是整個摩訶佛教中最高的存在,在摩訶百姓的眼裏,萬物天掌管著世間萬物的發展和變化,每年到了季節變化或者有重大事情發生的時候,摩訶百姓就會登上祭壇,對萬物天進行祭祀。


    不過各個地方對於供奉給萬物天的祭品還是各有不同的。


    有的地方是用鮮花美酒,有的地方則是以牲畜五穀為主,而有的地方,則是同這個村子一樣,是用活人進行祭祀。


    如果說萬物天代表的是世間萬物的發展和變化,那歡喜佛,則是象征著摩訶百姓的七情六欲。


    七情分別是喜、怒、憂、思、悲、恐、驚,感情的表現或心理活動,而六欲是則是指人的眼、耳、鼻、舌、身、意的生理需求或願望。


    在摩訶國的信仰裏,人應當直麵自己的欲望,且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而始終不斷地努力。


    而比起萬物天來說,供奉歡喜佛的場景,就更加讓人匪夷所思了。


    歡喜佛的真身,是一對交媾的男女,男女彼此纏繞相接,融為一體,形成一個新的個體。


    也正因此,在供奉歡喜佛的地方,其祭祀儀式就更加慘不忍睹了。


    洛姨臉色通紅,嘴唇嗡動了許久,最終也沒辦法將那場景描繪出來。


    不過,就算她不說,燕守疆幾人也能猜到大概會是什麽樣子了。


    而在摩訶的很多地方,甚至同時供奉著歡喜佛和萬物天。


    在這些地方,女子的地位就更加低下了,甚至真的連豬狗都不如。


    隨著洛姨越說越多,薑蘊的臉色也逐漸變得更加蒼白了。’


    她無法想象,若是雲靈雪沒有被人偷走送到燕國的醫穀,而是就這樣留在了摩訶,等待她的命運又會是如何,想必,也同她在醫穀裏的時候差不了多少吧……


    燕守疆察覺到薑蘊心中濃鬱的不安,悄悄的捏了捏她的手心。


    洛姨也勉強的笑道:“蘊兒你不要多想,你母親是玉家的人,玉家的人屬於八大家族,八大家族是摩訶的貴族,貴族的女子……與民間女子……到底是不同的……”


    薑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實際上她並不認為會有什麽不同……


    紅袖聽得瑟瑟發抖,連忙問道:“洛姨,夫人,咱們……咱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啊……咱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裏吧,這裏真的……好可怕啊……”


    這時候,阿丹說道:“其實也不礙事的,紮咯隻是他們村子裏負責和我對接的人罷了,沒了紮咯總還會有別人,咱們隻要在這裏安心的等著就是了。


    反倒是……反倒是剛剛夫人和木小公子見到了他們祭祀的場麵,這恐怕……會讓他們對咱們更加防備幾分……”


    果然,就像阿丹說的那樣,之前帶走阿依的桑咯已經帶著幾個男子走了進來。


    桑咯銳利的目光中在眾人臉上掃視了一圈,最後帶著幾分淫邪落在了紅袖身上。


    見狀,石頭默默的上前,將紅袖擋在了身後。


    桑咯冷哼一聲,他的目光就是尺!隻剛剛一眼,他就看出這一行人中,隻有那個小姑娘還是處子之身!


    其他的,都不過是殘花敗柳罷了!


    他抬起下巴,語氣生硬的對阿丹說道:“你這次帶來了什麽做交換?”


    桑咯同紮咯不同,他並不像紮咯一樣,全心全意的相信著萬物天,一絲不苟的遵守著村子的規矩。


    在桑咯的眼裏,他不相信萬物天,也不相信任何人,他相信的隻有自己!


    雖然他也一直在為村子裏做事,但那並不是為了什麽信仰,而是單純的隻是為了權力!


    阿丹之前倒是也和桑咯有過一些接觸,對於他這個人,也有一些了解。


    阿丹裝作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樣,好奇的問桑咯,“桑咯大哥,紮咯去哪裏了?”


    “紮咯?”桑咯冷笑一聲,不屑道:“你很快就能見到紮咯了,他為了一個女子破壞了村裏的規矩,逃到山林裏去了,等到天黑之後長老們將他抓迴來,到時候,你就能見到他了!”


    薑蘊心頭一沉,她倒是知道紮咯和阿依跑到林子裏了,可怎麽聽桑咯的意思,竟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將紮咯他們抓迴來呢?


    阿丹一眼就看出薑蘊的疑問,於是他訕笑著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盒子塞到了桑咯的手裏。


    “桑咯大哥,這是我們疆城新出的煙土,您留下嚐個鮮?”


    桑咯雙眼一亮,倨傲的抬起下巴睨了一眼,“你倒是個聰明人。”


    看桑咯手下了煙土,阿丹立刻堆起笑臉湊了過去,“桑咯大哥,剛才聽您說今天晚上就能把紮咯他們抓迴來,不知道您為什麽這麽說,可是有什麽絕招?”


    “你想知道的還挺多!”桑咯打開盒子,用手慢慢的撚著裏麵的煙土,漫不經心的隨口說道:“絕招自然是有,不過卻不是我桑咯的絕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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