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看著一臉頹廢的燕子鈺冷笑,“既然你的事兒都說完了,那麽接下來咱們父子倆,也來聊聊朕想知道的事兒。”


    燕子鈺茫然的抬起頭,似乎不明白,燕帝還能有什麽事找他?


    “你今天在宮宴上,到底是如何?同時給那麽多人下毒的?”


    “父皇要問的就是這件事?


    兒臣隻是事先收買了禦膳房的人,讓他們在清洗餐具前,提前往清洗餐具的水缸裏下了藥。


    隻是而成,沒想到父皇和母後所用的,居然是由內侍另外準備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禦膳房驗毒的時候沒有驗出來呢,原來那毒竟然不是下載餐食裏的。


    燕帝恨鐵不成鋼的低聲斥責道:“你倒是腦子靈活,你要是把這一半的歪心思都用在朝政上,又何至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他眼眸微縮,“朕還有一個問題,你的毒藥是從何而來?”


    “是醫穀,前幾日有一個神秘人找到兒臣,他自稱出自醫穀,可以幫兒臣實現夙願。”


    “夙願?”燕帝忍不住挖苦道:“你的夙願難道就是關在天牢裏?”


    燕子鈺苦笑,“父皇明知道兒臣想要的什麽,又何苦如此挖苦兒臣?”


    “那人現在何處?”


    燕子鈺頓了頓,說道:“他將毒藥給了兒臣之後,便離開了。


    不過,他說他還會再來找兒臣的。”


    ……


    坤寧宮裏,皇後正慈愛的看著麵前的兩個孩子。


    燕子卿和燕子訣經過一番洗漱後,清清爽爽的坐在坤寧宮裏,喝著皇後親手燉的雞湯。


    “怎麽樣,母後的手藝還行嗎?”


    燕子卿撚著湯勺在碗裏隨意劃拉了兩下,隨後重重的歎了口氣。


    燕子訣一邊低著頭大口喝著湯,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燕子卿。


    “皇姐,我真的沒事!我知道母後今天選擇你,也是為了大局著想,我都知道的,你……你就別不開心了……”


    皇後也在一旁幫腔,“就是,永樂啊,你看你皇弟多懂事。


    他都沒有怪母後在二選一的情況下,選擇救你,你就別在這兒發脾氣了,喝些熱湯暖暖胃。


    今夜你和你皇弟,都留在母後宮裏住,可好?”


    燕子卿重重的將湯勺扔在碗裏,上好的瓷器撞擊發出清脆的響聲,滿滿一碗雞湯隨著她的動作,被濺出了一大半。


    “懂事?他要當真懂事,那倒還好了!”


    燕子卿鄙視的看向不敢吱聲的燕子訣,食指毫不客氣的在他的腦門上使勁的戳了幾下。


    “你要真懂事,能不能好好的把武功練一練,兵書讀一讀!


    你看看你,身為皇長子,都多大歲數了,還是這麽一副文不成,武不就的樣子!


    但凡你能爭氣一點,今天也不用本宮去強出這個頭了!”


    她苦口婆心道:“你說說,但凡你有一項拿得出手,父皇也不至於到現在都沒有立你為太子了!”


    燕子訣從小最怕的就是他皇姐燕子卿。


    或許是姐弟之間天然存在著一種說不清的血脈壓製,總之在燕子訣的眼裏,但凡是從他皇姐嘴裏說出來的話,那可真是比聖旨都要管用。


    君要臣死,臣反抗兩下,姐要弟死,弟連句“為什麽”都不敢問,麻溜帶上門趕緊去死一死。


    眼看著燕子卿又要生氣,燕子訣十分狗腿的站起來,繞到燕子卿身後,熟練的替她捏起肩膀來。


    燕子卿轉頭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拍著桌子跟皇後訴起苦來。


    “母後,以後再有這種二選一的情況出現,麻煩您,高抬貴手,選老二成嗎?


    兒臣就是一個公主,公主啊,您知道是什麽意思嘛!”


    燕子卿不勝其煩,“公主,那就是用來和親啊,聯姻啊,遠嫁他鄉換取豬牛羊戰馬的工具啊!您說您放著距離太子一步之遙的皇子不救,您救兒臣一個公主作甚!”


    “這下好了,那麽多大臣眼睜睜的看著您偏寵兒臣,您就瞧著吧,等他們一會去反過勁兒來,還不知道要把兒臣公主府的門檻踏成什麽樣子呢!”


    說到燕子卿的親事,皇後臉上的笑意一僵,她試探的問道:“永樂,你可想迴安州舅父家住些時日?”


    燕子卿一怔,“迴安州作甚?躲媒婆嗎?”


    燕子訣也急了,“母後,為什麽突然讓皇姐去舅父家,皇姐剛剛才從淮南迴來,安州又在千裏之外,這……”


    皇後心裏也在不停掙紮,原本她以為關於這兩個孩子的身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瞞一輩子,可是……


    想到一旦暴露可能麵對的結果,她也隻好硬下心腸,“既然你不舍得你皇姐,那你明日就去向你父皇請命,同你皇姐一起迴安州,也好替本宮去你外祖父他們跟前盡盡孝心!”


    燕子訣撇了撇嘴,默默地閉上了嘴。


    皇後突如其來的決定,不論怎麽看,都透著那麽一股反常,燕子卿的宮鬥小天線迅速的捕捉到了一絲不尋常。


    她默默的看了一眼毫無察覺的燕子訣,隨手拿起手邊的帕子扔到他身上,“行了,天色不早了,你快滾迴去睡覺!”


    燕子訣雙手接住帕子,嬉皮笑臉道:“還是皇姐懂我,不過皇姐你都忙一天了,你不困啊!”


    燕子卿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住心頭的煩躁,沒好氣的罵道:“滾去睡覺!再叨叨小心本宮縫上你的嘴!”


    等到好不容易把燕子訣打發走,她這才若有所思的看向一旁的皇後。


    “母後,您現在可以說說,為什麽突然要讓兒臣迴安州了吧?”


    皇後一頓,正欲開口編個說的過去的理由,就見燕子卿不耐煩的打斷她,“那些什麽替您給外祖家盡孝的鬼話就別說了,您都多少年沒見過外祖家的人了,怎麽突然就變成大孝子了?”


    “這種鬼話,您也就騙騙老二那種沒心沒肺的傻子,想騙兒臣,那您最起碼也得來個七分真三分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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