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外流民的情況,遠比他們想象中要嚴重的多。


    經過禦醫們的診治,一共一百三十二名流民,其中有三分之一的人已經出現了同樣的病症。


    初期,他們還隻是發熱,咳嗽,渾身乏力,慢慢的便麵部發紺,渾身上下的皮膚長滿大小不一的紅斑。


    好消息是目前這批流民裏還沒有出現死亡的病例。


    壞消息則是據這些流民所說,他們曾在淮南見過死亡的病患,最後都是一副口鼻出血,渾身潰爛流膿的樣子。


    “王爺,依老臣的經驗來看,基本可以斷定,是疫病無疑了!”


    趙太醫臉色蒼白,麵上帶著難以遮掩的慌亂。


    這下子,他總算是知道,為什麽明明是雪患,攝政王卻非要帶著一隊太醫來了!


    這可是疫病,疫病啊!


    一個不小心,恐怕連小命都得丟在淮南了,早知道是這樣的情況,他當初就應該直接告病請假才是,總好過跟著攝政王一塊來送死要強!


    【疫病?怎麽比起疫病來,我覺得這症狀更像是中毒呢?】


    燕守疆眉心一跳,忍不住看向一旁的薑蘊。


    薑蘊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燕守疆詫異的神色。


    【如果是疫病,那一定存在傳染的源頭和傳播的途徑。】


    【這又是咳嗽又是皮膚潰爛流膿的,那這疫病到底是通過空氣傳播的還是通過血液傳播的呢?】


    燕守疆迴過神來,看向趙太醫問道:“趙太醫,你可知這疫病是如何傳播的?”


    “這……老臣不知……”趙太醫也是一臉納悶:“這疫病的症狀有些奇怪,老臣從醫多年,竟是從來沒有見過!”


    其他幾名太醫也愁眉苦臉的附和道:“是啊……從來沒有見過啊!”


    “老臣也是,聞所未聞啊!”


    “那諸位太醫,可有應對之法?”


    一位姓孫的太醫斟酌著說道:“迴王爺的話,老臣幾人也探討了一下,因為沒有見到完整的發病經曆,所以暫時還沒有辦法研製出相應的藥方。”


    “為今之計,也隻能依據已經呈現出的病症,對症治療了。”


    燕守疆說道:“也就是說,隻能頭痛醫頭,腳痛醫腳?”


    “這……老臣慚愧……”


    燕守疆心煩意亂道:“罷了,既然如此,你們便先按照症狀開藥吧,若是缺什麽藥材,再來告訴本王。”


    “還有一件事,需要諸位太醫自行商議以後,給本王一個結果。”


    錢太醫連忙道:“王爺請講!”


    燕守疆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慢條斯理的說道:“淮南災情嚴峻,本王不能在青州過多耽誤,所以本王計劃明日傍晚便整隊出發,前往淮南。”


    此話一出,幾個太醫都是神色一變。


    趙太醫和李太醫的臉上滿是擔憂和煩躁,孫太醫則是有些茫然糾結,至於錢太醫的反應,倒是有些不同。


    不僅絲毫不見憂慮,甚至隱隱還有一絲期待?


    “至於青州這邊,就請幾位太醫推舉出一位,同永樂長公主留在此地,待本王找到疫病對症的藥方後,再來與之匯合。”


    “這……”


    幾位太醫都有些為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竟是誰也沒有表態。


    早在剛剛燕守疆開始問幾位太醫疫病之事開始,薑蘊就一直默不作聲的在一旁默默的觀察著幾人的反應。


    這一觀察,竟然還真的讓她發現了一些端倪。


    雖然錢太醫一路上都將自己偽裝的極好,可就在燕守疆說要選舉出一位太醫留在青州時,她還是捕捉到了錢太醫眼中,那一閃即逝的得意。


    得意?他到底在得意些什麽呢?


    在薑蘊的要求下,所有流民已經按照身體健康狀況被分別安置在城門外的空地上。


    由於天氣寒冷,燕守疆早就趁著白天,讓手下的兵士搭建出不少可供臨時居住的帳篷來。


    如今一百多名流民,全都井然有序的被分別安置在了帳篷裏。


    至於那四十多名已經出現了疫病症狀的病患,則按照病情輕重,單獨安置在兩個大帳篷裏。


    睡覺前,薑蘊特意帶著紅袖去了一趟燕子卿的帳篷。


    “小皇嬸,你就放心吧,本宮在這兒不會有什麽危險的,況且小皇叔不是也說了嗎,會給本宮留下暗衛和太醫。”


    燕子卿還以為薑蘊是不放心她一個人留在這兒,連連向她保證,絕對不會讓自己有任何問題。


    薑蘊也不跟她廢話,連忙抓緊時間向她逐一交代。


    “子卿,從明天開始,你一定要多加留意,我總有一種感覺,之前替換賑災物資的人,恐怕又要出手了!”


    聞言,燕子卿的表情也不禁變得嚴肅了許多。


    “小皇嬸的意思是……他們會在賑災一事上下手?”


    薑蘊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當初他們在賑災所用的物資裏動手,是為了阻止王爺來賑災,隻是沒想到,陰差陽錯的卻被子卿對付了迴去。”


    “我想著,既然那背後之人阻攔王爺來賑災失敗,接下來就一定會想盡辦法,破壞王爺的賑災,讓王爺這一會有過無功。”


    “而最好的辦法,自然就是破壞賑災。”


    薑蘊愧疚的看向燕子卿,說道:“隻是如今咱們不得不兵分兩路,我卻沒有辦法猜到那幕後之人會在哪一隊人裏動手腳。”


    “小皇嬸別擔心。”


    看著薑蘊憔悴了不少的麵容,燕子卿突然狡黠一笑。


    “你可還記得白日裏本宮特地讓流民們自己盛粥?”


    薑蘊不明所以的看向燕子卿。


    “母後的《宮鬥一百八十一計》裏,有過關於賑災的計謀,其中就格外寫過,先帝時期安陽王曾前往北地賑災。”


    “濮陽王為了陷害安陽王,便暗中指派人事先潛伏在災民之中,趁亂煽動災民暴動。”


    “所以本宮才特意讓流民們自己盛粥,事關個人利益,這些流民們自然會第一時間自己將故意搗亂的人揪出來!”


    “如此一來,最起碼在施粥一事上,那背後之人想要搗亂,恐怕也沒有那麽容易!”


    薑蘊徹底傻了眼。


    宮鬥指南?


    一百八十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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